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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睛透亮,就好像什么都看透,又什么都沒有說。他這副樣子,讓蕭云清心里更難過了。凌無夜原本就受了傷,加上敷了毒草,傷勢延緩,成了修養的病人。蕭云清一邊照顧他的傷勢,一邊要負責兩人的飲食起居。他輕功不錯,暗器用得也好,四周的野果成了他的第一目標。說起打野果的習慣和執念,跟他作為暗衛的野外經歷有關。暗衛但凡外出任務,多數隱藏在暗處,餓了都是隨便摘點野果子充饑,還得吃得悄無聲息。所以在他連續第三天捧著黃橙橙的果子進山洞的時候,玉石床上那位養尊處優的黃泉莊主擰起了眉。“你準備就讓我吃這個吃到傷勢復原?”他瞧著果子,眼里盡是嫌棄:“換一種,這個膩了?!?/br>蕭云清想了一想,于是跑到潭里去抓魚。凌無夜瞧著他的背影道:“真不賢惠?!?/br>烤魚,蕭云清也是手藝不錯的,雖然每次在外都是夜缺在烤,但他偶爾也會動手。烤好之后頗有信心地交給凌無夜,凌無夜咬了一口,眉頭擰成了死結。“怎么沒放鹽?”蕭云清眨眨眼,鹽他是真的變不出來了,雖然他也不想讓凌無夜受這種委屈,但是現在是荒谷求生,能不餓死都不錯了。他拿起另一條吃了一口,味道確實寡淡,但是勉強算得上香,能充饑果腹。他淺聲道:“你先忍耐一下,現在你有傷在身,要補補身體,先將就吃一點,明天我再去找找看有沒有其他味道好一點的東西?!?/br>凌無夜拒絕了他,把叉魚的樹枝遞給他:“不補,今天不吃了?!?/br>蕭云清低頭看一眼手上的兩條魚,微微嘆氣,又去外面找了。這一次,蕭云清逮到了一只野兔,開心地走進來:“吃兔子吧?”他眼里閃著星光。凌無夜看得一呆,笑起來:“你有鹽了?”蕭云清點頭,一直藏在身后的手伸出來,攤開一把紫紋細葉草:“我剛剛發現的,沒想到這里居然有這種咸草?!?/br>說完,便出去把那兔子殺了,洗干凈后在洞里燒烤起來。凌無夜坐在一旁,抱臂觀看,眼睛不住在蕭云清身上瞄來瞄去。蕭云清以為他餓了,道:“再等等,馬上好了?!?/br>凌無夜開口:“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br>“什么?”蕭云清賣力地烤著兔子,兔rou烤得黃滋滋,陣陣香氣撲鼻,眼看大功告成。“我們兩個都不會做飯,以后我要是兵敗歸隱,我們兩個要怎么過?”兵敗歸隱?這個不可一世、腦子里根本沒有“失敗”兩個字的人是怎么突發奇想有了這種荒誕的念頭?就算他真的在武林大勢上失勢,也絕不至于淪落到需要考慮誰來做飯的地步,這種擔憂簡直是多余。蕭云清于是愣?。骸岸鄮€會做飯的人逃走?”凌無夜的手指在玉石床上敲了敲,顯然對他的這個回答不滿意。蕭云清機警的改口:“我可以學,”他舉起手里的烤兔,撕了一塊下來遞給凌無夜:“你喜歡吃什么菜?”凌無夜打量了那塊兔rou一眼,因為賣相上過關,他接過去了:“你學得會?”送進了嘴里,眼睛逐漸瞇了起來。蕭云清道:“既然是你想吃,我當然是要去學的,啊,不要吐,真的只能這樣了?!彼麕缀醢Ш苛?。凌無夜紆尊降貴的細嚼慢咽了一會,吞了下去。“不合格,”黃泉莊主評價絲毫不留情面:“我看山谷里有不少的鳥,明天換吃那個?!?/br>看來他是打算換著來,然后從中挑一個勉強能入口的。“夜雨,”凌無夜這么說著,蕭云清在一旁正襟危坐,生怕他又要吃什么自己做不了的花樣。凌無夜道:“你,還是適合放在床上?!?/br>蕭云清:“……”第29章野人生活2次日,凌無夜坐在新做的木樁飯桌上姿態優雅,靜心等待開飯。他此時一身中衣破落,外衣隨性的披在身上,但一莊之主的威嚴和氣度不減分毫。可能是即將要來的百鳥宴總算讓他龍顏大悅,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地在桌上敲著,似乎是想到了蕭云清在外面努力拔鳥毛為他做飯的樣子,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來。然后蕭云清就以渾身插著鳥毛的姿態進來了,非但一身狼狽,還兩手空空。凌無夜的笑意當即凝固在嘴邊:“我讓你去射鳥,你怎么像去了一趟山雞窩?”蕭云清略微有些氣息不穩道:“我看到一只很大的鳥,想打來給你吃?!?/br>“鳥呢?”“它太兇了,我沒有抓到,讓它跑了?!?/br>居然還有自家寶貝抓不到的鳥,凌無夜不禁奇怪,夜雨的飛花摘葉是他手把手教的,早已練得爐火純青,連蚊子腿都能單獨射下來,能讓他失手的恐怕得是一只鳥精,凌無夜眼睛在蕭云清身上停留了片刻。等等,這羽毛……從他頭上取下一支鳥毛,捏在眼前打量,這羽毛有常人的手臂那么長,竟真是只大鳥。“你老實告訴我,你抓的那只鳥長什么樣子?”蕭云清想了一下道:“比人高,金黃色的,頭上有花冠,尾有九翼,很美麗?!?/br>凌無夜伸手,把一臉不解的蕭云清拉到身邊,在他腦門上輕輕彈了一下,嘆道:“小傻子,你打到的不是野鳥,是鳳凰?!?/br>蕭云清微微一驚:“這世上怎么會有鳳凰?”隨即又一想,連那樣的黑蟒和首烏童子都有,怎么就沒有鳳凰呢?凌無夜上上下下打量著他一身足以推斷出戰斗之激烈的傷痕道:“鳳凰rou我沒吃過,但把你抓成這樣,下次讓我遇到,少不得要把它烤來吃了?!?/br>這狠話撂下沒有多久,蕭云清口中的鳳凰鳥就又來了。蕭云清正在山洞外拔鳥毛,那鳳凰就落在伸于潭面的一根粗壯樹枝上,挑釁地看著他。蕭云清將虎落平陽淪為殺鳥工具的寒光匕從一旁的地上拔出,緩緩站起,一人一鳥目光不善,蓄勢待發。上次勝負未分,彼時相見,分外眼紅,兩方在清潭上空打的鳥毛亂飛,衣衫盡破。忽然,鳳凰驟然停止攻擊,懸在半空撲騰著翅膀,在蕭云清還沒反應過來之時,振翅長鳴,忽然朝洞口撲過去。那邊凌無夜正披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