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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落后兩三個身位,但到最后了也沒能成功超車,差的估計有兩三秒。踩過終點線時,聞簫的衣角被風撩起來,露出一截勁瘦的腰腹。池野聽見有女生發出低呼,莫名奇妙的,心里有點憋悶。因著慣性多跑了一段,聞簫停下來后,第一反應是看向池野所在的位置。兩人的目光遠遠對上,池野因著聞簫這個下意識的反應,心情指數又好了不少。一百米跑一次定輸贏,聞簫跑完這趟就沒了賽程。池野替他把別針和布塊取下來,給了來收的老師。兩人回到坐的地方,就受到了熱烈的歡迎。老許笑呵呵地表揚,“不錯不錯,德智體全面發展,聞簫這一百米跑得非常好!”他的炮口轉向一邊的池野,“倒是你,怎么沒見報個項目?”池野懶懶散散,跟曬太陽的大型貓科動物似的,“我前幾天確定不了今天到底能不能來學校,就沒報?!彼挚聪蚵労?,“而且我同桌贏了,我跟著一起自豪,方便又快捷?!?/br>“你這是‘一人得獎,全家光榮’?”老許擠兌池野,“那你也要問問人聞簫,愿意不愿意讓你一起自豪、跟你是一家?!?/br>池野轉向聞簫,聞簫正拿生活委員遞來的紙巾擦脖子上的汗,白皙的側頸露出來,在陽光下仿佛能反光。被卷入話題的聞簫開口:“嗯,軍功章給他一半?!?/br>學生關系好,老許看著開心,但又見不得池野這小子一臉嘚瑟的模樣,嫌棄道,“趕緊回去坐著,坐著,別在我眼前晃了?!?/br>沒一會兒,老許被年級組長叫走,趙一陽幾個圍攏,悄悄拿了一副撲克牌出來,“來一起快樂!”池野:“打撲克?”“身在校園,絕不賭博,”趙一陽一身正氣,表情興奮,“我們玩兒國王奴隸,來不來?”池野沒回答,先問聞簫,“同桌,你來嗎?”太陽曬得人心里躁,沒別的事可做,聞簫點頭,“來?!?/br>“我們兩個都參加,”池野問趙一陽,“游戲規則是什么?”“簡單!這里面有一張黑桃K,一張紅桃A,抽到黑桃K的人就是國王,king。反之,抽到紅桃A的就是奴隸。奴隸屬于國王,要聽國王的話。國王提一個問題,奴隸可以拒絕回答,不過國王就可以說一個懲罰,奴隸必須執行?!?/br>在他說規則的時間里,又多了幾個人加入。趙一陽清了清嗓子,“現在我們七個男生五個女生,十二個人,來,抽牌吧,誰都可能是國王!”第一輪抽完,趙一陽很不幸地抽了奴隸,一個扎馬尾的女生抽了國王。趙一陽挺胸膛,“來吧,想問什么都可以,問我平時幾天換一次襪子都行!”那個女生捏著牌,有點遲疑。坐她旁邊的另一個短發女生用手肘碰了碰她,小聲催促,“快問快問,幫姐妹們抓住機會??!”做了個深呼吸,扎馬尾的女生才開口:“那個、我想問一下,你后桌……愛好是什么?”“靠,”趙一陽挫敗,“我就知道,我已經料到了,唉,人心就是如此?!彼炅藘砂涯?,“我后桌的愛好十分淳樸,他喜歡刷題,熱愛學習?!边€瞎出主意,“你們要送禮物,可以送一本市面上少見的教輔,或者一張珍藏十八載的密卷?!?/br>第二輪,趙一陽翻身當了國王,許睿抽中奴隸,趙一陽得意,“我沒有問題,只有要求,學委,不多,十個俯臥撐!”“你還是不是人了!”話是這么說,但許睿還是起身,在旁邊艱苦卓絕地做了十個俯臥撐。重新坐下,他伸手抽牌,手指都在抖,“按照規律,上一輪的奴隸這一輪是國王,我肯定——”看了牌面,許睿捂心口,“扎心,竟然是個2!”牌面一張張開出來,都是平民。最后剩了兩張牌,一張在池野手里,一張被聞簫握著。眾人的目光集中在了兩人身上。池野先翻了牌,眼里浮出笑容,“黑桃K,同桌,我是國王?!?/br>聞簫也把牌面翻出來,“紅桃A?!?/br>趙一陽興奮,“現在,國王可以向奴隸提問了!國王,你要提什么問?”池野修長的手指夾著那張黑桃K,他在陽光下半垂下眼瞼,笑容怠懶又不正經,“秉持樂于助人的精神,我替在場的五個女生提問,聞簫,你喜歡的人姓什么?”問題一出來,不少人起哄。青春期的男生女生,總是對這方面的話題十分敏感。學校里傳得最快的從來不是答案和學習方法,而是諸如“高一的某人喜歡上了高二的學長!”“一班的誰誰誰和隔壁班的誰誰誰在一起了!”或者“誰剛跟女朋友分手,第二天就跟他們班的誰誰誰在一起了”這樣的消息。趙一陽拍大腿,“靠,高還是池哥高,這個問題,省去了第一步的‘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單刀直入,厲害了!”池野卻沒搭理,他專心注視著聞簫的眼睛,唇邊笑容沒散,但往深處看,眼底卻滿是緊張。五指不自覺地握成拳,池野把手揣進了校服外套的口袋里。他在等聞簫的回答。回答可能是“我沒有喜歡的人”,也有可能是……別的。這一刻,空氣里的氧含量無限下跌,池野覺得自己呼吸都有點發緊。春日粲然的陽光下,聞簫也在看池野,還注意到了他收攏的五指。在眾人匯聚來的視線里,聞簫回答:“我選擇懲罰?!?/br>這是拒絕了回答。池野心里有點后悔問這個問題,但心尖上又有點說不清的躁動——他自己也分辨不出,他到底是想知道什么、想試探什么。趙一陽滿臉失望,“我滿懷八卦的心無處安放,所以池哥,懲罰是什么?”池野想了一個:“繞內場慢跑一圈吧?!?/br>聞簫起身,垂眼看向池野,“走了?!?/br>池野跟著站了起來。趙一陽看著這兩個人,沒懂:“走去哪兒,不是,池哥去干什么?”池野把校服外套脫下來,跟聞簫的疊放在一起,回答,“一人得獎全家光榮,現在聞簫跑步,我當然要陪跑了?!?/br>趙一陽:“好像……有道理?”第四十四章發令槍聲和加油聲此起彼伏,廣播里的賽程通知和加油稿輪換著來,空氣里彌漫著一股cao場特有的塑膠味,被太陽一照,格外濃郁。聞簫繞著cao場內場慢跑,背上汗濕了一塊,顏色比起旁的布料要深。池野出汗出得比聞簫厲害,額頭和脖子上已經布滿了細汗,他轉過頭頭:“要不要換個方向?”兩人很默契,經過cao場的西南角時,腳下一轉,趁著跑道上沒人比賽,直接踩線穿了過去。超市里有人正成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