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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字的音拖得很長。云修立和封旭怒懟著彼此,兩人的手還握在一起,頓時又急眼紅臉,廝打成一團。因為沒有法力和武器,他倆也打不出什么花樣,羅夜生索性就由著他們打,沒再插手。要說,羅夜生真的什么都不懂嗎?其實他有察覺到一絲火苗,心底也有什么在蠢蠢欲動,但他不愿意去深想,畢竟從沒碰過戀愛這種東西,沒有經驗。所以還是繼續裝傻吧,眼下工作要緊。夕陽西下,東邊又升起一輪銀月,日月當空。云修立悵然望天,本該是難得的日月同巡之時,卻少了那位清冷寡言的故人。他實在是想不通,那般沉穩堅韌的人,究竟是因何理由,要親手用刀割下自己的頭顱?羅夜生似乎也想起了步天淵,轉身問云修立道:“你記不記得之前,我在九世鏡里遇到了步天淵,他拉著我的手不放,還喊我的名字。當時你說只有一種可能,是什么?”說到這里,他懷中的小靈貓稍稍探出腦袋,呆萌地仰頭看著他。“我們這些陰官,跟天上那些神可不一樣,我們大多是前世有功勛,死后封陰官,背負著前世而活的。他之所以能喊出你的名字,很可能是因為前世認識你,并且關系非同一般?!?/br>“怎么個不一般,你從哪里看出來的?”云修立上前扣住羅夜生的手,“我牽著你的手,你并無感覺,但步天淵其人涼薄,十分討厭和人觸碰,可他偏偏扣住了你的手?!?/br>一旁的封旭伸了個懶腰,“沒錯,他很討厭別人碰他,有一次我故意摸了他的臉,他追著我砍了三天,非要把我的手剁下來不可?!?/br>“你應是記得前世的,他為何抓著你不放,你怎會不知道?”面對云修立的質疑,羅夜生不禁有點心虛,自己前世那就是一個碌碌無為的作死青年,讀了一堆無用書,沒啥特別可言。而這副身體的原主人究竟是何身份,有何經歷,他毫不知情。“你該不是他前世的情人吧?”封旭嘴欠的飆出這句,還一心以為羅夜生是女扮男裝的小美人。“……”羅夜生一頭瀑布汗,小靈貓也跟著翻白眼。這群男人一個比一個俊,怎么就沒一個性取向正常的,還總想著把他也帶歪?云修立還以為羅夜生會反駁,抓心撓肝的等著他回答,可對方卻一句解釋都沒有。他心中更是憤懣嫉妒,“你就不能講講你的前世?”羅夜生這才看了云修立一眼,“可以,但你得先跟我講講你的前世。拿你的秘密來換我的秘密,這樣才公平,不是么?”云修立啞然失色,暗自扣緊了雙拳。如果對方知道自己前世是如何大逆不道,如何接連害死至親,一定會討厭自己吧?第21章誰都跑不了風和日麗,碧水青天,瓜洲渡口運船來往,紅舫綠堤白塔照影。這里是揚州城,云修立前世的故鄉,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州。他在世的那時候,人們還稱這里為廣陵、江都。此刻云修立閉上眼睛,那些金戈鐵馬的日子還歷歷在目,耳畔仿佛還能聽見戰士們高聲喊他大將軍。正是因為前世功勛卓越,他死后才被封了陰官,當上了日游神。難得路過故鄉,云修立卻沒什么好心情。由于被封禁了法力,他提不上腳速,還被迫帶著封旭這根攪屎棍,煩躁又郁悶。封旭還總是嘴欠,一副沒睡醒的懶樣,看著就想給他幾拳頭。一行人趕了兩日也才抵達揚州,距離金陵至少還有一半路程。羅夜生一進城,首先就被滿大街的美食迷住了。揚州人不僅吃得有排場,更吃得精細講究,三丁包、脆火燒、拌干絲、風味糕、蟹殼黃等等風味名吃,他一樣都沒落下,雙手拿的滿滿當當。“這個雙麻酥餅,還有那個翡翠燒賣,買,快買!”羅夜生嚷嚷道,嘴里的還沒吃完,又喊著游光去給自己買新的。小靈貓就縮在羅夜生懷里,仰著腦袋看主人各種饞相。不一會兒,游光買來了酥餅燒賣,羅夜生沒有手拿了,便張著嘴要游光給自己喂,無奈沒吃幾口,嘔吐的毛病又犯了。但他仍不死心,邊吃邊吐,可憐游光一邊給他喂,還要一邊給他擦嘴。云修立和封旭就在一旁看著,前者眼神發黑,周身也殺氣騰騰的,后者便挖苦道:“你瞧,他一點都不親你的,卻跟一個小鬼那么親?!?/br>“你閉嘴!”云修立怒瞪了封旭一眼,又上前惡狠狠地推開了游光,弄得游光一臉莫名其妙,不知道他過來干什么的。羅夜生頓時吐得更兇了,彎著腰嘔個不停。云修立想幫他卻不知道該怎么幫,手足無措道:“要不你少吃點吧……”“我不吃難受啊,我肚子里肯定是有只餓死鬼,嘔……”羅夜生瞅著自己的肚子,委屈地邊吃邊吐。游光也緊張地看著羅夜生的肚子,只盼他的肚子千萬別鼓起來,不然大著肚子邊吃邊吐,是個人都會想到懷孕。誰知封旭偏偏嘴賤的來了句,“吐得這么兇,你該不是懷孕了吧?”游光肩膀一抖,神經繃緊,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云修立不悅地皺眉道:“你閉嘴,一張嘴就噴糞的,男人怎么可能懷孕?”“你!你就裝吧你!”封旭投來諷刺的眼神,“看你這樣子,孩子八成不是你的,被綠了還不知道!”“你再胡說八道一句試試?”云修立說著就開始擼袖子。封旭理直氣壯,“看你這樣子,肯定是被我說中了吧?”羅夜生一頭汗,越來越聽不懂這兩貨在說什么,索性躲到一旁墻角里吐去,任那兩人打作一團。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覺小腹好像有異常,心底一沉,自己該不是真被什么餓胎附體了吧?游光上前安慰道:“別擔心,回頭找小木仙給你瞧瞧?!逼鋵嵤钦倚∧鞠汕蠼馑?,再這樣下去肚子大起來還得了?不久后幾人繼續趕路,羅夜生似是厭煩了云修立和封旭,故意拉著游光走在前面,把聒噪的兩人甩開一段距離。剛斗過毆的兩人都有點破相,抱著手臂各走各的,無奈腳上的鐵索牽制了他們的距離,還拖拽在地發出令人不悅的聲音。穿過鱗次櫛比的街市,便是一片寬闊的灰墻矮房,風中彌漫著一股香木的氣息。原來這一帶都是制作漆器的,路上時不時能看到搬運木材的壯漢,透過柵欄往院內看去,還能看到工匠們點螺雕漆。封旭走著走著,忽然用手肘捅了捅云修立,“你快看那邊?!?/br>云修立不作理會,封旭便一把將他拽了過來,指著不遠處一座著火的瓦房,“你看那個人,像不像是祝重黎?”聽到祝重黎三個字,云修立瞬時扭頭看了過去,那處是存放木材的瓦房,屋頂煙霧沖天,人們紛紛拎著水桶前去救火。此刻一男子逆著人群走了出來,他裹著一襲赤紅披風,臉上還戴著鬼臉面具。即便如此,云修立還是能一眼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