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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了白色的祭袍。陸仁沒有在這里停下。后背出的汗已然浸透了衣服,陸仁咬牙從地上爬起來,眼睛死死盯著教堂的大門。蠟燭熄滅后的教堂內部一片漆黑,只有天窗外朦朧的月亮灑下幾許光亮。不知什么時候教堂完全恢復了白日時的模樣。腐朽死寂的氣息侵襲著人的五感,不知從何而來的陰冷似乎連骨頭都能凍住。陸仁微微喘著氣,額頭抵著教堂的大門。他好像連推開門的力氣都沒有。教堂的門對此刻的他來說過于沉重,但陸仁只休息了不到一分鐘,便靠著殘余的力氣和體力撞開一道門縫。擠身出門縫后,陸仁后背抵著門將它合上。陸仁睜眼茫然看著前方,一縷頭發影響了他的視線,他想把它別回耳后卻發現抬手都費勁。陸仁不想動了。頭發不知什么時候全數散了下來,陸仁想,倒是可惜了那截編好沒多久的紙繩。因為剛剛出了汗,被夜風一吹就覺得格外的冷,陸仁勉強緊了下衣服,隨便挑了個遠離教堂的方向走去。其實不管往哪邊走前方都是樹林,教堂被黑魆魆的樹木包圍著。陸仁走近了,還能聽見烏鴉受驚尖叫飛走的聲音。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又會失去對身體的控制,上一次NPC似乎直接失去了意識,但這一次反應卻激烈得很。他只能有多遠走多遠,至少走到地圖邊界。陸仁只擔心這張地圖很小,看到外頭大片的樹林他就覺得不妙。為了節省人力物力,有一些建模游戲公司會重復利用,一般來說這些建模會用于常被忽略的地圖邊界。陸仁怎么看怎么覺得這些樹都是復制后要么旋轉要么對稱擺一起的。玩家走不出地圖邊界,NPC自然也走不出,畢竟邊界外的場景根本就沒有做過,陸仁等著自己撞上那堵透明的墻,然而在撞到空氣墻前,他看到了一口井。林木間有一塊小小的空地,那塊井就那么靜靜矗立在那里。在看見那口井的一瞬間,陸仁好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掐住了喉嚨,連喘息聲都發不出。腦海里突然出現無數破碎的信息。陸仁趔趄了一下,眼前的井出現了層層疊疊的重影。陸仁全憑本能撲到了井前。井口被一塊木板蓋著,體內掙扎得愈加劇烈的靈魂讓陸仁幾乎沒法做出任何動作,只能用身體把木板撞開。井里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一片似要噬人的黑暗。陸仁扶在井邊許久,才終于暫時遏制住了神父,撐起身子,讓自己墜入井中。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突然有課。能寫多少算多少吧。順帶一提這個副本很短。然后最后一個本會長一點。第120章種子悲劇的起點是一口井。沒能在一開始便得到的記憶,最終還是在一個合適的時刻,一齊涌入陸仁的腦中。那是一口枯井,在地下水干涸后它便被教堂的人廢棄。在那個孩子被匪徒藏到井中的時候,它已經被廢棄了有七十多年。附近的教堂好像已經被倒影之城遺忘了,即便教堂里的人和倒影之城的人們有著同樣的信仰。那座城池從一開始便不是一座開放的城市,也許信仰著關門宗教的人都是如此。最早的那個主教為什么會在倒影之城的城外建起一座教堂,即使是現任的主教也說不清楚,只知道那位主教曾經也是倒影之城的城民。原因也許并不重要,畢竟倒影之城的人們對它雖然并不熱情,但總教堂也沒有否認他們的信仰,神職人員們在這個偏僻的教堂里過著簡單但順遂的生活。如果說教堂被倒影之城遺忘,那枯井便仿佛被教堂遺忘。它不在通往教堂的必經之路上,有些神職人員也許永遠不會知道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有一口先輩們曾經使用過的井。對于這口井的位置,可能附近村子的村民要更加清楚。每一口井對村莊來說都是珍貴的資源,被標注在全村人共享的地圖上。那張使用了幾十年的羊皮地圖就掛在村民議事的紅屋里,其中有一塊地區特地用紅筆圈了出來,那是村子贈送給教堂的土地,那口井也被紅線圈在其中。村里人常常會把這片送出去的土地忽略過去。對一些人來說,不為人知的枯井是掩藏罪惡的好地方。枯井不再出水,但井底濕軟,這讓被人強行推下去的少年少吃了點苦頭,可他還是摔折了腿。被綁住四肢,塞住嘴巴的少年躺在地上,又疼又冷又餓。起先他還在掙扎,掙扎得沒有力氣后便嗚嗚嗚地哭,到最后,他已經哭都哭不出來了。死亡的恐懼籠罩了少年,體力和體溫的流失讓他愈加絕望,他在心中喊了每一個熟人的名字希望他們能來救他,祈求信仰的神明能對他可憐的信徒施以恩澤。最初他還希望綁架他的人能夠受到懲罰,可現在他只覺得誰都好,哪怕是綁匪,只要將他帶出這口井就好。他跌入井中的時候,大腿好像被井底尖銳的石塊劃破了。傷口不算大,但是鮮血過了許久才停止外流。失血使少年的情況雪上加霜,他嘴唇發白,眼前不斷發黑,可他不敢昏迷,他害怕自己一旦睡下去就再也醒不過來。恍惚間,他似乎聽見耳邊想起對話的聲音。“……給窮人送餐的工作真是累人,白森主教也真是的,竟然連著派我去了兩次?!币粋€男人的聲音遠遠透過擋住井口的木板傳來。“林爾生病了,總要有人代替他的工作?!彼耐檎f道,“神教導我們要對世人善良,對待富人如此,對待窮人也是如此,對待陌生人如此,對待自己的同伴亦是如此?!?/br>男人嘟囔著:“就沒有說要對自己善良嗎……”他的同伴不贊同道:“你以善良待人,他人自然也會以善良待你?!?/br>是教堂的神父!少年猛地清醒過來,他突然間又有了力氣,盡全力發出嗚嗚嗚的聲音。被五花大綁的他無法行走,他便挪到井壁旁,用自己的身體撞擊井壁,想讓經過枯井的兩位神父發現他。“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這里除了我倆哪有別人啊,”男人懶洋洋道,“可能是風吹過樹葉發出來奇怪的聲音吧……”兩個人一邊交談一邊走遠。少年挨著井壁不再動彈,他呆呆看著眼前,眼里卻什么都沒有。心中剛燃起的希望一點一點熄滅。那點希望像是絕望的海洋中唯一的燈塔,現在就連它都被海浪吞沒了。剛剛聽見的那句話,在少年的耳畔不?;仨懼?。——你以善良待人,他人自然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