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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沒有人能夠懲罰何述,那么就把他交給死者吧。打暈何述的計劃出人意料的順利。何述他確實想跑,雖然最終也沒從齊老師那邊要到錢,但他還是偷偷摸摸溜出了學校。何述打算去鄉下老家那藏幾天,既是躲警察,也是躲債主。他不知道有人一直盯著他的行蹤。何述離開的時候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特意挑偏僻的路走,這反而方便了陸仁,待何述走到無人的地方,白逐就一悶棍把人打暈了。嗯,動手的是白逐。幫兇還有許延與陳津,鐘長雅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中午過后就沒見到人。許延拖人,陳津撐麻袋,陸仁在整場行動中起到的唯一作用就是找能裝下何述的麻袋。之后陸仁和白逐望風,許延和陳津扛著麻袋偷偷把何述運到了三樓的衛生間。……陸仁將衛生間的門鎖上后,把早就準備好的“維修中”牌子掛在了門上。陳津揉著因為扛人有些酸痛的肩膀,問道:“這樣就行了嗎,不用再做些別的事?”“就這樣吧?!标懭收f道,“把一切都交給韓柳?!?/br>陸仁讓他們將何述放進了衛生間最里面的隔間,就像是在重現過去。讓沒有得到公正的受害者自己討回公道。陸仁握住白逐的手,低聲道:“我們明早再過來?!?/br>明早過來的時候,何述恐怕已經死了,韓柳已然報了仇。在何述死后,他就要開始處理韓柳的那把鑰匙了。陸仁不是很想回去值班。白逐靠在他身上:“出去散散步嗎?你在這里也待了有一段時間,似乎都沒有出去走走?!?/br>陸仁搖搖頭:“回房間吧?!?/br>白逐無意識地在他肩上蹭了蹭:“嗯?”陸仁無奈地笑:“你難道不覺得困嗎?”“呃……”白逐確實覺得困了。白逐興奮了老長一段時間,從昨天晚上一直興奮到早上,陸仁不清楚,但白逐可明白自己一宿沒睡。熬夜就是這樣,剛開始會有點困,但熬過頭反而就精神了。白逐精神了不短的時間,困意反撲起來的時候也更厲害。他那會兒本來想自己去扛何述的,出于某種微妙的心思想要給陸仁展現一下自己可靠……然而被發現他困得恍惚了一瞬的許延趕去和陸仁一起望風了。白逐覺得自己像是踩在云端,腳下輕飄飄地踩不上地,就更想靠著陸仁。他知曉自己是困過了頭,只是他沒想到自己覺得瞞得好好的,陸仁還是發現了。陸仁嘆了一聲:“我怎么會發現不了……”白逐這才意識到自己把腦子里想的東西都說出來了。當真困得意識不清。“走,回房間睡覺?!标懭释现恢粧煸谒砩?,迷迷糊糊的白逐回了房間。他蹲下身想要幫白逐脫了鞋襪,卻被白逐推開,自己三下五除二脫了。白逐脫了自己的衣服還不夠,非把陸仁的外套也扒了下來,抱著他撒嬌:“陪我睡嘛?!?/br>小孩子一樣。陸仁轉念一想,白逐確實比自己小了不少。這樣想著陸仁對白逐的耐心又多了幾分,他一邊應著一邊把白逐塞進了被子了,脫得身上只剩下一層衣服后也鉆進被子里面。白逐在里面還沒待多久,被窩就暖烘烘的了。溫熱的軀體靠上來時陸仁還有些恍惚,有點難以想象自己就這樣有了一個能有這樣親密距離的……男朋友。陸仁往被子里又縮了點。他原以為這樣陌生的關系會讓自己無所適從,沒想到適應得頗為良好,雖然感覺有點奇妙,難以描述,但陸仁知道自己并不抗拒。甚至在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他彎起了眉眼。……校園生活好像一下子恢復了正常。陸仁和白逐吃完晚飯,走在回值班室的路上時,都有些難以想象,怎么朝陽中學出了那么多樁命案,教學活動還能照常進行下去呢?甚至連校長都死了。校長的尸體是在今天早上被發現的,他死亡的時間比鄭培還要早,只是因為尸體被曾歌藏得很好,藏在了目前空置中的教學樓放清潔工具的小房間里,一直到今早清潔工去打掃的時候才找到。這個消息讓朝陽中學的老師們只亂了短短一瞬,便再度恢復平靜,甚至還沒有成副校長的死鬧得大。成副校長的死亡地點在正在舉行動員大會的學校禮堂,高三學生基本都知道了,而校長的死絕大部分學生還不知道。“我有時候真的很懷疑這個世界是不是真實的?!标懭蕦Π字鹫f道,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人心怎么會這么冷漠呢?”朝陽中學里發生的一切顯得是如此的荒謬。白逐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按照設計師編寫的劇本上演的,它諷刺了一些現實,又將現實夸張地展現出來。白逐朝天伸出手,去看指縫間露出來的晚霞。游戲里的人心是那般冷漠,晚霞的顏色卻仍是溫暖的。只是和不久前比晚霞的顏色已經變得黯淡了,傍晚是那么的短暫,一不留意晚霞就會被黑暗吞噬,世界陷入長夜。這些晚霞就像是真的一樣。白逐覺得如果是自己在游戲里失去了記憶,恐怕也不會認為它是虛假的。但陸仁需要想起來,需要發現它的虛假,現實還在等著他。白逐問:“如果陷入一場夢境無法醒來,夢中的人如何發現這只是一場夢?”陸仁歪了下頭:“好奇怪的問題?!?/br>這問題和陸仁現在的情況并非完全一樣,但又有點像。白逐說道:“假設有一個人進入了那人的夢中,想要讓他發現自己身處夢境,他上去就告訴那人你在做夢,那人根本不相信,只覺得一個奇怪的人向自己開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玩笑。后來他嘗試著讓那人發現夢境中不符合邏輯的地方,但在夢境里,那人也不按現實里的邏輯思考,他自己會為不對勁的地方找理由,把不連貫的地方連起來?!?/br>“進入夢境的人想出了第三個辦法,他給那人看夢中世界不該有的東西,那一次那人想起來,卻不是因為那些東西,而是突如其來的意外讓他想起了現實里的事,也許是那意外讓他覺得自己身處和過去經歷過的十分相似的場景?!?/br>陸仁問:“那他那次想起來了嗎?”“沒呢,”白逐嘆氣,“功虧一簣?!标懭湿q豫了一會兒,說:“嗯……其實你的潛臺詞我聽得出來的?!?/br>反倒是白逐不解地看向他。陸仁說的直白:“那個做夢的人就是在指我吧?”白逐:“……”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陸仁不按常理出牌。他甚至都有些說不下去了,怔怔看著陸仁,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