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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著的東西從樹枝上掉了下來。它骨碌碌在地上滾了幾圈,然后停了下來,剛好滾入旅館的燈光能照到的范圍。那是一只人的眼球。白逐忽然打了個哆嗦。第50章誰殺了我“那個……老板,麻煩等一下!”陸老板剛要打開門,耳邊就傳來一個男人的喊聲。他離開得比較早,管懿一口氣跑上四樓,氣喘吁吁地叫住了他。管懿問:“老板,我可以進去拿點東西嗎?”陸老板還沒有回答他,他自己便緊接著解釋道:“我和許燎他說好了今晚去他們房間擠一擠,但是我包還在和夢半的房間里沒帶走,洗漱用具和換洗衣物全在里面,我總得拎走?!?/br>陸老板微微頷首,打開門后放管懿進去了。房門并沒鎖,輕易就可以拉開。管懿道了聲謝后徑直走到床邊,拎起放在床頭柜上的背包就離開,沒有久留。陸老板叫住他:“你女朋友死了,你好像一點兒都不難過?!?/br>管懿聞言愣了一下,沉默了許久,臉上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我不知道該怎么說……夢半脾氣大,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這也要讓她那也要讓她,她不高興了還會又打又罵。這次吵架后我都在想要不要分手算了,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br>他嘆了口氣:“我也想不到她死了我竟然沒多少難過,說起來更多的還是害怕?!?/br>“害怕?”“身邊死了人,哪有不怕的?!惫苘驳?。管懿看著就站在窗戶附近的陸老板,猶豫了一會兒道:“老板,您也別在這里待太久了,畢竟是死過人的房間,總歸不太吉利?!?/br>他的女朋友墜樓而亡沒多久,出事的房間便被簡單稱為死了人的不吉利的房間,聽上去十足十的冷漠。陸老板神情沒什么變化,只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br>他說完管懿便匆匆走了,看上去確實不想待在房間里。風吹過,似乎又吹下了幾片樹枝上僅存的枯葉。旅館不高,只有四層,站在頂樓的時候可以可以看見旅館外幾棵枯樹的樹梢。那幾棵干瘦枯黑的樹總是一副要枯死了的模樣,但每年都會長出新葉,也從未被冬日原野上凜冽的風摧折。風眼看著就要將敞開的窗戶關上——陸老板伸出手,抵住了要合上的窗。他站在窗后,低頭往樓下看,尸體扭曲的四肢攤開著,僅存的一只眼球瞪著黑漆漆的夜幕。窗戶是開著的。那個柔弱的女孩說自己推開了窗看到死者墜下樓后才跑出來,但是陸老板離開旅館查看尸體時曾抬頭看了一眼,只看到了一扇打開的窗戶,后頭陸陸續續也有窗子打開,但窗戶里都探出了往下看的人。死者從窗戶墜下樓,她那個房間的窗戶必然是開著的。而那個女孩,要么她開窗看完情況后又把窗戶合上,要么女孩在撒謊,她壓根沒有開窗往下看過。如果她沒有看過,那么她怎么知道是誰墜下樓?又怎么知道從樓上掉下來的是人,而不是其他什么東西?陸老板思考著。死者從樓上掉下來的時候發出過尖叫聲,通過尖叫聲判斷誰掉下了樓確實說得通,那么女孩為什么要多此一舉說她開窗往下看過的假話?也許她確實是把窗戶合上了,但是她是最早跑出旅館的人,陸老板覺得那樣匆忙的人不太可能會把窗戶關上。也可能只是習慣性的行為……陸老板不再想。他伸手把窗戶合上,以冬夜的風,就算他不主動關窗戶也會被風刮上。至于死者究竟是自殺,他殺,還是意外身亡,那都與他無關。查案這種事還是要交給專業的人員來干,他就是個普通的旅館老板。普通的旅館老板回一樓用柜臺上的座機報了警后,看了眼掛鐘上的時間,決定回房休息。此時一樓已經沒人了,陸老板鎖好了旅館的大門,但是留下了一盞燈。半夜也許會有其他客人投宿,看到燈他們好歹能知道這所旅館還在營業。雖然旅館已經沒有空著的房間,但睡大堂總要比睡在荒蕪一物的冬日原野里好。陸老板打理好一切后回到自己在二樓盡頭的房間,他的客人白逐正在盥洗室洗漱,陸老板走進書房收拾了一下他有一段時間沒睡過的小床鋪,關了書房的燈,只留下書桌上的一盞小臺燈,在燈下看起書來。他看書的時候很專注,只在聽到盥洗室的門開合后走了一下神。書房的門關著,來自臥室的光從門底的縫隙里透出來,沒一會兒那光滅了。陸老板看了眼桌上的鐘表,時間已經九點多了,他有早睡的習慣,這個時間差不多可以去休息。陸老板看了眼時間又看了眼書頁,決定先把這章看完再去睡。他還沒有看到章節的末尾,就聽到了樓下傳來的,門被強行撞開的巨響。臥室里并沒有睡著只是躺在床上的發呆的白逐也在聲音響起的那一刻猛地坐了起來,他驚疑不定地看了看四周,猶豫著要不要出門看看,便瞧見書房的門從里打開了。陸老板從里面出來,他的步子落在地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陸老板身后的書房一片黑暗,他抬手示意白逐不要出聲。房間里的燈同樣關著,如果不是沒有拉上窗簾的窗戶映入了室外隱約的月光,白逐甚至看不清陸老板的動作。他乖乖閉上了嘴巴,不發出一點聲音。一時間房間里一片寂靜,連呼吸聲都微不可聞。他們聽到了腳步聲。每一步都像是拖著行走,走得很慢很慢,其間夾雜著女人的詢問聲。“……是誰殺了我?”女人一邊走一邊問:“是誰殺了我?”她的聲音哀怨中帶著一絲歇斯底里,好像平靜的海面下潛藏著漩渦。陸老板在白逐身邊坐下,他握住了少年的手,想要在此情此景下給還沒長大的少年人帶去一點安慰。白逐剛開始確實有點害怕,但他很快就安心了下來。陸仁在的時候,好像確實沒有什么需要怕的。從第一個本起他就和陸仁走得很近,而無論遇到什么樣的危險,陸仁確實沒讓他出過事。腳步聲近了。女人離開了樓梯,走進走廊,她離得越近,陸管家和白逐能聽到的聲音就越多。他們聽到了滴答滴答的聲音,好像是血滴在了地板上。嘭嘭!女人拍響了隔壁的房門。“有人嗎?”她用哀怨的聲音喊著,“有人在里面嗎?”旁邊住著的人是鐘長雅,女人拍了半天門,鐘長雅都沒有回應一聲。以女人這架勢,但凡是個有人心眼的就不會開門。白逐心里剛這么想,女人就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