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7
對他來說寡淡得像是白水一樣。他需要的是活人的血rou。他不吃東西不會死,但就像圖倫一家通過吞噬活人強大自身那樣,他久不進食也會慢慢衰弱下去。衰弱就衰弱吧,陸管家自暴自棄地想,反正他之前不也是……陸管家愣住了。他之前不也是什么來著?陸管家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來后半截話是什么,大概和他遺忘了的過去有關。陸管家找了一本空白的筆記,在上面記下自己現在還記得的有關過去的東西,比如大雪,爐火,和書。他有一種預感,他就將要徹徹底底地成為陸管家,那些記憶的碎片將一點兒不剩地離開他的腦海,他必須記錄什么才能不讓他的過去就這么消失。陸管家寫下最后一個詞。畫。陸管家微微皺著眉,實在想不起這個莫名其妙寫下來的詞有什么意義。這時,古堡的大門突然被敲響,陸管家驚得險些弄掉了筆。“您好,請問里面有人嗎?我們是過路的旅人,想要在這里借宿一晚?!?/br>古堡外響起了一個莫名熟悉的女孩的聲音。那逐漸衰弱逐漸冰冷下去的心臟,好像突然間,重重地跳動了一下。第22章果然是你陸管家凝視著緊閉著的古堡大門,沒有回應門外的人。古堡里的死寂讓外面的旅人有些不安,但是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氣溫也在下降,在寒冷的冬夜降臨之前找到棲身之所是迫在眉睫的一件事,旅人又一次叩響了古堡的大門:“很抱歉打擾了,我們是過路的旅人,不知可否在貴舍借宿一晚,明日一早我們就會離開……”話音未盡,大門便打開了一條縫。僅僅一條縫,只能看到開門者黑沉沉的一只眼睛。陸管家在門后道:“十分抱歉,這里不歡迎留宿。從這里往南走四個小時有一間旅館,你們可以去那里投宿?!?/br>他看見屋外的旅人們嚴嚴實實地裹著御寒的衣物,便毫不留情地出聲趕客。雖然冬日夜間溫度極低,但是在注意保暖的情況下在室外走上四個小時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事,可若是留在古堡就未必能全須全尾地離開了。陸管家正要關上門,卻不得不因為一只抓著門沿的纖瘦的手卸了力。手的主人得寸進尺,趁著陸管家沒有留意一把推開了門。身高才到陸管家胸口的女孩鼻子和眼眶都被凍得紅通通的,此時“她”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聲音微微發著顫道:“陸先生?”陸管家有些茫然地眨了下眼。他下意識地發出兩個音節:“……白逐?”“果然是你……”白逐難以抑制語氣中的欣喜。游戲里的時間和外界同步,白逐從游戲倉中出來時外界已然過去了一周,早早死亡下線的陳津等他們等得快要發了霉。白逐看都不看一眼未讀消息破千的通訊界面便去寫了一份發往星恒網絡總部的郵件,以白氏星際集團小少爺的身份索要全息恐怖游戲的文案,一邊等待回復一邊在星網上搜索有關的信息。然而研發時間較短,因為很多地方還未完善,首次內測時只開放了一千個名額,以致星網上能夠搜索到的信息寥寥無幾。白逐聯系到了一個參與內測的玩家,他們的團隊第一個副本選擇了困難模式,白逐聯系上他們的時候他們剛剛從游戲里團滅出來。由于他們還沒有打出通關的結局,除了游戲里頭陸先生是最難對付最兇殘的NPC外白逐沒有獲得更多的信息。白逐怎么也無法把別人口中那個頭天晚上就藥人,一錘一個小朋友的NPC和他見到的那個溫柔耐心的陸先生聯系起來。他焦急地等待著星恒網絡那邊的回復,靜不下心來去做其他的事,無事可做時又總是想起登出游戲前看到的幾乎要灼痛他眼睛的大火,索性拉著同伴們又一次進入游戲。內測階段的還沒有重置已通關關卡的功能,他們進入游戲后就被安排進入了第二個副本,沒一會兒玩家們便走到了小徑的盡頭,根據游戲提示推開鐵門,往眼前的古堡走去。【離開雪山的后的旅人饑寒交迫,疲憊不堪,旅人們迫切地需要休息。這時,一座古堡出現在他們的眼前?!?/br>白逐一邊吐槽著這游戲里的旅人怎么還敢投宿,一邊敲響了古堡的大門。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還會聽見那個熟悉的聲音。雖然陸管家的衣著與陸先生有著很大的差別,但是長相和神情一模一樣,白逐只一眼便認定了他們是同一個人。陸管家不是很習慣少女有些熱切的目光,這樣的目光讓他覺得很不好意思,臉上都要發燙。他的視線很快從白逐身上移開,一一看過白逐身邊另外三人的臉,只覺似曾相識。但是陸管家完全沒有有關他們的記憶。他猜測這四個人和他的過去有關,說不定是他過去的朋友,這樣他就更不能讓他們留在古堡里了。陸管家很認真地對白逐道:“抱歉,這里不方便留客,還請你們盡快離開?!?/br>他那仿佛在對待陌生人的態度讓白逐愣了愣。可是陸管家剛才明明叫出了他的名字。白逐有些不解地開口:“陸先生……”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輕笑打斷了。那是一聲女人的笑聲,聲音柔媚入骨,幾乎要讓聽者骨頭都酥了去,讓人不禁聯想到玫瑰一類的事物。明知伸手就會被刺扎出鮮血,卻又無法將目光從嬌嫩的花瓣上移開。除了仿佛聾了般紋絲不動的陸管家,在場的人都不禁將視線投向那個緩緩步下樓梯的女人。女人顯然不年輕了,但是如同一壇窖藏多年的美酒,正因為有著歲月的沉淀,才有了讓人移不開目光的風華。她眼角眉梢盡是勾魂奪魄的笑意,皮膚白皙,華裙繁復,像是油畫中走出來的貴婦人。陸管家微微垂下眼簾。如果說曾經這個女人是一朵帶刺的玫瑰,那么現在她就是一條斑斕的毒蛇,三角蛇頭安靜地伏在盤起的柔軟蛇軀上,乖順得仿佛是任人撫摸的玩物。玫瑰只能扎破人手,可蛇毒卻是致命的。穿著洋裙,和女人長相有七分相似的小姑娘藏在女人的身后,露出了小半張臉,好奇地睜著琥珀色的眼睛打量門口風塵仆仆的客人。女人笑著問道:“陸管家,怎么還不請客人們進來?”陸管家好像沒有聽到她的話,抬手想要把已經踏入屋中一步的白逐推出去,然而他一抬眸,便看見遠處的鐵門悄無聲息地合上。黑漆漆的枯藤悉悉簌簌纏繞上鐵門。看似脆弱得能夠輕易扯斷,卻是古堡堅不可摧的一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