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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飄哪去了,可不是解脫嗎。但是他用目光描繪江既漾的臉,每一寸每一刻都是他喜歡的模樣,一舉一動都吸引他的目光,在視線范圍內,已經有三個人在盯著這邊,蠢蠢欲動想過來。他毫不懷疑,如果他現在起身,那幾個人立馬會取代他的位置。難怪之前原主追了他六年!“怎么不說話?”江既漾湊近他一些,似乎很認真地等他回答,他眼簾半垂時,長長的睫毛格外顯眼。許錦程的心在心如死灰、死灰復燃間反復重復。他無力道:“……有?!?/br>江既漾挑了挑眉,許錦程猶如被電擊中,幾乎不敢直視他。偽裝過那么多次害羞,真情實意害起羞,感覺還有點陌生,沒有沒有燈光的遮掩,他的臉一定紅透了。“既然如此?!苯妊皖^看向手機,側臉也是帥得一塌糊涂,他嘴中說著高傲的話,可沒人能因此而厭惡他,“我知道你放不下我,但人總得往前看,不是么?”許錦程還是呆呆的,傻了一般。他許久沒有出聲。江既漾再看過去時,發現他哭了。雖說許錦程家境不錯,但從沒在江既漾面前展現出半點嬌慣樣子來,掉淚的時候更是少之又少,大多數時候都是咬碎了牙和血咽,或許有偷偷藏起來哭過,但江既漾從來不知道。于是他潛意識中認為許錦程是堅強的,自愈能力強大的。他從來不知道許錦程可以哭得如此脆弱。眼淚是晶瑩的,蓄在眼眶中,水汪汪的映著他,前段時間才絕過食,瘦得肩膀單薄又無力。當那滴淚落下來,正好砸在他手背,guntangguntang的,江既漾一縮,他知道自己過分了。“對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痹S錦程擦了擦眼淚,結果越擦越多,“哥哥不要生氣,都怪我不好,都是我的錯,你別生氣?!?/br>江既漾才開始還看著他哭,后來抽出張紙,遞給他后尷尬地側過臉去。眼看瞧他們的人越來越多,他冷冰冰地拽起許錦程往外走,許錦程溫順乖巧,絲毫不反抗。夜里冷風大,許錦程被吹得鼻尖通紅,眼眶也紅了一圈。被一雙無辜且泛水光的眼睛盯著,繞是鐵石心腸也該成了繞指柔,偏偏江既漾慌亂過后很快鎮定下來,不過語氣緩和了很多:“你到底想怎么樣?”“不怎么樣?!痹S錦程軟綿綿道,“哥哥你玩你的就好,我馬上走?!?/br>江既漾定定地看著他。許錦程低下頭,揉揉哭紅的眼角,有點可憐似的問:“哥哥微信把我刪了嗎?”江既漾頓了下,才道:“……嗯?!?/br>“那可不可以把我加回來?”許錦程還有點沒散干凈的哭腔,小聲撒嬌,“我保證,絕對絕對不sao擾哥哥?!?/br>江既漾許久沒有說話,只是插兜站著。眼看許錦程又蓄起了淚,馬上要哭出來,江既漾立馬拿出手機,不耐煩地嘆了口氣,想讓他念微信號,末了直接把手機扔給他,說:“自己加?!?/br>手機還有著江既漾的體溫,許錦程驚喜中帶著不可思議,快速輸入微信號,不舍地還給他。江既漾摁下申請,舉給許錦程看,問道:“滿意了?”許錦程小幅度點頭。“那還有什么事嗎?”許錦程抿嘴,唇珠鮮艷欲滴,眼睛彎成月牙,搖了搖頭。江既漾率先轉身離開,許錦程看見遠處有個男生,兩人碰面后,男生摟住了江既漾的胳膊,沖他遞來警惕性一瞥。許錦程低下頭,心情良好。把手機拿出來點了通過。接下來他沒再回酒吧,而是找地方吃了頓飯,填飽肚子后身體總算舒服不少,難得十點之前回了家。許錦程哼著歌進門,邊換鞋邊戀戀不舍的劃手機。轉過頭去時,還沒發現什么不對勁,把手機收起來后,一抬頭便愣住了,頓時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許錦繡抱臂而立,穿了身颯爽的西裝,正含笑看著他,她今天的頭發全部挽起,顯得整齊利落,隱隱有股不詳的殺氣。許錦程忙道:“jiejie今天不忙了?怎么不回家陪我那倆寶貝侄子?”“你說呢許錦程?”許錦繡抬了抬穿高跟鞋的腳,踩出清脆的聲響,“管家跟我說,這一個月里你經常夜不歸宿,我還收到了你在酒吧的酒水賬單,怎么回事?”許錦程道:“我就……太無聊了,出去玩玩?!?/br>對于這種管教,他著實招架不住,打小野慣了,別說許錦繡不算他的家人,就是真家人,他也沒多少被訓的經驗。想象中許錦繡應該會痛斥他一頓——雖然中許錦繡是個很寵愛弟弟的大姐,可是那也是在許錦程乖的前提,畢竟她本人性格其實不溫柔。然而許錦繡倚著沙發站了許久,有種擔憂的沉靜。她說:“不是說好了翻篇嗎?在醫院里是騙我的?”許錦程:“什么?”“今天烏白跟我講,你又去找江既漾了。連月買醉也是為了他?”許錦程第一反應竟然先是:這什么名?隨即叫苦不迭,不怪江既漾太自戀,而是在這個世界里,壓根沒人相信他能放下江既漾。一個人倒貼到極致就是犯賤,而原主正在這條路上越奔越遠。原主和江既漾的故事,說短也短,說長也長,一個單相思,一個避之不及。六年前他們初相識,江既漾和家里鬧別扭轉學,正值青春期情竇初開,原主的相思花就在江既漾身上埋下種子。這朵花不斷發芽、壯大,它靠江既漾偶爾的不忍長大,以曖昧不明的希望為養料,直至在他心臟扎下根,但凡有除盡的想法,立馬牽出四肢百骸的痛苦。期間他對江既漾表白過、追求過、甚至說動jiejie,來給許、江兩家訂下婚約,他談著場根本沒得過同意的私人戀愛,欺江既漾勢小,無人寵愛,只能聽從家里的安排。于是江既漾討厭他,折磨他,成年后頻繁出入酒吧,和身份不明的人曖昧,就是不給他好臉色看。他的好被視而不見,他的心意猶如沉入大海,再刻骨也濺不出丁點水花。他忍啊忍。忍到了江既漾從家里脫離出去,和他說分手。多年的委屈一下子爆發,在江既漾走后,他關上房門開始不吃不喝,終日哭鬧,任誰敲門也不開。其實沒想過自殺的,只不過太難過,真的吃不下去飯。他只會哭。因為已經嫁人,許錦繡不住許家,知道消息時許錦程已經絕食了三天,找師傅撬開鎖后,所有人都以為許錦程已經死了。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胸膛的起伏趨近于無,別人喊他,他動了動嘴唇,說:“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