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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就會到附近食堂用餐。他從商店出來,向自己的住處走去。基地的街道沒有動物,也沒有綠色。他們的食物來源于‘避難所’,這是一個在基地外擴修的地下空間。經過研究所的實驗,確認動物與植物不含任何病原體,且在幾代后不產生變異的,就會被人送到那里。避難所到目前為止還在擴展,是個以備不時之需的地方。灰色水泥地兩邊是光禿禿的桿子,幾個燈掛在上面,看起來有些頭重腳輕。刑止拐過街角,眼前有一棟建筑比較具有識別性。一般這樣的地方都是有特殊地位的。像‘湖’,像軍區,像學校。這是教會。基地的物資并不足以讓這里富麗堂皇,但在末世祈求期望的人們總有辦法。彩紙,花布,亦或者從黑市搜刮來的礦石染料,將那些玻璃窗弄得色彩繚亂。他們照著前人留下的資料,整理出了自己的一套規矩。刑止看到從高大的門中涌出一群人,他們秩序井然。哪怕衣服款式并不相同,但他們努力將其變得相近——深色、長袍。街道似乎在這一刻變得熱鬧,短短瞬間,人們從各個角落出現,聚集。他想起來,這是教會的巡游,在每月一次的祈禱日之后。從中午到晚上,從‘教堂’開始,他們身著不怎么嚴謹的服飾,他們走遍內城的主道。高聲或低吟著從殘破紙卷上摘抄下來的詩歌。刑止鬼使神差停下腳步。他琥珀色的眼睛打量著那群人的領頭,一個金色長卷發的男性Alpha。男性Alpha似乎注意到了刑止的目光,但他只是淡然瞥了一眼。那目光刑止再熟悉不過,他們在看到異種時,便是那樣的神情。刑止眼中多了些探究。看起來他們非常習慣別人的注視,除了領頭的Alpha,其他人連余光都沒有給過刑止。他們儀態莊重而從容。總有些說不上的違和,也許是他從沒有參與過內城教會的活動。所以對他們的行為無法完全理解,刑止覺得那樣肅穆的神情過于木訥。千篇一律的神情,就像復制出來的靈魂傀儡。可他們又實打實的是具有自我意識的人類。前來參與巡游的人們很快排了一條長隊,有人上前將今日的詩詞單頁發放下去。短短幾分鐘,他們便準備完畢,人群緩緩朝刑止來的方向前行,那邊是內城的主街道。金發男人舉著繁復花紋封面的書本,他漠然垂眸,與身后的信徒與之一同朗誦“我們身處無盡長夜?!?/br>“歌唱,抵抗與死亡,抹去了我們的微光?!?/br>“我們身處思想悼亡,”“灰云,渡鴉與高墻,折斷了我們的翅膀?!?/br>“我們向往天光,渴求,瘋狂,隨”“高雅圣潔的風靈,洗凈一切鉛華與抵抗?!?/br>“我們來到這個世界為的是看太陽?!?/br>“我們仍歌頌,那觸不可及的希望?!?/br>“……”聲音漸漸遠去,刑止還望著他們隊伍的背影。他們的主要‘訓練’不在文學方面,刑止也不太聽得懂其中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其中提到的太陽和風,這兩種基地每個人都寄托希望的東西,今天是沒有的。沒有光,沒有風。刑止抬頭看了看天,一片深灰陰霾。琥珀色的瞳孔輕輕轉動,一點冰涼落在其中,刑止眨眨眼,壓了壓帽檐。下雨了。細細的雨絲也像吝嗇進入這里,讓人非常難以感受到它的存在。刑止轉回頭,發現早晨不辭而別的小隊員正站在教堂門口。由于之前那里擠著人,刑止沒有立即發現。現在一眼看到,倒像是小驚喜。他抬腿走去。余妄似乎跟他一樣,也在看到那群信徒思考什么。但與刑止不一樣的是,余妄臉上有非常明顯的憂慮。那是在那張孤高臉上絕對罕見的真實情意。刑止偶爾也見過余妄其他的神情,都是一閃即逝,可遇不可求。更多的時候,自己故意擾亂,這個人也能保持面不改色,冷漠對待的態度。可是現在,在看到自己向他走去,他的眼睛明顯落在自己身上時,那樣的表情也沒有得到收斂。“怎么了?”刑止不禁問道。余妄站在原地,黑白分明的眼睛就這么看著他,簡直乖巧得不像話。刑止忍不住又揉了一把他的頭發,軟軟的發絲觸感良好。面對這樣的行為,余妄也沒有一點躲閃,他好像對什么都能保持自然的模樣。“他們的詩歌,”青年不常發音,因此聲音略有嘶啞,“給我的感覺很奇怪?!?/br>余妄聲音若水穿塵,一貫的冷靜態度讓他說的話足夠引起聆聽者的思考。“怎么說?!毙讨箚柕?。余妄搖頭,但臉上神情不減。刑止聲音愉悅:“那就別想了?!?/br>“那些東西估計是他們從哪兒東拼西湊來的,沒事?!?/br>余妄輕輕點頭。刑止又問:“大清早的就自個跑了,現在在這兒干什么,準備去哪兒?”余妄微微抬眼,張口道:“找你?!?/br>第10章癲狂ba“找我?”刑止驚奇又好笑,既然找他,那早晨他為什么自己先離開了?不過他這么主動找人還真不多見。刑止耐心等了幾秒,可余妄說了找他二字后就閉口不言,Alpha敏銳直覺告訴他,余妄似乎在躊躇。他在猶豫什么,刑止不由得懷疑,自己很兇嗎,沒有吧?思緒拐了好幾個彎,刑止覺得可能他是有什么事情找自己幫忙,又有些不好意思開口,畢竟他還從來沒見著余妄求人辦事。于是刑止笑得越發得意,只覺得余妄不去找唐明哲而是來找自己,必定是覺得他比唐明哲好。Alpha隊長爽快開口,將提著的菜晃了晃:“還沒吃飯吧,去我那兒邊吃邊談?”刑止只當他默認,領著人就要走了,可突然在此時聽到一聲尖叫。教堂大門虛掩著,高大木門上是兩人認不出的浮雕,平白給此處增添了幾分不明意味。從外并不能看起里面的情況。路過的人都被這突兀的聲音吸引,他們紛紛停下腳步,疑惑的注視著那道縫隙。“去死,去死??!為什么你們還不去死?”尖叫戛然而止,另一個男性聲開始咆哮,他發音模糊,像是陷入混亂。與此伴隨著的是重物撞擊或翻到的聲音。“拿著?!毙讨股袂橐粍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