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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兒時他母親讓他看的那些視頻,猛地一陣惡寒自心底油然而生,直逼大腦。他猝然起身,遙控在他手里被握得吱吱作響。他的眼睛死死盯著地面,胸腔不斷起伏,寂靜的客廳響起了粗重的喘息聲。不受抑制帶束縛的腺體此時倏地放出徹寒的冷氣,他的信息素此刻化出了實體。初夏的風里帶著些暖,可仍是吹不散屋子里的寒。顧鶴遠抖著手摸出根煙,顫巍巍地點著之后,猛吸了兩口才堪堪恢復清明。小舒絕對不能生孩子。希望喜歡,鞠躬~第6章“鍋鍋,次糖不次?”顧鶴遠立在窗前,一手夾著快滅了的煙,一手拿著那張被眼淚弄皺的書簽。他眼睛里倒映著窗外的萬家燈火,心尖上裝著兒時那唯一人。紫白色的梧桐花鋪滿書簽,一個身穿黃色衛衣的小豆丁垮著小黃鴨水壺立在高大的梧桐樹前,一頭小卷毛被風吹得搖搖晃晃,陽光撒進琥珀色的眸子里,襯得眼睛愈發凈澈透亮。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林舒。那天他母親給他注射完新研發的誘導劑后,被一通電話叫回了實驗室,許是行事匆忙,一向謹慎把穩的母親忘了上最后一道暗鎖。顧鶴遠自記事起,就沒有踏出過這個所謂的家。他母親將他鎖在這里,夜以繼日地給他喂那些沖鼻的生化藥品,注射寒涼刺骨的分化誘導劑。長久的藥物催化與副作用,使顧鶴遠四歲就患上了嚴重的胃病,加之誘導劑的高強度使用,令他未成形的腺體如今受損退化。不到六歲,病痛纏身,可他母親卻毫不在意。他就是他母親的實驗品,這個稱之為家的地方,也不過是母親的另一間實驗室。顧鶴遠掙扎過反抗過,可每當他想要逃離的時候,他母親就會用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眼神冰冷地看著他,陰涔涔地說道,“是你害死的田陽,你得付出代價?!?/br>“要不是你,田陽怎么會死?為了生你,你爸爸血都流干了,你怎么舍得獨自好過?”每每說到最后,他母親總會瘋狂地掐住他的脖子,眼底滾著滔天恨意,宛若從地獄逃出來的修羅。他母親很愛他爸爸,她一直想讓他變成田陽的模樣,那些藥水和試劑,都是為了讓他成為田陽的復制品。顧鶴遠躺在cao作臺上,頭頂只亮著一盞慘白的吊燈,門窗被鐵皮焊死,身上還殘存著剛剛那些冰冷的器械在皮膚上游走刺入的觸感。無光的房間,恐懼滋生蔓延,一陣惡寒在心底翻攪出逃離的欲念。他慢慢起身,眼睛里帶著這個年紀不該有的冷漠與淡然,等緩過身體的不適后,他趔趄著朝門口走去,推開門的瞬間,一陣清風拂面而來,這會兒應該是春天,風是暖的,入目便是綠森森的一片。長久不曾感受過光亮的顧鶴遠被那熾烈的太陽刺得眼瞳生疼,仿佛下一刻就要炸了似的。他慌亂地避開光亮,轉而又被路邊的柳樹吸引了目光,此刻的少年像個剛剛出窩的幼獸,對外界的一切都充滿好奇又心存警戒。陽光溫煦,微風輕柔。他感受著輕風拂過臉頰,陽光溫暖皮膚,忽地一陣花香飄來,讓他有些猝不及防,擾亂了原本緊繃的心弦。他隨著花香走到了一處空地,這里被大片的梧桐樹圍繞,中心有塊兒平靜的湖,湖心立著一座雕塑,上面掛著一塊牌子,寫著“湖心公園”。他立到一棵梧桐樹下,仰頭望著樹杈上開滿的紫色喇叭花,陽光透過繁花打到他臉上,長久不見太陽而略顯病態蒼白的臉頰此刻被暖黃的光曬出了些許紅暈,輕風吹過,就像是被花香熏醉了一樣。不知何時,風中帶上了一股不同于花的甜,不待他轉身去尋這甜味的來源,一只rou嘟嘟的小爪子就搭上了他的肩頭,“鍋鍋,次糖不次?”小孩兒一開口,空氣中的甜味更濃郁了。他倉皇轉身,只見一只挎著小黃鴨水壺的奶團子乖乖地站在他身后,一只小短胳膊還直挺挺地伸著,等他接過手中的糖。許是剛剛出來,眼睛對光亮太過敏感,他盯著小孩手里那枚泛著亮光的糖果,眼淚不自覺就掉了下來。“鍋鍋,不哭,次糖糖?!毙『簭乃亲忧懊娴亩刀道锾统鲆粡堈粗鹞秲旱氖峙良?,踮著腳笨呼呼地給他擦掉簌簌落下的淚珠。不等他對奶團子說聲謝謝,身后一個面目溫柔的男人就把小孩兒叫了回去,“乖寶兒,要回家啦!”奶團子聽后連忙應了聲“嗯!拔拔等我!”“鍋鍋不哭,記得次糖哦?!?/br>說完,結結實實地抱了顧鶴遠一下,轉身就跑走了。年少時的救贖就是這么簡單,一顆糖,一個擁抱,一句說不清楚的“吃糖”,就撐著顧鶴遠熬過了凄慘的童年。希望喜歡,鞠躬~第7章“成了不,小班花兒?”抽完一盒煙,顧鶴遠轉身躺到了床上。他借著月光端摩著手里的書簽,嘴角噙著笑,眼底一片溫柔。夜色漸重,臥室里沒了亮光。他把書簽收進書里,從床頭拿起手機熟練地打開了一個許久未登的網址。輸入設備號與密碼后,手機上立刻彈出了一張地圖,紅色的定位符顯示在柏楊家。這是他早些年往林舒手機上裝的定位追蹤器。確認了林舒的動向,他撥通一個特定號碼,片刻,林舒的聲音通過聽筒傳來。“那我明天回家,問問他?!?/br>“成,以后少看點兒,一天天的胡思亂想,早點兒睡?!?/br>“知道了,你和楊楊別管我了,你們走吧,我要自己想想?!?/br>“走了?!?/br>……“啪”的一聲,門鎖上了,小小的臥室里只有林舒一個人了。小孩兒搓了兩把自己的頭發,趴在床上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剛剛他一進門就被葉云澤堵著要聽八卦,“大半夜的扔著老顧不抱,你來我家湊什么熱鬧?”“哪有大半夜,明明七點才不到,”林舒暗自腹誹,“哼,A都這樣,都是一群滿嘴謊話騙身騙心的大渣男!”想到這兒,林舒撇著嘴用濕漉漉的大眼睛瞪了他一眼,換了鞋就往柏楊臥室里跑。柏楊剛洗完澡出來,林舒就跟個小炮彈一樣倏地撞進他懷里,軟篷篷的頭發在他脖子上亂蹭,小奶音哼哼唧唧地委屈道,“楊楊,我好難過,嗚嗚嗚,我心都要碎了,嗚嗚......”柏楊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先起來,“先坐,我去穿件衣服?!闭f著,朝杵在門口的葉云澤使了個眼色,讓他先來哄著。林舒站在原地,小手捂著眼睛,肩膀一抽一抽的,任誰看了都得心疼一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