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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道:“如今中指戴不上,無名指剛好?!?/br>蕭瑾低頭看著他把戒指套在自己手上,長而濃密的睫羽隨著情緒波動顫了又顫,最終微微垂下。蕭玨的吻落在他的指尖,燙得人心顫。他將套在無名指上的戒指摘下,揚手扔在蕭玨的身上,因聲嘶力竭而沙啞到說不出話的喉嚨扯出一個字,“滾……”蕭玨面不改色地挨了他一巴掌,順勢上前,手臂橫過他的腰身,將人打橫抱起來。蕭瑾被抱著回到二樓客廳,經過客廳時,看見原本成對的青花瓷瓶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個,他之前怒火中燒時砸了一個,傷了腳。這次索性連另一個也砸了。趁著蕭玨去廚房倒水,他撿起一塊殘缺的碎片,盯著側面鋒利的那處,舉起左手,在泛著淡青色血管的手腕上用力劃了一下。脆弱的皮rou溢出溫熱的液體,頃刻間染紅冰涼的瓷片……他慘白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容。如果到了地獄,是不是可以重新來過?第四十八章歸零近一個月來蕭瑾就像憑空消失一般,外界窺探不到一丁點兒生或死的消息。卓正反倒成為了第一個見到他的人。盡管卓醫生一點兒也不想蹚這趟渾水。房間的門打開,他面無表情地拿著病歷本走出來,公式化地通知:“大概是潛意識接受不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所以在救治清醒后,大腦就激發了保護機制?!?/br>對上蕭玨那雙陰晦沉郁的眼睛,又頗為頭疼地解釋道:“通俗點說……就是失憶了,他目前的記憶停留在了九歲左右?!?/br>“我說蕭玨,三天了,你知道你耽誤了我多少時間嗎?懸壺濟世的路上可少不了我?!弊空酚衅涫碌卣f著,邊默默讓開路,身形高大的男人推門往里走,經過自己身邊時對方淡聲道:“不忙的話,就在寒舍多留幾天?!?/br>哪里是詢問,分明就是直接替他做了決定,但卓正想起三天前蕭玨那副要與人同歸于盡的狀態,簡直比丟了全世界還嚴重。懸壺濟世?他現在可不就是在懸壺濟世么。里面的青年坐在床頭,雙手捧著蘋果啃咬,聽到聲音手忙腳亂地把咬了一口的蘋果藏在枕頭下面,佯裝鎮定地仰起腦袋,“額……你回來啦?”蕭玨在床邊坐下,微蹙著眉把那蘋果摸出來,遞給他,縱容道:“只能再吃兩口,馬上到午飯時間了?!?/br>蕭瑾愉快地接過來,又想起什么,抬起一根手指戳了戳男人的臉,眼神懵懂而疑惑,“你真是我哥嗎?有點不像?!?/br>他整個人瘦了不少,臉色有點病態的蒼白,卻顯得眼睛更黑更亮,像溫順的小狗。蕭玨的手不由自主地放在他的頭頂上,指尖插進柔軟的發間,親昵地揉了揉,一瞬間竟然有些恍惚。他閉上眼睛,憶起那雙含著抗拒和恨意的眼眸,但又不可避免地愛表里不一的弟弟,同床共寢時,連呼吸都細細綿延著無盡無暇的陰謀心事……如今再次對上“九歲”的蕭瑾,洶涌的悸動迎合在四肢百骸,于是終于知曉所有時光里的記憶歷久彌新,回味甘甜。蕭玨偏了一下頭,再睜眼時已經收斂了其中的情緒,輕聲笑了一下,抬起兩指把眼鏡摘了下來,手往側邊墻壁的鏡子一指,“你看?!?/br>正在啃蘋果的蕭瑾本能地扭頭,看見鏡面中的兩張臉,輪廓線條清晰,似打造了兩幅完美的雕像,他點了點頭,“真的是哥哥!”接著側過頭在蕭玨臉上親了一下,“哥哥……”蕭玨感覺臉上貼過一抹柔軟,心顫了一下,他僵直在原地,克制著把人壓在身下親吻的沖動。對此茫無所知的蕭瑾卻是咧開嘴沖著他笑,眼睛都瞇成了一道彎月牙。乖的時候像小狗,可耍起無賴也叫人抓狂。卓醫生首當其沖受到“摧殘”。午飯過后他調好了藥劑進來幫他打針,蕭瑾見狀往被子上一趟,滾了兩圈把自己裹成個球,鬧著不肯打針。還從被子里探出腦袋,質問面前拿著針筒的人,“你是巫婆嗎?”說完迅速把脖子縮了回去。氣得卓正要去找繩子綁人。他又從床上蹦起來跑得比誰都快。蕭玨在書房處理文件,三秒鐘后,門剛被打開一條縫,蕭瑾“噌”地一下躥進來,身子貼著墻,像小偷一樣屏息凝神,食指放在嘴邊,長長的睫毛閃了閃:“噓?!?/br>蕭玨放下手里的活,站起身來把人牽到沙發上,“怎么跑出來了?”彎腰去捏他的腳,放到自己大腿上,指腹揉了一下,“鞋子也沒穿?!?/br>蕭瑾縮了縮被捏得有些發癢的腳掌,手還緊緊地拉著他的袖口,好像生怕他一不留神就會跑過去把卓正喊過來。“嘶……”一用力感覺到手腕處微微的痛感,蕭瑾低頭看見了自己包裹著層層紗布的手腕,嘟囔道:“……好像又流血了?!?/br>蕭玨皺眉低頭一看,只見他傷口不知何時扯到了,此時滲出一絲紅色。估計是剛剛從樓下往上跑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其實那會兒就感覺到有點疼,不過光顧著逃跑的人都沒空注意。沒發現還好,現在發現了就感覺一陣疼痛傳來。但是蕭瑾頂著哥哥的視線,愣是硬著頭皮道:“沒事兒,也不是很疼……”蕭玨沉著臉,沒得商量的語氣:“傷口很深,要打破傷風?!?/br>“???一定要打針嗎?”蕭瑾從小到大都對打針避之不及。他對于打針的回憶還停留在小學,那時冬天跑出去打雪仗受涼生病,還是殷雪蓉叫了醫生到家里來打的,針還沒挨著他的屁股呢,就邁著短腿拼命地往外跑,那個醫生舉著針筒足足追了他五分鐘……“不打的話會怎么樣?”蕭瑾小聲問。蕭玨平靜如水的眸子對上他心驚膽戰的眼睛:“必死無疑?!?/br>“???”蕭瑾整張臉都沮喪起來,但他相信哥哥不會騙他。這時候卓正已經帶著針筒找上門來了,靠在門口語氣不善地讓蕭玨把人交出來,說沒見過那么難搞的病人,簡直比讓你吃藥還累。針要扎進去的前一秒,蕭瑾又猛地把手臂縮了回去,“等一等!”坐在辦公桌前的蕭玨再次停下筆,沙發那邊的人已經蹭蹭跑過來了,眼看著蕭瑾水光閃閃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自己,雙手合十,一臉虔誠地道:“哥哥,江湖救急!”“可不可以把手借我咬一會兒???我保證很輕很輕的……”食指和拇指比劃著,做出“很輕很輕”的意思。幾步外的卓正捏著針筒,繃不住地吼道:“打個針又不是要你截肢!”蕭玨涼涼地掃了他一眼,接著卓正就看見那只既可以扭動乾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