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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狀元他是不信的,不過卓老過去是邊城望族,他的語氣不由得帶了絲討好。“學校都貼出來了那還能有錯?”卓老不滿開口,“邊城多少年沒出重本生了,今升學宴要大辦,費用不用你們出,那孩子呢?”季爸很長時間沒和沈遲說過話了,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們的情況,正在他為難的時候,季姑媽一口應承:“九月三號是小遲的生日,我看升學宴就在那天辦,我通知他一定準時到?!?/br>當眾人散去,季爸依然停留在啞然中,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會因為沈遲被人羨慕,他忍不住向季姑媽開口:“小遲性子孤僻,萬一不去怎么辦?”“你給他打電話,別說他考上燕大,就算他當上大官,你都是他爸爸,他不認你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br>季爸聽到最后一句話,稍稍松口氣,再怎么樣他也是沈遲的爸爸。而季姑媽已經在計算能收多少紅包,說得頭頭是道:“到時去的人肯定多,我給你們幫忙,收的紅包就算我的了?!?/br>坐在床上的季媽開口:“我總覺得不太好?!?/br>“有什么不好的?!奔竟脣屪顡u頭,“你就安安心心坐月子,其他的就別cao心了?!?/br>九月三號那天,沈遲的升學宴擺滿學校對面的長街,可沈遲卻沒來,眼見席間議論聲越來越多,季姑媽不得不起身說道:“昨天給小遲打了電話,這孩子從小不愛與人交際,也不知道會不會來?!?/br>正在這個時候,脖子上掛著白色耳機的少年走了過來,季姑媽頓時放松:“來了來了?!?/br>只要沈遲來了就好辦,沉默不說話只需要坐在椅子上就好了,她帶沈遲到了老師同學那桌。宴席還未開始,騎了一天自行車的王老師喝酒喝得臉龐都紅了:“我以前去省城開會,一中的老師都笑話我,記那么認真干嘛呢,三中還不是連個本科都出不了?!?/br>“但我今天去省城揚眉吐氣?!蓖趵蠋熡趾攘吮?,“我的學生考得比一中所有人都高?!?/br>“今年我們學校出本科生了,九個?!蓖趵蠋熡檬直攘艘粋€九字。“讓我覺得邊城還是有希望的,邊城的孩子不比別人差,希望你們能昂首挺胸走出邊城?!蓖趵蠋熗蜻t殷殷切切說,“不要辜負所有人對你們的期盼?!?/br>沈遲已經很久沒喝過酒了,但看著王老師發紅的眼眶,還是給自己倒了杯酒喝完了。他喝完酒時,季姑媽拉著季爸起身說:“小遲的爸爸為了供小遲上燕大真的很不容易,每天不到六點就要準備上攤,累得腰都是彎的?!?/br>季爸臉上閃過不好意思,季姑媽還要再說時,席間的少年站了起來:“有的人永遠不清楚什么叫適可而止?!?/br>季姑媽第一次覺得沈遲變了,她印象中的少年眉眼冷漠沉默寡言,可如今的沈遲眼里帶著淡淡笑意,可說出來的話似有鋒芒:“是不是我要提醒你們一遍?!?/br>“他起早貪黑和我有什么關系,我沒收過一分撫養費,甚至我還給了一萬七千,但我得到的是什么?翻我行李箱懷疑我藏錢,瞞著我生另一個孩子,對我高考不聞不問?!?/br>季姑媽正欲辯解,少年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我沒興趣和你爭辯,只是告知你一聲我和季家沒有任何關系?!?/br>他放下酒杯便離開了,季姑媽見席上眾人紛紛側目,季姑媽硬著頭皮打圓場:“孩子年紀小不懂事?!?/br>然而她沒想到的是,一個瘦瘦小小的中年男人站了起來:“我是他同學的爸爸,我可以作證,我也不怕你們笑話,我坐過牢,不止一次?!?/br>“我一個勞改犯都知道要對孩子好,但沈遲的爸媽做了什么?”燕建國提高音量質問,“一個未成年的孩子餓得貧血暈倒在出租屋里,他所謂的爸爸mama在哪兒呢?”季姑媽看燕建國斷掉的手毛毛的不敢反駁,此時莊mama也從座位上起身:“我也是當父母的,小遲剛到我們家里吃飯時,手腕細得我鼻子一酸,不見有人出來說那是他孩子?!?/br>“但我知道小遲是個懂事的孩子,別看他不愛說話,不管我說幾次不用不用,吃完飯用要幫著收拾,別人對他一點好就要還回去,哪里像是被嬌寵長大的?!?/br>莊mama說著說著眼圈都紅了:“現在小遲考上了燕大,從不露面的爸媽就出來了,這是欺負人家孩子不吭聲?!?/br>季爸被說了一輩子老好人,第一次被指著脊梁骨罵,他的臉漲得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鉆下去,后悔聽從季姑媽的話辦升學宴。他拉住正要還口的季姑媽,頭疼地喝止:“你就少說兩句吧,還嫌不夠丟人啊?!?/br>而沈遲一個人走回了出租屋,他明天便要坐火車去燕城,這或許是他在邊城的最后一天。少年走到出租屋門前,門口堆滿了生日禮物,他打開門的手停住了,原以為自己會很期盼離開邊城,沒有想到自己也有不舍的一天。他把禮物抱進門,一一拆開了十八歲的成年禮物,禮物都有署名。莊州送他藍牙耳機,多愁善感的施梁送他同學回憶錄,燕深送他一支鋼筆,王老師送他的是……甚至燕建國也送了他一個嶄新的鼠標。少年拆到最后一個禮物,是一個不起眼的盒子,打開盒子是一枚祖母綠寶石胸針。沒有名字。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見面三更√76、第七十六章(捉蟲)“旅客們,由邊城開往燕城西站的1489次列車就要進站了,請有序做好上車準備?!?/br>伴隨著刺耳的汽笛聲,陳舊的綠皮列車停在進站口,四個少年人懷揣著各自的大學錄取通知書,背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檢票上車。沈遲長到了一米七八的個頭,將行李箱輕松拎到行李架上,放好后幫著矮他一個頭的施梁放行李。四個人放完行李坐到座位上,沈遲坐在窗邊,莊州翻著手機地圖:“沈遲在燕大,施梁在首師,燕深在衡陽學院,我在燕美,學校都是挨著的,完全可以租房子一起住?!?/br>“貴?!?/br>燕深言簡意賅。施梁深有同感:“燕城的物價好高,我看學校貼吧上說一個月生活費就得兩三千,我想象不到一個月怎么能花兩千?!?/br>火車慢慢啟動,路面顛簸,他們訂票太遲買在了最后一節車廂,座椅搖晃得更厲害了,從沒出過遠門的施梁吐在了小袋子里,坐他旁邊的燕深也緊縮眉頭。莊州從書包里把莊mama準備的東西放在火車桌上:“我媽知道你們會暈車,提前準備了暈車藥,還有果凍、牛rou干、蘇打餅干?!?/br>施梁被他一提醒,也從座位底下翻出了滿滿一筐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