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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哲的手臂猛然收緊,季明哲沒出聲。片刻后,邱野微微舒了口氣,把季明哲抱出了水面,然后給他擦干身體,又抱著他回了臥室。比之前長大了一圈的布偶貓不知道從哪里浪了回來,正坐在地毯上咬自己的尾巴。邱野過去把它撈起來放進季明哲的懷里道,“你先跟它玩,我讓人給你弄點吃的?!?/br>季明哲答應了一聲,摸了摸跟他正大眼瞪小眼的貓。邱野便出了臥室,并帶上了門。半小時后,他端著一碗蔬菜粥又走了進來。“煮飯阿姨今天家里有事,請假回家了,這是我自己煮的,你嘗嘗味道?!彼阎嗤脒f給季明哲后說道。季明哲微愣,接過碗說,“謝謝?!?/br>“趕緊吃?!鼻褚疤Я颂掳?。季明哲沒再說話,沉默的拿著勺子喝粥。“味道怎么樣?”邱野有些期待地問。粥是高壓鍋壓出來的白粥,里面撒了點芝麻和青菜碎,沒放其他任何的調味料,味道很平淡,但季明哲還是對第一次下廚的人給與了肯定,“還可以?!?/br>邱野聽聞松了口氣,“我就覺得這個最簡單,不至于搞砸了?!?/br>吃完飯,季明哲去漱了口躺回了床上,邱野把碗放去廚房,又把已經睡熟的貓拎起來扔進它自己的窩后,也在季明哲身邊躺了下來。季明哲是背對著他側臥的姿勢,邱野盯著他的后腦勺看了一會,然后手從季明哲的脖頸下面穿過去,把人摟進了懷里。之后季明哲在邱野買的新家住了下來,他沒有再提離開的事情,但邱野知道,他不愿意留下。可是他給不了季明哲一個安心的答案。他喜歡季明哲,但父母的死亡等種種恩怨卻給這份喜歡套上了沉重的枷鎖。邱野不敢開口,他在煎熬和痛苦中艱難掙扎,到現在也沒想好跟季明哲的未來。“要不要把劉叔叫過來?”第二天吃午飯的時候,邱野問季明哲。他最近剛坐上榮興董事長的位置,平日里很忙,管家劉叔跟了季明哲很久,把他接過來,如果季明哲有什么事,用他也順手一些。季明哲卻道,“不用了?!?/br>邱野沒再堅持。如今季明哲無權無勢,孤身一個,因此邱野并沒有限制他的自由,但季明哲進出都有保鏢跟著,一來為了保護,二來也算是一種監視了。而邱野跟季明哲的身份地位在無形中也完全顛倒——季明哲成了被圈養的那一個,邱野卻比之前的季明哲光鮮亮麗很多,成了有權有勢的上位者。“對了,G市那邊的警方告訴我,那個肇事者交代了?!?/br>某天上班臨走前,邱野看著季明哲道,“對方是榮興的一個小主管,季浩東掌權的時候,把他從集團里踢了出去,并且斷了他所有謀生的后路,那人見你是季浩東的兒子,覺得你肯定很有錢,便想把你綁了敲一筆?!?/br>季明哲當時正捧著一本書在陽臺上看,聽聞沒多大反應的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還有,”邱野遲疑了數秒,走近了季明哲,輕聲道,“大后天就是季浩東被槍決的日子,你……要去看看他嗎?”第六四章墓園季明哲沒有去看季浩東,在對方服刑死后,他做為親屬,把季浩東身體里的有用器官全都捐贈了出去。幾天后,等各項手續交接完成,季明哲從警方那里領回了季浩東的骨灰。隨即,他開始著手替對方準備葬禮。不過季浩東生前作惡多端,死的又不光彩,所以葬禮十分簡單冷清,就季明哲一個人抱著骨灰來到提前幾天買好的公墓,平靜的看著工作人員把它放進了地底。之后,季明哲在墓園里站了整整一個下午,他沒有對季浩東鞠躬,也沒有為這位親生父親穿上喪服,他只是站在那里跟對方墓碑上的二寸黑白照片沉默地對望。那幾個小時里,季明哲什么都沒有想又似乎想了很多,當暮色四合時,他終于收回了目光,轉身朝墓園外走去。在半道上季明哲碰到了嘴邊叼著根煙走過來的季邵澤。擦肩而過的時候,他沖季邵澤點了下頭,然后讓過對方繼續朝外走,季邵澤卻叫住了他。“聽說你把老頭的器官都捐了出去?”季明哲停下腳步,回身看著眼前同父異母的大哥道,“是的?!?/br>季邵澤點點頭,沒再說什么。季明哲想了想,從兜里摸出一張A4紙展開了遞給季邵澤,說,“這是受捐者的名單?!?/br>季邵澤沒接,只垂眼掃了一眼,而后淡聲道,“老頭干了一輩子的壞事,這些器官要是能幫到幾個人,也算是贖一分罪孽?!?/br>“嗯?!奔久髡軕艘宦?,隨即他等了片刻,見季邵澤沒有要繼續交談的意思,便向對方道別,轉身走進了眨眼間就已經變得深濃的夜色當中。季邵澤站在原地,看著他漸漸隱沒在黑暗中的背影,心里突然想,或許這個跟他有血緣關系的弟弟,并沒有他們以為的那么壞。邱野靠著車門抽完了一整盒煙,終于看到季明哲從墓園里走了出來。他坤了坤站麻的腿,立刻走上前,握住了季明哲的手,“快上車,這里蚊子好多,我已經被咬好幾口了?!?/br>見到他,季明哲微愣,由著對方從自己的兜里摸出鑰匙,然后打開車門,牽著他上了車。“你怎么過來了?”他問道。“下班后,你還沒回家,我就過來看看?!鼻褚暗?。季明哲沒說話,低頭打開了車載空調,雖然已經到了晚上,但邱野平日里下班的時間要比這個點遲很多,對方顯然是專門趕了過來。“給我看看腿傷怎么樣了?”邱野把褲兜里硌著大腿的手機掏出來扔到中控臺上,然后拉過季明哲的腳腕,把他的褲腿挽了起來。距離車禍已經過去了十幾天的時間,季明哲腿上的傷口差不多快要愈合,但今天站的太久,新長出來的那些血rou增生此刻都泛著暗紅色,尤其季明哲皮膚白,那條疤痕看著就很是觸目驚心。而且快要愈合也不是真的完全恢復了健康,季明哲受傷的左小腿跟另外好的一條腿相比明顯腫了一圈。邱野擰起了眉,“你這是一直站著沒有休息過?”季明哲沒回答,只靜靜的看著邱野脫掉他的鞋子,然后把他的小腿放在膝蓋上,伸手從腳心開始給他按摩活血。季明哲的腳往回瑟縮了一下。饒是加上之前在醫院的那兩個月,邱野已經對他體貼溫柔了的很久,但對方的好還是會讓他恍惚和不習慣。“別動,”邱野抬頭看了他一眼,捏住了他的腳掌。季明哲便沒再動,由著邱野給他繼續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