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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去哪了?”季浩東問道,語氣里帶著笑,卻讓在場的人心里狠狠打了個寒顫。邱念就是邱野的軟肋,季明哲來的時候有過很多種猜測,雖然他不知道季浩東到底要干什么,但也不是一點兒都沒有預料到。所以他提前讓人把邱念從療養院帶走了。“嗯?藏哪里了?”季浩東踹倒季明哲,而后軟底拖鞋踩在了他流血的傷口上。季明哲臉色倏然疼到慘白,他喘著粗氣失語了好半天,才從喉嚨里擠出一點聲音,還是那句,“求您放他一條生路?!?/br>季浩東倏地笑了,“想不到你這點倒是跟你弟弟穆子星一樣,是個情種?!?/br>“這樣我曾經讓他做過一個選擇題,今天你也來做一個?!?/br>季浩東說著在季明哲身邊蹲下,興致勃勃道,“我記得你當初找我,是為了讓我替你母親報仇?”“是?!奔久髡芤а缿?,關于他母親的死又是另一段他從未為外人道過的恩怨糾葛。當初他倒是想給講給季浩東聽,但季浩東卻根本沒興趣也不想知道。“那行,”季浩東摩挲了一下下巴,笑瞇瞇道,“看在你叫我一聲父親的份上,我也不難為你,給你母親報仇跟邱野之間只能選一樣,你選哪樣?”季明哲瞳孔猛然驟縮,他當初千方百計地想認季浩東,就是為了求他替母親報仇,然而當季浩東問出口的時候,季明哲還是在第一時間答道,“邱野?!?/br>季浩東盯著季明哲看了片刻,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他雙手撐住膝蓋站起身道,“滾吧!”“謝謝父親?!奔久髡苄念^緊繃的弦猛然一松,踉蹌著從地上站起來,然后躬身退出了書房,捂著流血不止的傷口出了別墅。等回到車里,他從儲物箱里翻出繃帶,單手往肩膀上裹了幾道,接著忍著巨大的痛苦發動了引擎。抓住方向盤時,季明哲的下頜線繃的很緊,外面有冷風灌進來,額頭上疼出的汗水卻如雨般往下淌,往前走了一段,他因為大量失血視線開始變得模糊,最后終于支撐不住,撞上了馬路牙子。我可能要死了,季明哲心里模模糊糊的冒出這樣一個念頭。他閉了閉眼,掏出手機,撥了邱野的電話,如果真的要死,他希望最后見到的那個人是邱野。電話接通,邱野喂了一聲,問道,“哪位?”“是我?!奔久髡艿?。邱野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干什么?”季明哲嘴唇動了動,想問他能不能來接自己,但想到曾經在林家會所那些無望的乞求,他把話又咽了回去,語氣還是變成了命令意味,“我受了槍傷,開不了車,過來接我?!?/br>電話那頭的邱野聞言呼吸猛然一緊,隨即冷笑出聲,“你要是死了,我倒是可以來給你收尸?!?/br>季明哲垂下眼,擋住眸底一閃而過的黯然,平靜道,“我死了,你就永遠見不到邱念了,所以你最好快一點?!?/br>第二八章不想讓他死血液的快速流失帶走了身體大部分的熱量,季明哲開始感覺到渾身發冷,他打開了車內的暖氣,卻不愿意關上車窗,偏頭靜靜的看著外面。從他的方向能看到前面路口拐過來的車輛。路燈把清灰的天空照出一片朦朧的顏色,漸漸的季明哲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意識也隨時隨地像是要支撐不住沉入深海。但他不敢閉上眼睛,他知道一旦閉上眼睛可能就永遠醒不過來了。為了保持清醒,季明哲努力的讓大腦運轉起來,強迫自己去想一些事情。季浩東今晚松了口,不知道以后還會不會再讓邱野頂罪?邱氏究竟出了什么事情,還能救得回來嗎?要是他今晚真的死了,邱野還會那么恨他嗎?……這些問題每一個都得不到答案,反而讓意志變得更加消沉,季明哲不得不把思考換成了回憶。據說人在死之前都會有意識或無意識的回顧自己的人生。然而他這短暫的二十多年生命歷程,過的太過顛沛流離,很多事情他都不愿意再去回憶,而很多記憶在腦海里都已經模糊褪色,除了邱野。其實他也不愿意在此刻想到邱野。邱野給他的除了無望,還是無望,想到對方那雙仇恨之極的眼睛,他會失去堅持下去的勇氣。可只有跟這個人相處的點點滴滴清晰的彷佛一本攤開的日記。季明哲在腦海里慢慢翻過他們曾經相處的每一幀時光,從肩并肩的歡笑變成一廂情愿的厭惡,從厭惡變成仇恨……當回憶中的少年身量也跟著拉高抽長變幻成了現在的模樣時,遠處終于車燈閃爍,邱野開著他的小跑姍姍來遲。剎車聲在黑夜里發出刺耳的尖嘯,邱野甩上車門,大跨步的朝季明哲的車走來。當透過車窗看見靠著椅背一動不動的人時,邱野一路狂跳的心臟再次完全失速,腳下的步子由走變成了跑。“cao,季明哲?”邱野一把拉開車門,看到對方被血完全浸染的肩頭和慘白的臉,心里猛然一沉,食指帶著他自己都沒發覺的顫抖探上對方的鼻息。隨即他微微松了口氣,拍了拍季明哲的臉。“季明哲,醒醒?!?/br>季明哲人已經有些意識不清,只含糊的答應了一聲。邱野又拍了拍他的臉,然后解開安全帶,把他從駕駛位抱到副駕,又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蓋到季明哲的身上,接著用最快的速度發動車子。當車子跑起來時,季明哲聲音虛弱地說,“別去醫院,會被查?!?/br>邱野皺了皺眉,語氣變得不耐,“你他媽都快要死了,還要管這些!”“別去?!奔久髡苡值吐曋貜土艘槐?,他實在沒什么力氣,說話時虛弱的只剩下氣音。“你別說話了,”邱野沉著臉從兜里摸出手機,打開通訊錄,往下翻了翻,找到一個叫關敬的聯系人撥了號碼。“你在不在醫院?”等電話那頭接通,邱野問道。“在的,邱少?什么事?”一個很柔和的聲音說。“我這里有個……”邱野卡殼了幾秒道,“……有個朋友,他受了槍傷,需要急救,想找你幫個忙?!?/br>關敬先是一愣,隨即立刻道,“好的,你說,需要我做什么?”邱野給他說了下季明哲的情況,然后把電話丟到一邊,轉頭去看季明哲。寂靜的車內,季明哲臉色灰白,肩上的紅觸目驚心,生命力正在從他身上快速的流失。邱野握著方向盤的手不禁緊了緊,想跟季明哲說說話,讓他不要睡,再堅持一會,但張開口,才發現他們實在沒什么話好說,竟半分鐘都沒吐出一個字來。“你這怎么弄的?昨晚不是還挺能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