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屬于人？那惡魔的財產權還受保護嗎？”

竊竊私語聲迅速蔓延，玩家們在努不利達前，討論得津津有味，毫無顧及。

在之前的幾次boss戰中，惡魔們自持身份，沒參與玩家自以為小聲的討論，但現在努不利達決定勉為其難提醒他們一聲。

“那不能算是你們殺死的惡魔，他們違反了法律，神圣衛隊因此給予懲戒，跟你們無關?！?/br>
努不利達客觀道：“事實上，真正不受法律保護的是你們?！?/br>
“因為我們殺你們，不觸犯法律?！?/br>
換句話說，這證明了另一點，玩家們并不被定義為王國公民——當然，雖然努不利達順理成章的得出了這個結論，但玩家們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被怪殺死，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如果怪殺了玩家，還會因此犯法被抓——那這個游戲就太黑色幽默了。

現場安靜了許久，有人打破沉默。

“他說的好有道理……”

“不對，重點是，他居然知道我們在說什么了！”

努不利達懷疑他們不僅覺得他是個聾子，還覺得他沒有腦子。

這倒挺少見的，畢竟惡魔臭名昭著的一部分原因是他們詭計多端。

*

“你在看什么？”何星文朝安努達注視的方向投去視線，前方遙遙佇立著新手村。

海龍石轉動，視線重新落到了何星文身上：“一場超乎想象的戰斗?！?/br>
何星文看了眼遠方的新手村，領會了對方話里所指的戰斗是什么。

玩家和惡魔之間的“戰斗”，何星文一清二楚。

“他們具有超乎想象的潛力?！卑才_道：“在我眼里，王國同樣如此?！?/br>
“聽起來，你已經對王國有初步的評價了？”

“非常具有潛力的合作者?！卑才_道：“我們相信只要給您和您的王國一些時間，它將成為這片大陸無法被忽視的存在?！?/br>
何星文對這種客套不為所動，這不是可能發生，而是一定會成為現實。

國王看起來毫不懷疑這一點。安努達想，他當然不會懷疑這一點，畢竟他才是奇跡的創造者。

在短暫沉默后，安努達繼續道：“基于這一點，我認為跟王國建立一條貿易路線非常有必要?！?/br>
“王國需要來自外界的商品，而我們愿意為您提供這一切?！?/br>
何星文停下腳步，思考了兩秒：“那我們該用什么來進行交易？”

“我們接受以物易物以及賒欠等交易方式?！?/br>
流浪商人對此有一整套完整的流程——王國不是他們接觸的第一個外來文明，他們接觸、引導過許多其他文明融入這個世界。

何星文的視線在機械體上停留了片刻。

“我有另一個提議……”

他停下話，側頭看向從主城走出的多提、瑪卡、多倫以及哲一行人。

在法師們準備離開王國的時候，他們跟流浪商人不期而遇。

在何星文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也看到了何星文以及那個奇怪的機械體。

以太蕩漾起波瀾，給予了多提反饋：“大科學家們的設計，矮人的手筆，還有這一擲千金的作風……埃之金？”

海龍石將他們的身影收錄，過于鮮明的特征讓安努達緊接著得出相應的結論：“奧術學院的法師們？”

安努達有些驚訝：“法師們會出現在這里，讓我很驚訝?！?/br>
“埃之金出現在這里，倒不讓人驚訝?！倍嗵岬溃骸澳銈儫嶂杂诟挛拿鹘佑|，不是嗎？”

法師們在不該出現的地方出現，讓安努達浮現了諸多問題，但這并不是一個適合問問題的場合，國王和他的子民正在注視著他們。

所以，最終，安努達只是試探性的道：“所以，法師來這里是為了？”

多提摸了摸胡子，委婉道：“我想我們的來意應該是相同的?！?/br>
貿易？不，應該是合作。

這很好理解，畢竟法師們對以太的探索熱情跟對知識的渴求一并出名。

但合作？這可不是法師們的作風。

就連作為流浪商人的埃之金，跟他們建立穩定的貿易往來也花了一番功夫，最后還是因為法師對施法材料的需要，促成了貿易的發生。

安努達因為多提的回答迅速閃過一連串的聯想，但多提并顯然不覺得有解釋的必要。

他朝國王點頭示意，邁步朝王國遠處走去。

“我去送一下他們?！闭軐涡俏慕忉屃艘痪?，跟上了他們的腳步。

這個小插曲沒打斷何星文的思緒，何星文不好奇哲跟法師們最終達成一致的結論——他毫不懷疑哲能達成目的。

他接著方才的話繼續道：“我有另一個提議?！?/br>
安努達迅速回神，聆聽國王接下來的話。

“王國子民跟流浪商人之間的個體交易，不會被允許?！?/br>
談崩了？安努達第一反應是：可我還沒開始談呢？

“但王國可以作為交易的主體，跟埃之金進行交易?！?/br>
這不是拒絕交易，而是拒絕流浪商人跟王國子民私下交易的行為。

安努達思考了幾秒，在此之前，沒有種族提出過這種要求，即使是孤僻的奧術學院，也是法師們跟流浪商人預定、購買商品。

因為如果將此變成勢力主體跟流浪商人之間的交易，那將非常繁瑣且需要耗費更多的時間、精力——對提出這個要求的王國來說。

對流浪商人來說，交易仍在發生，跟正常的交易沒有區別。

但對于王國來說，他們需要統計每個公民不同的需求，匯總，然后跟埃之金進行交易。

在這個世界上，這種行為可以稱得上多此一舉。

沒有任何一個種族、勢力需要以這種方式跟埃之金交易——排外到這種程度的種族，根本不會同意跟埃之金建立貿易往來。

比如說精靈，他們不跟外界進行貿易。

再比如說無盡之森中的樹人、浮游深淵的浮游生物，他們特殊的種族構成讓他們不需要貿易行為。

但既想進行交易，又拒絕在某種程度上的深入交易行為，就非常讓人難以理解。

“聽起來很……復雜?！睖蚀_來說，是非常多此一舉。

何星文能理解對方不理解的想法。

他只是警告對方：“我希望你們能恪守這一點，否則埃之金將失去我的友誼?！?/br>
這已經算得上非常嚴肅的警告了。

而安努達絕對沒有激怒國王的想法，這非常的不理智，他只是萌生了另一個問題。

“聽起來，您并不打算不讓我們跟您的子民接觸？”

“那就是我所說的另一交易方式的具體內容了?！?/br>
何星文道：“我需要埃之金在新手村常駐一個流浪商人，以維系交易的持續性?！?/br>
國王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