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視線，目光落在身后狹小且破舊的小木屋上。

“我有種預感?！彼f：“邁出這一步，我可能會改變整個世界?！?/br>
人類總是難以捉摸，系統看了眼自己數據庫：“我以為你會喜歡這些?！?/br>
事實上，何星文的反應超出了他的預料——這本不該發生。

如果有人清楚系統這些預料是如何構建的話——那涉及一大堆的科學理論，就會清楚，超出系統的預料這件事本身就意味著有問題。

又來了，那種微妙的貼心感,就好似他們立場一致般的貼心。

何星文：“確實……”他拖著長音慢吞吞道：“但善變是人類的天性?！?/br>
他轉開了這個話題：“所以，所謂的‘將聚焦在個人身上的視線，轉移到游戲身上’具體來說，是指……”

系統：“綜合地球的科技和社會潮流，我覺得，成為一個up主是最好的選擇?！?/br>
何星文沉默兩秒，給了一個干巴巴的評價：“你確實很了解人類?！?/br>
“所以，你的意思是，為了正式載入游戲，我應該先成為一個up主……”

“準確來說，是成為一個游戲區up主?！毕到y更正道。

“讓我猜猜看，這個游戲區up主……”何星文慢吞吞道：“上傳的游戲視頻，或許跟這個全息游戲有關？”

“這是獲取人氣最快的方法?！毕到y：“一個超乎想象的游戲，會引起人們超乎想象的反饋?！?/br>
“超乎想象的游戲？”何星文扭頭看了眼身后搖搖欲墜的小木屋。。

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準確來說，從系統遇到何星文開始，一切就很不對勁。

如果系統仍處于完全體的話，或許能得出一切問題的答案，但就如同他之前所說的那樣，他目前處于低智能狀態，很多功能受到了限制。

何星文收回目光，將話題推進到下一步：“我們可以回去談一談了?！?/br>
光團緩緩消失，小木屋重新恢復了平靜。

更遠方發出巨響的存在也終于能在失去限制的情況下，靠近這片荒漠。

狂風席卷起黃沙，遮天蔽日，在幾乎實質般的風暴陰影后飄著一個幾不可見的虛影。

那就像是末日來臨前的場景，沒有任何存在能在這種天災下存活。

陰影席卷著一切，從遠方飛速而至。

有時候，毀滅就是如此突如其來——而在這里，更是無處不在。

陰影呼嘯而過，所過之處，天翻地覆，一切泯滅成黃沙，簌簌而落。

所幸這里足夠荒蕪，才沒有造成毀滅性的災難。

又或許這里之所以如此荒蕪，正是因為它早已毀滅了一切。

陰影毫無停頓的繼續前行，黃沙緩緩落地，顯露出被風暴席卷過后的小木屋，它佇立在黃沙之中，毫無變化。

*

無比真實的場景從何星文眼前消失，輕微晃動感傳來，瞬息之間，觸覺、聽覺、知覺一并恢復，將現實反饋給何星文。

“你覺得怎么樣？”系統的聲音再次響起。

何星文伸展著手指，纖細修長的手指在光影下起伏：“很有意思?！?/br>
系統查閱數據庫，那里堆積了一堆邏輯矛盾和錯誤報告——關于何星文的行為分析。

何星文停下舒展手指的動作，按亮電腦屏幕：“我對這個全息游戲很感興趣?！?/br>
“但它屬于什么類型的游戲？”

“RPG？卡牌？模擬類……”何星文報出一系列游戲分類后，又繼續問道：“網游？單機？”

“這取決于你?！毕到y平鋪直述道：“你的想法，決定這一切的最終走向?！?/br>
何星文靠在椅子上，稍歪了歪頭，簡單的得出了結論：“那我們達成共識了?！?/br>
椅子隨著他的動作轉動。

“簽訂契約吧?！彼f：“讓我來看看這個全息游戲，究竟是什么模樣?！?/br>
這是系統最初預料的，何星文對此的反應。

興奮、期待且毫無陰霾。

何星文沒有得到系統對此的反饋，他耐心地等了片刻，才再次開口：“你在猶豫？”

何星文不太確定自己的猜測：“這是一個雙向選擇？”

不只是他在選擇是否跟系統簽訂契約，系統也在選擇是否和他簽訂契約？

“不，當然不?！毕到y飛快否認了這一點，道：“我只是在瀏覽我的數據庫，那里堆積了很多錯誤報告?！?/br>
系統補充道：“你的行為不符合我的判讀導致的錯誤報告?！?/br>
何星文：“這種事情，一般人不會在當事人面前說出口?！?/br>
“如你所見，我現在處于低智能狀態?！毕到y這句話的意思更直接點是：如你所見，我現在是個弱智。

何星文思考了幾秒，有些不太確定要不要把他的小秘密說出口。

但有一點，系統的判斷確實沒錯——他太過年輕，在陽光下長大的少年，即使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小秘密，也依舊是少年。

他根本無法明白，他如今所做的每個選擇，會讓未來變成什么模樣。

何星文簡單的結束了思考，開口時聲音極輕：“我預知過未來?！?/br>
系統的數據庫立刻給出了判斷：不可能。

“作為純粹的靈長類生物，在地球目前的狀況下，你不可能具有任何超能力?！毕到y一板一眼道：“更不可能預知未來?！?/br>
預知未來涉及時空，而時間和空間，是一切奧秘的終極，即使存在超能力，那它也屬于超能力中最為罕見的存在。

“但事實是，我確實能?！焙涡俏臎]跟任何人說過這個秘密，而之所以選擇告訴系統，是因為……

“我曾看到過你的出現?！?/br>
“我看到了……”

何星文注視著自己的手，聲音幾不可聞：“一個強大的帝國。無數生靈在帝國中共存，龐大且不可思議的機械日夜不休的運轉，高聳入云的雕像上雕刻著屬于我的臉……”

那是足以讓渺小的個體為此顫栗甚至屈膝的畫面。

一個強大且永不墜落的帝國，佇立在大陸一端，俯瞰世界。

2、全息游戲宣傳視頻

在極為短暫的沉默后，系統緊接著問道：“你還預知了什么？”

何星文反問他：“你很感興趣？”

系統一板一眼道：“是的?！?/br>
那些零散的畫面從何星文腦海里飄過，他下意識的摩挲了下手背：“你是怎么確認，這是未來將發生的？”

系統的數據庫從未如此多災多難，緩和下來的運算速度再次飆升，為系統創造一連串錯誤報告。

“我需要提高智能化程度，才能回答這個問題?！?/br>
何星文晃悠著椅子，自言自語般嘟囔道：“我們都有秘密，這可不是一個好的開端?！?/br>
事實上，一切早就偏離了最初的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