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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耳機。火源摘下耳機,蔣思明腳步也隨之放緩,平穩地呼出一口氣。掏出手機看了看早些給林岑發的消息,果然到現在也沒有回復,只好自嘲笑笑,又把手機塞了回去。消息還是他兩個小時前頭昏發的,那時候正被勸酒,喝了幾杯后腦子雖然還是清醒的,有些意識卻從冰山下面浮到了水面,一時腦熱就給林岑發了條語音,說的什么他自己都沒太記住,回聽的時候也因為含含糊糊的聽不出來。也不怪人家不回復。悠悠地沿著湖邊走,這邊很多老大爺擺了個座子安穩夜釣,也有不少年輕情侶在湖邊漫步。他今天上私人酒桌,穿得沒有很正式,把袖口卷上去之后,在這些學生模樣的人群里也不顯突兀,只有偶爾透過夜色看清楚他臉的人,才會小心翼翼地側目。蔣思明作為一個成熟男人,自然知道自己的魅力,有時候迎著對方太過直白的目光頷首一笑,倒是對方連連不好意思,悶頭就走。這種反應獨屬于帶著呆氣的學生,讓蔣思明的思緒又不知不覺飄回了林岑身上,林岑的學生氣也很重,明明經歷的比誰都多,偏生怎么都磨不掉身上那種氣質。今天晚上,他是和幾個常年的合作伙伴聚餐,本來這種酒桌自他穩定之后就很少上了,派幾個手底下人就能應付過去。事業重新開始后,有些場面他就不得不親自去,頗有早年事業尚在極速發展時候的感覺。幾人吃完后,還有過來暗示蔣思明去“玩一玩”的,他的性取向和玩得開在圈子里都不是什么秘密,就算之前遭遇了一回滑鐵盧,在他們桌子上也都是桃色談資,沒人真的在意,只是會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說句,“蔣總,會玩?!?/br>所以蔣思明拒絕的時候,幾個人都吃了一驚,恨不得揉眼睛確認一下是不是本人。蔣思明也沒再搭理他們,只覺得一種由內而外的空虛。這種空虛,是在歡場上獵艷多少,都填不滿的。當心被人挖走一大塊,只有把這塊填補好,他才能落到實處。最近唯一值得他慶幸的,恐怕就是他稍稍學會了怎么忍耐這種缺失感,也不再那么急躁,可以適應和林岑只作最普通的相處,把主動權交到對方手上。蔣思明想得出神,湖邊夜色又極其適合漫步思考,一下子思緒就溜出去好遠。迎面幾個打斗的孩子不小心撞到他身上時,蔣思明猛然回神,下意識順著他們跑過的方向看出去。一個身影只漏了半邊臉,從街角閃了一下就消失不見,蔣思明瞇起了眼睛。他總覺得那個人在哪里見過。在腦海里思索了許久,沒有一個人或名字能和那個形象對不上號。微信消息的提示音恰在此刻想起,蔣思明不作過多糾結,在看到林岑的名字的時候,一時間渾身有些發熱,點開了語音,結果聽筒里是趙元口齒不清顛三倒四的話,最后只有林岑的聲音從很遠傳過來:“趙元小朋友,不要亂動我手機?!?/br>就這一句,蔣思明都忍不住右鍵收藏了起來,心情大好。電話那頭,林岑的提醒顯然是晚了些,他把手機搶過來的時候,屏幕赫然停在蔣思明的對話框,對方那個礙眼的頭像懸掛在正上方。林岑對著還一臉“傻白甜”的豆丁,努力克制住強制管教的沖動。他也不能判斷趙元是不是故意的,小屁孩怎么知道的這個是蔣思明??粗瞬淮?,懂得比他預期的多多了,看來找幼兒園的日程真是得提前。林岑把剛才那條消息點了撤銷,看著微信上的提醒,覺得自己這舉動又過于刻意。他只得又給蔣思明發了條信息,說自己手滑。發完后有些自暴自棄地把手機一扔,煩躁地抓了抓發茬兒,想下樓抽根煙。……出差了兩個禮拜,蔣思明和林岑地交集也就只有這兩條心情各異的微信。不是蔣思明不想再加把火,而是他們倆的問題不是隔著一塊屏幕就能說清的,對他自己而言,他更想能走到林岑面對面,看清楚對方的表情,聽到對方聲音里的起伏。于是,這邊陪同了全程的接待人,就發現他們蔣總維持了兩周的皮笑rou不笑,在最后一天,終于化為誠摯的真實笑容。還在內心感嘆了一下,老總也這么接地氣,原來也會因為出差結束而高興。“蔣總,明天是要回帝都了嗎?”接待人問道。“嗯?!笔Y思明笑道,“這邊該談的也談妥了,后續你上心點?!?/br>接待人連忙道:“那是自然,辛苦蔣總這回親自跑一趟,現在總部那邊也離不開您?!?/br>“我來一趟,大家都挺辛苦的?!笔Y思明場面話向來是信手捏來,這時候卻卡了殼,他皺著眉,說道,“停車?!?/br>司機反應飛快,聞言往邊道一拐,來了個急剎,他手一撐就穩住了身子,身邊接待人直接撞上了前面車座,驚呼道:“怎么了怎么了?”蔣思明也不答,摔門跑下車,他昨天果然是沒看錯。也怪不得第一眼沒反應過來,因為他只見過對方寥寥數面,就算是要錢也都是直接電話打給他。如果不是他現在對林岑相關的事兒異常敏感,這次也不一定能認得出。林岑那個失蹤了許久,還間接害趙元被拐的媽,此刻正佝僂在街邊,扶著墻走一步歇一步。盡管身上收拾的挺齊整,也絕對說不上好。為了防止對方溜跑,蔣思明為出聲先出手。抓著對方胳膊時,他不禁詫異了下,人怎么能有這空蕩蕩跟竹竿一樣的胳膊。“黃秀清?!笔Y思明憑著記憶,叫出了對方的名字。女人還未看清他是誰,便暈了過去。“老板?!苯哟艘恢备谒竺媾苓^來,不確定地問了蔣思明一句,“您別是被人碰瓷兒了吧?!?/br>蔣思明瞥了他一眼,連假笑都沒了,“讓車開過來,送醫院?!?/br>人進了醫院,一路急診然后進ICU,醫生幾次過來說明情況,確切的診斷結果要明天才能下來。蔣思明聽了,心里對病癥嚴重程度有了猜測,把陪同的司機和接待人打發走,自己在醫院走廊里兀自站著。他順著窗戶看樓外一片灰壓壓的天,沒有半點對ICU里面那個女人的憐憫,卻滿心都是對林岑的心疼。他這陰差陽錯,可能又給林岑找了麻煩,都可以預見到,如果和林岑說了,那個死腦筋又重感情的人會是什么反應。蔣思明陰翳地看了眼走廊盡頭的病房,一瞬間腦子里冒出了各種各樣的想法。這些事兒對他來說無關痛癢,他可以密不透風地就按在江郡,看在對方給了林岑一半血脈的面子上,給了錢該做的都做了,剩下的都聽天由命,把林岑徹底摘出去。這個念頭在蔣思明腦子里瘋長,順著醫院的墻好似實質性地爬滿了這片樓道,又在中途干枯萎死。蔣思明罵了一句,暴躁地想錘墻,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堪堪穩住自己地理智。他抹掉下唇上被自己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