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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小敘,何談奪愛???卻也不曾聽說陳姑娘芳心有許?!?/br>燈火里他笑盈盈,神氣驕矜,全然不把這公子哥放在眼里,漫不經心接過露露的帕子擦額頭的血,又道:“可別是你糾纏不休,冒犯了陳姑娘?!?/br>公子哥怒氣沖沖,還要再動手,一只帶著黑色皮手套的手按住他肩膀,一下就把人抓著肩膀往后扔去,順帶補了一腳。葉凡星抬眼看去,只見這人穿著大衣,內里是軍裝,低頭露出一點喉結,燈光里輪廓深刻,黑皮手套雙手交握,冷冷看著摔在地上的人,說道:“滾?!?/br>“你敢對我動手,”那公子哥揉著傷處道,“我可是海城王家——”邊上人拉了他一下,連忙小聲提醒:“王少,這、這位是江少帥……令堂前些日子吩咐你拜會的那位?!?/br>王少這才反應過來,面無血色,只后悔自己說得急未被及時阻攔:“少帥,我是有眼不識泰山,您多擔待!”江獨明沒看他一眼,只是側過身倚桌看向泰然而坐的青年,脫了皮手套,從大衣里取出手帕,在青年隨手擦過的額角按住。王少見狀,思及那個滾字,漲紅了臉灰溜溜從后面走了。葉凡星挑眉,接了手帕自己又擦一遍,客氣開口:“有勞,多謝?!?/br>說話間溫熱吐息灑在江獨明還未抽回的手背,他怔了一下,沒什么反應地收手,平靜說:“近來時事紛亂,還是少惹桃花,小心行事?!?/br>他對葉老爺的印象不錯,是個赤誠商人,自然不會放任其公子遭人欺辱,但也不代表他對沉迷風月的小少爺有什么好感。國家存亡之際,還能來這里享樂,聽言談更是不止相識一二個姑娘,標準一個紈绔做派。江獨明向來是敬謝不敏,懶于打交道。得了一聲謝,他已想抽身。仿佛看出他的冷淡,這位流連花叢善解人意的少爺笑瞇瞇道:“改日再送禮到府上,在下還要赴陳姑娘約,告辭?!?/br>江獨明抿了抿唇,沒再說話,大步走了出去。副官忙跟上來,也不知他為何忽然出手,驚動了這么多人,這下整個海城都知道他江少帥夜現百門舞廳。“這葉公子瞧著是個機靈的,竟不趁此機會與將軍攀談,”副官知道江獨明最不耐與這些脂粉里的公子哥交談,亦步亦趨,“換了別人,怕是從此就要吹噓與將軍有一二交情了?!?/br>江獨明若有所覺,突然頓住腳步,回過頭看夜色中的百門,淡淡問:“去查查陳姑娘是什么人?!?/br>“不用查,”副官疑惑他此問,不知為何關心上這事,“是海城新來的名角兒,聽說性子清高得很,除了在臺上,就很少開腔?!?/br>過了會兒,副官倒想起來將軍對這些感興趣,笑著說道:“可惜將軍來晚一日,陳姑娘前日剛開過嗓,依她金貴性,近來是沒有座了?!?/br>江獨明垂目沉思了一會兒,終究沒想出有哪里不對,搖搖頭抬步離開。酒氣聲浮的舞廳臺下,露露正小心給小少爺上藥,邊涂抹邊抱怨道:“王公子真是不講規矩,明日我就去回了領班,禁他來幾日,煞煞威風?!?/br>葉凡星散漫地笑著應話,目光卻落在門外,眼眸灼灼,閃爍著思索。“要我說那位少帥啊,”露露看出他在出神,提高了些聲音,“戰火硝煙里打過滾,可是摸過荷槍實彈的,放眼整個國內,又有幾個人敢招惹他,少爺還是收了好奇為好?!?/br>“喝酒,喝酒,”葉凡星只是壓眉笑了笑,“不是說不談國事軍事?”哪里看不出他是起了好奇心思,露露瞥瞥他:“凈起玩心,你當心白搭一顆好看頭顱!”“那姑娘就拿去罷?!比~凡星沉沉笑道,少年人清朗眉宇間一派叫人心動的多情。入了夜,海城的路就難走得很。瀝青的地面平滑,但夜里的人心危險。這時局動蕩的時候,風聲鶴唳,街上人卻不見變少,仍舊是歌舞升平。在這路上走,要看命,一陣好一陣壞,好的時候撞貴人,升官發財衣食無憂,壞的時候遇上爛人,少不得破財消災。葉凡星在夜風里醒了半晌酒意,攔了輛黃包車,看著濃稠夜色:“去洪式戲班子,”看車夫跑得辛苦,他又說,“我不急?!?/br>車夫答應一聲,心里高興。葉家的公子回來之后,傳遍了他事少錢多小費豐厚的名聲,他是趕早蹲著才搶著了這趟:“戲班子近來有位名角啊,少爺也是去看她的?”葉凡星似乎笑了聲,過了會兒才說:“啊,是去看‘她’,趕上夜里一場戲?!?/br>誰知這時,斜刺里沖出來一群混混,攔住葉凡星去路,車夫幾番驅趕不成,急得額頭冒汗。葉凡星看出來這是誰的手筆,取錢給了車夫,下了黃包車,對他道:“此事與你無關,走罷?!?/br>車夫接了銀錢,看著夜色里清雅含笑的葉公子,咬牙轉頭拉車走了。這車是車行里租的,不能落在這兒,他還得送回去。見無關人走了,葉凡星嘆了口氣,回過身,看夜色里那幾個混混,站定道:“有何見教?”*江獨明正獨坐茶館,聽徐徐煮茶聲,忽然一陣匆忙拉車聲音攪亂了這里,他睜開眼,看向外頭,一個車夫正焦急催促對門車行收車。他端起桌上茶杯,喝了一口,就聽到對門那邊細細碎碎傳來聲音。“快些……葉家公子被人堵了……”車夫正看著憑據,正要離開,就見一人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后,氣勢極盛,一看便是惹不得的人物,他忙點頭彎腰:“大人,勞煩您……”江獨明虛扶一下,單刀直入問:“人在哪里?”不知道海城里刮的什么邪風,讓剛剛回國的葉公子一夜里過得風波動蕩。江獨明到了那處巷角,已經知會下屬去通知醫院和警察局,剛剛踏進去一步,他驀然開口:“回來?!?/br>下屬被喊住,不解地道:“將軍吩咐?!?/br>“不必通知醫院了,”江獨明看著巷子里倒了橫七豎八哀嚎的混混,提起的心一松,他揉了揉太陽xue,只覺得自己反應過度,轉身原路折返,“叫警察局來查查誰派的人?!?/br>夜里的洪式戲班子一陣兵荒馬亂。新來的名角額頭破了相,把班主氣得直罵動手打人的龜孫。“前日剛唱過,明日竟不休息,這不像您的作風,”班主看陳老板往額角傷口撲粉,更罵了幾句天殺的混混,只是不知他為何明日要破例,“這票都要當場等賣了?!?/br>葉凡星沒說一句,將戲妝上完。即便明日當場賣,也能立即賣光,班主不過是借辭抱怨。習慣了心高氣傲的名角兒一言不發,班主自己想了少頃,猜測這突然破例的理由,開口時卻很是疑慮:“莫非,是那位少帥?”他干巴巴笑了聲,“是我多想了……”城里多少名門都請不去的人,哪里能來他們這里聽戲。葉凡星回過頭,對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