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帳內盤膝打坐，似乎并未受到什么影響，他心下一松，出了寢殿才將玄戈放出來，詢問他到底該如何破解俞木的無情道。

“說來話長……”玄戈在知道了夜九瀾和俞木的關系之后也不再藏著掖著，把自己知道的全告訴了夜九瀾。

他說他雖然不清楚天道和俞木到底訂下了什么樣的誓言，但是他能保證他的劍身中就封印著俞木所有的感情，只需要一個契機就能解除。

至于這個契機到底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夜九瀾靜靜聽完，沉思半晌之后提到了一個字眼，“歷劫?！?/br>
“什么歷劫？”玄戈不解。

“師尊在封印了你之后便已經成為了天界最強，可在那之后他的修為再沒有過突破，如果不是無情道遇到了瓶頸，便是無情道一開始就是錯了，或者該說無情道的最后一重境界不是無情，而是有情?！?/br>
夜九瀾恍然，他說，“師尊需要去凡間歷情劫?！?/br>
*

【宿主，夜九瀾拔了玄戈！】寢殿內，系統像俞木報備。

俞木睜開雙眼，結束調息，問他：那我為什么沒有受創？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但玄戈說你確實不會受傷，然后他和夜九瀾說了一大堆，最后夜九瀾總結出來只要讓你去凡間歷情劫，就能讓你取回失去的感情?！?/br>
俞木：……他很擅長聯想。

系統叫道，【宿主！我覺得他說的超級有道理！】

俞木微愣，然后說：你也很擅長聯想。

【……】

*

夜九瀾攻上天界的那天把俞木帶在了身邊。

幾十萬妖魔精怪撕裂天界空間，與天界修士廝殺，天空都為之變色，血液的腥臭味兒彌散四周，夜九瀾卻只站在原地等。

他先等到了帶著萬數有余原無妄劍宗弟子的凌風。

凌風見到俞木的那瞬間，眼圈就紅了。

他與眾弟子一同下跪，對俞木行禮，朗聲道，“弟子恭迎仙尊重返天界！”

整齊恭敬的聲音似是包含了這萬年間的追思想念，響徹天地。

俞木平靜的心也為此泛起了些許波瀾。

他與凌風泛紅的雙眼對視，輕聲道，“凌風，這些年辛苦你了?！?/br>
這一句話叫凌風咬緊了牙才把眼淚憋回去。

夜九瀾上前將凌風扶起來，與他寒暄了幾句。

他們一早便見過，不然凌風也不會帶著無妄劍宗的眾人叛出天界，來到此處加入妖族陣營。

今日夜九瀾勢在必得，接下來只需等天帝自己送上門來，他便可與其邀戰，徹底擊潰天界大軍。

等待的時間有點無聊，夜九瀾悄悄走近俞木身邊，握住男人的手，撓了撓他的掌心，與他問，“師尊，你說無情道修到至高境界真就只能無心無情嗎？”

俞木心知他為什么要這樣問，便回他，“無情道自是無情?！?/br>
夜九瀾又問，“可人如果沒有感情，又怎么能算完整呢？”

“……”俞木不知道怎么接話。

夜九瀾并不在意他的沉默，他只是望了望被陰云覆蓋的天空，輕聲說，“師尊，我想試一試?！?/br>
“試什么？”

青年轉過了頭，暗金色的眸子微微彎起，清晰地倒映出俞木淡漠的面容，他笑的干凈極了。

“試著讓你愛上我?！?/br>
俞木心中一顫，然后匆忙低下頭，拼命壓制才艱難地恢復了平靜。

夜九瀾翻開他的掌心，露出那幾乎已經要消失不見的黑色圓點，然后輕輕貼了上去，對俞木說，“師尊，說出來也許你不信，現在的我，可以為你放棄我所擁有的一切，包括生命……”

他還想繼續說下去，可天帝已經到了。

天帝和天后帶著十幾萬天界大軍趕到，看到修士們的慘狀之后幾乎瞪圓了眼睛。

仍舊保持著青年模樣的天帝對著夜九瀾的方向大喝一聲，“你這個畜生??！”

夜九瀾輕輕皺了眉，暫時放開俞木的手，與他眨眨眼睛，說，“師尊，仇人來了，我去殺了他們，馬上回來?！?/br>
說完，他御空上行，停在了天帝和天后的對面。

他的聲音蘊含了神念，被放大到在場兩界的人族和妖族都能聽到。

他喊天帝，“父親?！?/br>
夜九瀾笑起來，他說，“諸位都不知道吧？這位天帝可是我的父親，他去凡間歷劫與我母親相戀，生下我之后卻拋妻棄子回到他的天界，并在回憶起凡間經歷時將我與母親當成他畢生的恥辱，幾次三番想殺了我呢！”

說完天帝，他又將矛頭指向天后，說道，“而這位外表端莊的天后更是個名副其實的蛇蝎婦人，她親手殺了我的母親，而后將我打回原形釘在赤鷹崖上，折磨了我近百年！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的敘述讓所有人族和妖族都停了爭斗，眼神在這三人間流轉，多少有些震驚。

“一派胡言！”天帝臉色鐵青，他拔出神劍指向夜九瀾，道，“要戰便戰，今日你既是挑起兩界戰爭，我便不能再留你性命！”

“留我性命哈哈哈哈哈??！”夜九瀾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他的周身氣息終究不再平穩，恐怖的威壓全對著天帝沖擊過去，竟讓男人不自覺的后退了半步。

他的聲音又重又啞，帶著濃重的不甘和殺意，“事到如今，你竟仍舊不敢承認我母親的存在！只能說她對你的真心當真是為了狗！你不配被他念了這么多年！你該死！”

說罷，他不再耽擱，眨眼間便到了天帝的近前，魔劍玄戈握于手中，與天帝的神劍相接，恐怖的氣浪將云霧都吹散開去。

凌風擋在俞木身前，替他撐起靈氣罩，目光卻緊盯著上方的兩人，眸中帶著對夜九瀾的關切。

夜九瀾這些年的付出他都看在眼里，他之所以叛出天界，大部分原因是因為師尊，另一部分則是因為夜九瀾。

他想讓夜九瀾報仇。

看到魔劍玄戈的那一瞬間天帝便覺出了不對勁兒，他瞳仁收縮，接住夜九瀾的一招又一招，越發覺得吃力。

他以前并未將這個小子放在心上，如今竟成了大患！早知道當初就應該追他到妖魔界！一定要殺了他！

可是現在說什么都完了，他后悔也已經來不及。

最后他被玄戈封住神識，捅穿了心臟釘在地面上，夜九瀾卻仍舊不肯放過他。

眸子猩紅宛如惡鬼的青年用手掐著男人的脖子，俯視著他，與他問，“天帝，你可還記得我娘的名字？”

其實夜九瀾想聽到肯定回答，甚至想從這個惡心男人嘴里聽到娘的名字，因為這是娘的愿望，直到死都沒有實現的愿望。

可天帝只瞪著他，道，“不過是一個卑賤的蛇妖，我何故要記著……”

他沒來得及說出那個“她”字便被夜九瀾捏爆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