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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府尹左右看看,見賀林軒沒有開口為他們解惑的意思,便只問莫安北:“莫將軍,這畫藏著什么乾坤,你倒是說啊?!?/br>莫安北提了提嘴角,不知為什么,到底沒笑出來。他嘆了一聲,道:“這幅,是當初我阿父升任國子監祭酒時,李家阿公,就是恒之他祖爹爹畫了,送給他老人家的。畫上桃花梨花斗艷爭奇,一則慶賀我阿父桃李滿天下,二則也是勉勵父親,桃李已開,能有多少在他這個種樹人手上結果,便拭目以待了。這畫……父親很是珍惜,他走的時候,我親手放進去的?!?/br>眾人都是一靜。原本給莫老大人陪葬的畫,竟然出現在這里!實在出人意料。盜墓偷畫是不可能的,莫家祖墳有專人守著呢。若不是原先那一副,那這足以以假亂真的畫從何而來,也就沒有第二個可能了。也難怪,賀林軒能憑借一幅畫,篤定那些假銀票不是偷了工藝印制而成,而是——某個人,一筆一筆,畫出來的。半晌,賀林軒說:“這畫,我并未見過真畫,只是見勉之臨摹過。也曾聽他說起往事,提起當時畫里,桃花一簇為四,李花一簇為五,暗合莫家阿伯當年正值四十五歲。這贗品正是如此,所以我才敢認它是的仿品?!?/br>天下書生愛桃李,類似的畫卷不知凡幾,若不是有這些佐證,他也不會輕易指認。秦尚書凝眉道:“李家阿叔贈畫是在什么時候,在什么地方?這些人雖說籍貫有可能造假,甚至冒名頂替他人的身份,但若沒有親眼見過,根本無從仿造?!?/br>莫安北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我記得是在國子監內。當時老頭子得了畫,很是歡喜,書監里有不少夫子和學生都見過。后來拿回家來,一直掛在書房里,與他私交不差的同輩人,都是見過的。不過……”莫安北頓了頓,繼續道:“我阿父那些朋友自是不會做這些事,書房重地,他們的隨從無法涉足。那便只可能是在國子監內了?!?/br>“這已經是十六年前的事了。從年紀來看,也只有那家戶主,四十二歲的王平波,還有另一個來自南嶺的舉人,四十五歲的白明志有可能接觸到。其他人年紀都不滿三十歲,應當不是出自他們之手?!?/br>秦尚書道:“我看這畫的紙墨,所作不超過十年。若非記憶深刻,時隔多年還想要臨摹的這么惟妙惟肖,絕無可能?!?/br>莫安北點頭,“也就是說,這個人當年是國子監生,而且還不是寂寂無名之輩?!?/br>兩人相視一眼,而后,秦尚書看向黎府尹,道:“此事暫時還不宜宣揚,刑部大牢不便收容,就讓他們在這里待著吧。辛苦黎大人了?!?/br>黎府尹自然不敢道辛苦,連稱是自己分內之事。莫安北道:“也不急著審,等咱們剝下他們的假皮,搞清楚是哪路神仙,在來跟他們做法不遲?!?/br>黎府尹答應道:“我省得的,一定嚴加看管,不會讓他們做出節外生枝之事?!?/br>秦尚書笑道:“黎大人做事一向妥善,我自是放心?!?/br>說著,又看向賀林軒。賀林軒主動道:“之后的事,戶部不便插手,我這就回去了?!?/br>莫安北好笑地捶了捶他的肩膀,“得得得,知道你著急回去陪你夫郎,我們懶得留你?!?/br>賀林軒對他們一笑,便就告辭。走開兩步,才想起來對莫安北和秦尚書道:“秦阿叔,清之兄長,勉之行動不便,過年就不登門了,在這里代夫郎給二位拜個年,也給秦阿爺帶聲好啊?!?/br>莫安北二人哭笑不得,“行,我們收下了,快走吧?!?/br>拜年也不看看地方,身后可是京兆大牢呢。賀林軒笑著走人,剩下幾人和黎府尹合計過后,便也離開了。這一來一回,也耗費了兩個時辰。夜已經深了,各家關起門守歲,只有敲著梆子的更夫會在這一晚不歇腳地走街串巷,提醒人們在這喜慶的節景里,小心爆竹,小心明火。賀林軒回到家,先來迎候的不是守門的小廝,而是小黑。賀林軒才下馬,它就湊上來親熱,繞著賀林軒腳邊,汪汪地叫著。不一會兒,守門人便跟著老黑和二黑出來了。“大人,您回來了!哎喲,這夜里風可殺人得緊,您可還好?侯爺和夫郎前邊還遣人來問過呢?!?/br>賀林軒彎腰揉了揉已經長到膝蓋高的大狗,說道:“不打緊。夫郎還沒睡嗎?”守門人一笑,就呵出好幾口冷氣,“一炷香前才派過人來,想來是沒有就寢的?!?/br>賀林軒點了點頭,道:“回府吧,你也不用在門邊坐著了,回門房那,吃些熱食?!?/br>守門人好一番感謝。目送他離開了,守門人看著在身邊一向駐守在的門戶的老黑三口子,笑著招呼:“黑將軍,咱們關門嘍,回屋去吧?!?/br>老黑繞著門走了兩圈,這才領著兩個體型上看已經比他還要健壯的狗崽兒,回它們的窩里了。賀林軒讓人給守歲的大人們帶了話,自己去泡了會兒熱水,驅走寒氣,換了衣裳才過來。“阿父……”諾兒早就守著他來的方向了,見了他,張口正要喊,就打了一個呵欠。賀林軒看了看李文斌,見他臉色紅潤,便大步上前來,把兒子撈進懷里,問他:“怎么不去睡?要阿父講故事哄你???”說著,在李文斌身邊坐下來,摸了摸他的手,是熱乎乎的,才放心。諾兒哼了一聲,“等天亮了,我就七歲了,都要繳納頭子錢了。作為頂門立戶的男丁,當然要守歲啦?!?/br>正在給賀林軒倒驅寒茶的李文斌聽了,笑話他道:“話說的漂亮,還要你阿父抱著,不撒手呢?”諾兒嘻嘻一笑,“阿爹也想抱???”“……”李文斌在李信扭開臉,和東方賀一臉茫然在自己和賀林軒之間來回看的時候,咳了一聲,伸手捏捏諾兒的鼻子,“胡說八道,皮癢了?”諾兒還想皮,賀林軒摸摸他的臉,“好啦,不許欺負你阿爹?!?/br>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