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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曾經畫過面具圖稿一事傳到南戎去。這樣一來,那些人就會以為珠寶是被曲長負拿走的,自己便解決了麻煩,又完全不用在這件事上沾手。當然,曲長負畫過圖稿這件事是真的——雖然宋彥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會畫這東西。但那些都不重要了,只要齊瞻愿意辦這件事。宋彥眼中不由帶出幾分笑意。齊瞻沉吟道:“對于南戎來說這么重要的東西,你父親說撿就撿到了?”宋彥道:“這個……”齊瞻打斷他:“你老子不是死了嗎——難道他的死,與此有關?”這話把宋彥說的悚然而驚。他忽然發現,自己一直都在自作聰明。原來是仗著同齊徽熟悉,就以為可以影響他的想法,沒想到關鍵問題上,對方對待自己毫不心軟。如今也是,因為齊瞻一貫浪蕩,在跟齊徽的斗爭中又未曾占得上風,宋彥便覺得他可以利用,卻沒想到,魏王也敏銳至此。他也不想想,這些皇子們都是從小在宮廷中長大的,縱使互相爭斗之間難免有失手落敗的時候,但又怎可能被他算計到?那件秘密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出來的,宋彥幾乎額頭冒汗:“這……”齊瞻靜靜地欣賞了片刻他的惶急神態,這才哈哈一笑,說道:“宋公子啊宋公子,就你這點心機,還想在本王面前弄手腕,實在是嫩了點啊?!?/br>宋彥不由跪了下去。齊瞻給了他一腳,這才又拿起手里的面具端詳片刻:“不過,你這主意確實有幾分可取之處,曲長負有沒有畫過圖紙,本王會設法印證。你先下去罷,記住,沒有本王的命令,不要輕舉妄動?!?/br>宋彥再也不敢有其他心思,連連稱是。齊瞻起身欲走,忽然又折回來,用靴子尖抬起宋彥的下頜端詳片刻,輕佻道:“還有句話,不是聽說你和曲長負都是宋家女兒所出之子嗎?都說男孩肖母,怎么這長相……差別這么大?否則,本王說不定還會對你多一些興趣?!?/br>宋彥不知該作何表情,齊瞻已收回腳哈哈一笑:“來人,送客!”因為齊瞻被禁足,不好外人不好在明面上出入魏王府,因此宋彥來來回回,都是被人順著王府專門的密道接送。他跟在王府侍衛的背后,向著偏院走去,卻誰也沒有發現,身后的院墻邊上,有兩名女子站在黑暗中。“柳翠,你去打聽打聽?!钡鹊饺俗哌h了,魏王妃林憶才輕聲吩咐道,“剛才那個人是什么身份,為何來到魏王府?!?/br>“是,王妃?!?/br>*南戎,王帳之中。南戎大君赫連多格躺在床榻上,曾經強壯偉岸的一代帝王,此時卻已經是位日薄西山的白發老者,呼吸微弱。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他微微睜開雙眼,轉頭看去。只見到一名身披大氅的高大男子大步而入,正是他最小的弟弟,左思王赫連耀。兄弟兩人年歲相差極大,此時的赫連耀看起來才不過二十出頭,相貌年輕而俊朗,體格健壯,英氣勃發。和自己完全相反,他的身上充滿著生機與朝氣。赫連多格忍不住嘆了口氣,說道:“能來到這里,說明是你贏了,在此之前,我可沒想到贏的那個人竟然是你。耀,你可真讓人驚訝?!?/br>赫連耀看著他笑了笑:“哥哥,雄鷹總是要靠自己振翅飛向天際,才能覓得最美味的食物,您的兒子們翅膀太過稚嫩,這王位到我的手里,南戎才能國祚綿長?!?/br>赫連多格道:“你作為勝利者走到這里,就已經不用同我再說這些了。那么我想問,你是來殺我的嗎?”“不,我不會殺你?!?/br>赫連耀道:“骨rou親情,終難割舍,我會好好請人為你治病的。之后即便你退位,也不會有性命之憂?!?/br>這兩兄弟歲數相差的很大,關系也淡薄,雖然沒有深仇大恨,但也談不上親情,赫連耀的回答讓赫連多格十分驚訝。他忍不住又說了一遍:“你最近的變化真的很大。說起話來也跟那幫中原人似的,酸里酸氣,讓人倒牙!”“最近讀了不少中原的書籍?!?/br>赫連耀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哈哈笑道:“可能人多一些經歷,就會脫胎換骨,如獲新生吧!”他跟赫連多格說完了話,從王帳中出來,迎面便有手下匆匆趕來,稟報道:“王爺,從郢國那里傳來消息,關于那批寶物下落的線索,又……又斷了?!?/br>赫連耀目光驟然凌厲,冷哼道:“廢物!”手下躬身,不敢說話。赫連耀道:“我說了,寶物還是其次,東西可以找不回來,但那座墓是招魂巫術的一部分……”也是使那個人復生,讓自己能夠再次見到他的全部希望。雖然這很荒謬,但是他說什么也得試一試,不想竟有賊人如此膽大包天。想到這里,赫連耀不由得捏緊拳頭,恨恨道:“竟然有人敢破壞這個計劃,真是不知死活。我一定要把那個人找出來,讓他五馬分尸!”66、隔世不相知聽到赫連耀不滿,手下連忙道:“王爺,關于這件事,并不是全無頭緒,我們雖然沒有找到盜墓和偷走寶物的人,卻發現了一份手稿,上面的畫中,有您在墓中安放的狼頭面具圖樣——這個人說不定就是知道了什么,才會畫出這幅畫的!”赫連耀不以為然:“哼,那根本就不是我要的東西!你們不過是任務完成不了,沒法交差,便找些亂七八糟的玩意搪塞罷了?!?/br>他揮了揮手:“也罷,呈上來?!?/br>赫連耀說的還真沒錯,那稟報的手下沒敢再多言什么,連忙令人將一個托盤端上來,里面放的便是曲長負那本舊日的手記。赫連耀漫不經心地拿起來,隨手翻了翻,表情一下子定住了。他捧著書本的手不由輕顫,說道:“這、這是哪來的?”不等對方回答,赫連耀豁然上前,一把揪住自己手下的衣領,幾乎是粗暴地將對方整個人提了起來。“誰寫的?!”他的手下們都被赫連耀的反應給驚呆了,被揪住的人怔怔道:“聽說是郢國丞相的兒子,現任僉都御史,名叫……名叫曲長負?!?/br>“曲長負……”赫連耀松開他,倒退幾步,喃喃地說:“樂有瑕……”*尚未等糧隊遭逢襲擊一案水落石出,便有兩件事情相繼發生,震驚朝野。一件事是南戎政權更迭。大君赫連多格宣布退位,而繼承皇位的不是郢國人較為熟悉赫連素達、赫連英都,或者應該說,大那幾名最有希望的成年兒子都沒能上位。繼任者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