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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才都不錯,但是毫無默契,當著對方的面也不好編瞎話,于是各自默然。“呵,不說啊,那算了?!?/br>曲長負笑了一下,站起身來:“如果心中有著強烈的渴望,不想死,不認輸,或許就會比容易認命的人得到更多的資格。曾經我就是這樣的?!?/br>“二位都是人中英杰,經綸滿腹,武藝出眾,只望你們付出的這些不會白費,今生做個聰明人,萬事順遂?!?/br>不遠處的荒野上有風劃過,將他的語氣襯出無端悵惘。曲長負起身,沖著兩人微微頷首,離開了。*曲長負回到住處,發現朱成欒竟然還在這里等著自己,突然良心發現,覺得他也是很不容易。從蘇玄將糧食保下,再到曲長負回城,直接去為饑民放糧,怎么也得過了好幾個時辰,朱成欒為了單獨見他,就在這里苦巴巴地坐著冷板凳,堂堂一個知府,確實有些可憐。曲長負道:“來人,都是怎么做事的,也不給朱大人上杯熱茶,端些點心?!?/br>我想吃喝,還用得著跑到你這里來嗎?!朱成欒壓著怒火,皮笑rou不笑地道:“不必了,其他人都下去罷,本官想跟曲大人單獨談談?!?/br>他現在就想一只手把曲長負給掐死。這小子簡直就是禍害,第一天晚宴還以為他是個明事理知分寸的人,原來是在裝相!朱成欒在府上就發了一通脾氣,惱怒的原因他還不能明說。表面上,他是在氣惱曲長負不給他面子,私自弄來糧食發放,實際上已經心疼的滴血了。那些糧食,都是他的,他花錢買的!那些山賊,不是匪徒,是私兵,他養了很久??!娘的!為了安全起見,劉顯洋反水的行動都是在暗中進行,朱成欒此刻還不知道曲長負已經發現了他所有的秘密,只以為曲長負是上山尋找糧食,順便剿滅了山賊。這行動也太快太狠了,他只是稍微沒盯住人,自己多年的心血毀于一旦不說,更是沒法向上面交代。朱成欒從牙縫里面道:“曲大人,你遠來是客,便算是有皇命在身,要做什么,是否也多少應該知會本官一聲呢?私自將尚方寶劍交給囚犯,帶兵剿匪,放糧賑濟……你這是一點也沒將本官放在眼里??!”曲長負毫無誠意道:“我行事魯莽,望大人海涵?!?/br>他這根本就不叫道歉,簡直就是在拱火。朱成欒前面說的那些話,意思無非是要跟曲長負計議,該如何做才能彌補他的所作所為。但現在對方并非聽不懂,而是明明白白地表現出就要跟他作對了。朱成欒方才一直壓抑著的怒火涌了上來,手用力在桌上一拍,起身喝道:“好!曲蘭臺,你好樣的!既然你一意孤行,不聽勸告,那咱們就走著瞧!”他說罷要走,忽聽曲長負在自己身后嘆息道:“朱大人?!?/br>朱成欒稍稍駐足。曲長負道:“大人可還記得,當年第一次穿上這身官服時,自己心中的所思所想?”朱成欒冷笑道:“自然同閣下一樣,恨不得把上面的人都踩死,蹬著他們的腦袋往上爬呢!”“可惜?!鼻L負平平淡淡地說,“路窄,看來只能一個人通行了?!?/br>他和朱成欒說話的時候,小伍和小端一直守在外面。曲長負平日在家中無事時,連少穿件衣裳或是晚睡一會都要被一幫人掛心,這出來辦差卻要風餐露宿,連歇一歇都不得閑。兩個人心目中,曲長負就像那擺在風里面的蠟燭苗,上面的火花晃悠一下,他們的心就晃悠一下,恨不得早點讓不識趣的客人都滾蛋,好叫主子能歇一歇。眼下瞧著朱成欒終于被氣跑了,兩人便都快步進了房,見曲長負撐著額頭在桌前靜靜地坐著,仿佛已經睡著了一般。小端把聲音壓得很低,彎下腰道:“少爺,您可先別費心了,快請進去歇一歇罷?!?/br>曲長負“嗯”了一聲,過得片刻,才抬起頭來道:“扶我一把,站不起來了?!?/br>他的語氣還算平靜,但一張臉蒼白的像紙一樣,連嘴唇上都沒有了血色。小端臉上頓時變色,連忙同小伍一左一右把曲長負攙起來,小心翼翼扶著他往內間走。三人剛挪出幾步去,外面又大步來了個人,到了近前不由分說,直接把曲長負打橫抱了起來,同時吩咐道:“我來就行,打盆熱水去,再把他的藥熬一碗拿過來?!?/br>小端皺眉道:“易皎?”靖千江道:“叫別人的名字雖然不花錢,倒也不必每回都問?!?/br>小端:“……”曲長負這一通奔波下來,斗智斗勇不說,還莫名在山洞里跟靖千江來了一場別開生面的“較量”,整個人早已經心力交瘁。若不是他經歷了上一世的任務,眼下身體狀況已然在轉好,恐怕方才在于朱成欒說話的時候就已經昏過去了。此時曲長負只覺得頭痛欲裂,兩邊太陽xue突突直跳,連帶著眼珠子都跟著發脹,暈暈乎乎地被放在床上脫去靴子,才意識到自己身邊的是誰。靖千江一樣是還帶著傷就到處亂跑,但可比他生龍活虎多了,曲長負慘白著臉嗤笑一聲,道:“你倒是禁揍?!?/br>靖千江道:“我禁揍也比不上你嘴硬,我說祖宗,你都這樣了,就消停會罷,好歹口上積兩句德,好好養養精神?!?/br>他沒好氣地說了這兩句,又忍不住心疼,摸了摸曲長負的頭發,低聲道:“是不是又頭疼了,冷么?”曲長負道:“養一會就好了,死不了——朱成欒的事,得立刻寫了書信,派人送回京城去。不能趕在他們后頭?!?/br>靖千江道:“我已經安排了,什么都不用你cao心?!?/br>他胸口亦是疼痛,坐在床頭,輕輕扶著曲長負靠在自己身側,幫他揉著太陽xue。兩人都是這樣又傷又殘,行動遲緩,給曲長負慢慢按著額頭,靖千江忽然覺得好像兩個人都已經七老八十了一樣,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曲長負感覺略好了一些,問道:“你笑什么?”靖千江道:“我在想,要是這會咱們已經老了就好了?!?/br>曲長負道:“我大概活不到那……”他的話斷在一半,因為靖千江倏地湊過來,鼻尖幾乎碰上了他的鼻尖,仿佛下一刻就要親吻他。他低聲道:“別說這些,我聽不了這樣的話?!?/br>曲長負微微偏過頭去,他倒不是脾氣變好了,而是身上沒勁,淡淡說道:“我看你最近是越來越猖狂了,離我遠點。我以前說什么來著,我沒興趣跟你談感情,頂多玩玩罷了,你要談,反正你虧?!?/br>靖千江笑了笑,說:“沒關系,我沒什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