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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曉笑圖謀不軌,他就算不能當場制服梁曉笑,起碼能夠躲開,跑出去叫人,不用柏玉幫忙;可被柏玉護住,他是高興的,看見柏玉的一瞬間,酒精就輕快地跳躍,梁曉笑抓他的時候,他沒有反應,不是因為害怕更不是因為腦子發昏,是因為看見氣勢洶洶闖來的柏玉。梁曉笑酒醒了幾分,露骨的目光在柏玉和沈戟之間逡巡,冷笑起來,“柏老板不是管閑事?是我理解的意思?”沈戟沒聽明白,柏玉卻道:“隨你理解。但我警告你,收起你那些心思,別來招惹沈老師?!?/br>“嘖!”梁曉笑偏著頭,眉眼里全是戾氣,全無鏡頭下的優雅開朗,“你他媽管得著嗎?你——”柏玉突然抓住梁曉笑的衣領,勒得對方臉面漲紅。“你放,放手!”“你非要試試我管不管得著?”柏玉右膝一頂,穩準狠地撞在梁曉笑胃上,梁曉笑痛得五官扭曲,蜷縮在地上左右翻滾。沈戟沒想到柏玉會直接動手,驚訝得瞪圓了眼睛。“沈老師早就明白拒絕過你,在旁人面前給你留足面子?!卑赜窬痈吲R下,“你要是有分寸,就該和沈老師保持距離??上悴欢裁唇蟹执?,那我只好來教教你。好好說話你記不住,疼痛總記得住了吧?”柏玉說得慢條斯理,梁曉笑痛得不住打滾,不一定聽得清楚,一旁的沈戟卻把每個字都記住了,并默默貼了個標簽,準備下次遇到類似的事,也像柏玉這樣做。柏玉哪兒知道自己在沈戟心里成了楷模,鞋尖在梁曉笑肩上不輕不重地踢了踢,“記住了嗎?”梁曉笑終于緩過一口氣,撐著手臂想站起來。柏玉卻在他肘彎一踹。他吃痛一聲,又趴了下去。柏玉語氣陰狠幾分,語速倒是沒有變快,“我問你記住沒有?今后還敢不敢sao擾沈老師?”“記,記住了?!绷簳孕K于站起來,方才那股囂張勁兒仿佛隨著摔倒,和地上的灰塵碎到了一塊兒。柏玉盯著他,像荒原上的頭狼盯著斗敗的敵人,以視線將它驅逐到領地之外。梁曉笑聳著肩膀,灰溜溜地跑向半掩的露臺門。在他挪步時,柏玉下意識一側身,抓住沈戟的小臂。這是個保護的動作,沈戟低頭看了看,衣袖全是褶皺,柏玉抓得很緊,把他勒痛了。但他不太想立即抽回來,被柏玉這樣抓著,有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腳步聲消失在走廊,柏玉這才松手,轉過身看向沈戟,“沒事吧?”原本他以為自己沒有來遲,梁曉笑那表里不一的垃圾還沒來得及動沈戟一根汗毛,但沈戟此時的神情讓他有些擔心,看上去呆呆的,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好像是被嚇壞了。一想到自己趕到時看到的畫面,柏玉壓下去的火氣又沖了起來。這里沒人,離宴會廳也遠,沈戟很瘦,就算沒有飲酒,也不是梁曉笑的對手,梁曉笑那臟手差一點就要拉住沈戟。看樣子沈戟還沒回過勁來。柏玉收起揍人時的氣勢,換了副腔調,“沈老師,沒事了?!?/br>沈戟哪兒是怕,不過是被柏玉給帥到了,想表達一下感激和崇拜,柏玉卻突然低頭靠近,幾乎與他臉貼著臉。沈戟:“嗯?”柏玉沒想干什么,只是此時的沈老師眼中迷茫,像蒙著一片水潮,他實在好奇,想看看水潮里藏著什么。但直到呼吸相觸,他才恍然驚覺,他們此時的距離已經越過了正常的社交距離。是他失態了。可是沈老師竟然沒有退開,木頭一樣戳在原地任由他看。不,不止,沈老師也在看他,他們正在以一種過于親密的姿勢對視。然后他聽見沈戟夸張地咽唾沫,咕噥一聲。這一聲也打破了二人之間突如其來的僵持,柏玉直起肩背,語氣比剛才更加溫柔,低沉得像是要融入周遭的夜風,“沈老師,我送你回家?!?/br>沈戟卻眨眨眼,搖頭,“不回家?!?/br>“嗯?”“柏先生,我們單獨開收工宴吧?!?/br>柏玉沒喝酒,開車帶著沈戟在凌晨空蕩蕩的大街上兜風。沈戟在梁曉笑和酒精的雙重刺激下比平常興奮,坐在副駕上輕輕晃著頭哼歌,雙手還在大腿上悄悄打節拍。柏玉瞄他好幾回,記得他以前坐自己的車特別老實,沒有這些有趣的小動作。沈老師想喝照片里的雞尾酒,柏玉有點猶豫,清吧就在白鷺庭,帶沈戟去說不定會露餡兒,于是提議去其他酒吧,沈老師也沒拒絕,但是柏玉每次在一個酒吧門口停下,沈戟都坐著不動。裝醉呢這是。柏玉好氣又好笑,只得繼續兜風。“走吧,去下一家?!卑赜裾f。“下一家是你上次調酒的地方嗎?”沈戟孜孜不倦地問。柏玉沒辦法了,向白鷺庭開去,“是?!?/br>到了地方,沈戟疑惑,“怎么到這兒來了?”柏玉信口胡謅,“這里雖然只有一個院子,但有好幾家店,酒吧和白鷺庭不是一個老板?!?/br>沈戟全然信任。就這么把人給騙了,柏玉有點內疚。調酒師見柏玉來了,正要打招呼,柏玉一聲師父把他嘴邊的話給堵回去了。此時清吧只有兩桌客人,音樂悠揚,柏玉讓沈戟坐在吧臺邊,洗手做準備。沈戟坐在高腳凳上,好奇地四處打量,高腳凳帶著他左右轉動。他極少到酒吧,去的幾次都是躲不開的應酬,里面全是人,節奏強烈的音樂震耳欲聾,讓他恨不得馬上離開。這里卻很舒服,他自然而然放松下來。視線轉向柏玉。柏玉今天穿了西裝,一下子就成熟不少,以前他在心里說柏玉是個小孩子,現在說不出來了。柏玉的外套搭在椅背上,襯衣外面掛了件圍裙,衣袖卷到手肘,幽暗的燈光下,看得見小臂上因為用力而鼓起的肌rou和血管。柏玉的手很大,五指張開,握著雪克杯快速晃動,看得他眼花繚亂。沈戟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不久前,他的手臂就被柏玉握過,觸感仿佛還停留在上面。柏玉的力氣真的很大。柏玉專心地調酒,沒注意到沈戟正在觀察自己。他調酒并不專業,調廢了兩回,終于將成品擺在沈戟面前。沈戟抿著唇,唇角小幅度彎起,眼睛泛起欣喜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