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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他為什么在這兒。他盯著柏玉,訝然地張了張嘴。今后要與“盲罪”合作,不歡而散后他又看了看柏玉的資料。柏玉只比他小三歲,今年25,他說柏玉是小年輕,其實不太恰當。柏玉下車向他走來,站在他車門邊時,他忽然覺得柏玉很高。在工作間,柏玉穿得太隨意,現在穿了件灰色翻皮夾克,腳上一雙短靴,整個人顯得比上次見到時穩重。“你怎么在這兒?”沈戟把問題拋了回去。“來看一個朋友?!卑赜襁呎f邊檢查,“你車壞了?!?/br>沈戟知道車壞了,但聽柏玉這么一說,心里還是一緊。柏玉把駕駛座的門拉開,沈戟愣住。“你還想在這兒過夜?”柏玉很隨意地笑了聲,朝自己的車抬下巴,“馬上交通管制了,今晚肯定回不去。去我車上,帶你到縣里填填肚子?!?/br>作者有話說:這章開頭有幾百字補到上一章的尾巴上去了。改名是因為原名“鏘的一聲”像篇搞笑文,但其實這是篇狗血文,小灰字也改了,這樣更直觀一些。04汽鍋魚小縣城一下起雪,路上就看不見人影。柏玉載著沈戟兜了好幾家招待所,都因為條件太差放棄,最終只得回到他們問過的第一家。那是縣里最好的賓館——說它最好只是因為它相對干凈寬敞,有熱水有暖氣,但要放在暉城,柏玉*本不會考慮。“喲,還是住我家?”前臺是個胖大姐,守著熱氣扇看電視劇,看得哈欠連天,見到客人上門,還是熱情地打招呼。柏玉笑著問:“連個標間都沒有了?”沈戟跟在他后面,不自在地看向生銹的房型介紹表。“我騙你干啥?真沒有!”柏玉轉臉看沈戟,“沈老師,要不我們今晚就將就一下?”如果不是因為這家賓館只剩下一間大床房,他們剛才也不會冒著這么大的雪,把整個小縣城轉了個遍。前臺這兒熱氣太足,柏玉想沈戟應該是熱著了,不然臉怎么會這么紅。不等沈戟開口,胖大姐大聲勸道:“將就一下吧,???這有啥的,你們兩個大男人,又不是一男一女,睡一床沒事兒!我家的床大,剩下那間是豪華大床房,200塊,太貴了才剩下的,床睡三個成年人都沒問題。小伙子,別鬧別扭了啊,你們看這么大的雪,一會兒讓別人住了,你們就真沒地方住嘍!”這一串跟機關槍似的,沈戟被掃得頭痛,看柏玉一眼,“那就住這里吧?!?/br>柏玉看出沈戟不情愿,他自個兒也沒樂意到哪里去。但此時妥協的沈戟和那天與他爭執的人很不一樣。那次沈戟其實也妥協了,但姿態仍然十分強硬,現在卻顯得柔軟,那層矜貴的外皮被揭掉了。是因為不是工作場合?還是因為沈戟今天打扮得太普通?事實上,提出帶沈戟到縣里找吃的,柏玉也只是一時興起。他沒有義務管沈戟,碰巧遇到沈戟受困,他大可以幫忙打救援電話,然后充滿人道主義精神地將沈戟載到縣里,之后就各顧各。不至于一起吃飯,更不至于分享一間豪華大床房。可在出故障的汽車邊,看見沈戟堆在下巴上的高領毛衣,副駕上的羽絨服和駝色圍巾,再對上沈戟那雙刻意隱藏驚訝而顯得有些躲閃的眼,他臨時改了主意。總覺得今天的沈老師像個丟失鎧甲的武士,如果不提供盡可能多的幫助,說不定會出什么誰都不愿意看到的事。從山路駛向小縣城時,柏玉已經頗為冷靜地說服了自己——沈老師是項目的總負責人,要是有什么閃失,比如感冒發燒,會影響項目進度,他自己倒是無所謂,但“盲罪”的大家都等著這次機會。兩人都沒有行李,登記之后去房間上廁所、休息,統共花了一刻鐘。沈戟先上廁所,柏玉洗完手出來,見他站在屋中間,有點手足無措的意思。但沈老師不該是手足無措的人。柏玉故意弄出輕微聲響,“沈老師,去吃飯?”沈戟點點頭,跟著柏玉往外走。到了門口,柏玉正要取下房卡,忽然道:“你就這么出去?”沈戟的神情有些木然。柏玉簡直要懷疑那drama的西裝才是沈老師的本體,現在這個陌生的沈老師是西裝的寄居蟹。他笑著指了指椅背上的羽絨服,“只穿毛衣出去,會冷?!?/br>沈戟輕輕啊了一聲,眼睛因為窘迫睜得圓圓的,立即倒回去穿上羽絨服,把圍巾也套上了。看著這人冒冒失失的樣子,柏玉在心理推理了一番。“盲罪”做的是劇本殺生意,而他不是一般的合伙人,劇本大多出自他手,順邏輯、揣摩人心的時候很多。沈老師今天會在山路上和他遇上,難不成也是去了芝縣監獄?看了某個重要的人,情緒受到影響,才撞到緩沖欄,到現在還魂不守舍的?這個人是沈老師的誰?柏玉推是推理了,卻不至于拿出來問。每個人都有隱私,得留一份成年人的體面。他現在對沈戟是挺好奇的,可這份好奇有時間空間上的限制。只是因為在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雪中撿到了沈戟,而沈戟和上次見面時不一樣,他才生出探究的心思。換句話說,他對沈戟本人其實興趣不大。賓館對面就有一家餐館,做的是汽鍋魚。魚在汽鍋里和酸菜、白蘿卜、火腿一起燉,燉的時候氣味都被悶在里面,一揭開鍋,白霧和香氣散得滿屋都是。冷天就適合吃這種熱氣騰騰的東西。但柏玉卻看見沈戟握著筷子,在白霧沖起來時皺緊了眉頭。店里熱,沈戟進來時就把羽絨服脫了,柏玉猜他是擔心這一頓吃完,毛衣就臭得沒法穿。可這兒也沒法講究,柏玉打了自己的沾碟,沒緊著伺候,“沈老師,沾碟你自己去打啊,不知道你什么口味?!?/br>沈戟的空碗里已經放著一塊魚了,聞言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