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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林機玄見狀,直接撈起被他撲倒在地的那人,用力地給了他一拳。這一拳打得兇且狠,用了十足的力氣,男人被打得眼冒金星,臉頰頓時高高地腫起了一塊。女鬼當即懵了。第35章連環訂單(三)賀洞淵也懵了。他知道這小學弟不太講道理,但沒想到會突然動手打人,但他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動手,嗯,一定是這個被打的人有錯。林機玄拎著那人的衣領將他撈了起來,狠狠地摜在一旁的石塊上。他指著男人問:“是他吧,當年把你推下樓的人?!?/br>“是他……我等到他了,”女鬼看著男人的面容,說,“可惜沒能殺了他?!?/br>“mama,”摩睺羅內的靈是一團小小的虛影,它發出脆弱而不堪一擊的聲音,“我好想見你,mama?!?/br>女鬼哀苦地望著那團虛影,又怨憎地看著男人,她在多年的堅持終成一潰的不甘和重溫天倫的希望間不斷搖擺。林機玄知道,內心有執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一件事,他嘆了口氣,說:“投胎去吧,人世有人世的法理,這個人會有他該有的下場,也許五年前,他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但五年后的今天,他不會再有機會逃脫罪責。這個站在你身后的人,除了是個頭發多余的和尚以外,還有個人前的身份?!?/br>被點名的賀洞淵很樂意向女鬼分享自己另一重身份:“你好,我是一名律師,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用一百種合法的方法把他弄下去陪你?!?/br>林機玄瞪他一眼,賀洞淵微笑著,看不出一丁點玩笑的意思,滿臉都寫著“我就是可以”。賀洞淵又笑著說:“美女,不過其實這兒也沒有你選擇的余地,確切來說,要么是去投胎,要么就魂飛魄散,我也有一百種合法的方法把你弄得支離破碎?!彼p輕一笑,眼神在摩睺羅上漫不經心地撩了一眼,“可他不愿意,我瞧著這胖娃娃順眼,想給他一個沒得到的家?!?/br>女鬼一怔,猶豫了很久,終于移開怨憎的視線,她張開雙臂環抱住那團柔軟的影子。她選擇成全自己。賀洞淵在一旁沉聲念起了往生咒,摩睺羅里的影子和女鬼一點點變得暗淡,消散于漫天晨光,她看著林機玄,嘴里好像說了什么,但聲音糅雜在風里,被晃碎成了一片影子。在徹底散去的剎那間,摩睺羅發出清脆的聲響,碎裂開來。賀洞淵長出口氣,總算是結了這個單子,隨便往背后的石塊上一靠,把靠近領口的襯衫扣子解開,胸口的肌膚上滲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水。他折騰出了一身汗,伸手扇著風,問道:“你這出其不意的一拳把女鬼打蒙了,你是怎么想到用這招緩解她的怨氣?”“沒想那么多,”林機玄說,“單純看他不順眼,本來沒那么復雜,偏偏要在那邊鬼哭狼嚎,送上門找打?!?/br>賀洞淵:“……”賀洞淵神色復雜地看著林機玄,緩緩地比了個大拇指。男人恢復意識,滿腦子都是剛才見到的畫面,他掙扎著要跑,被林機玄死死按住,賀洞淵上前問道:“你為什么大半夜跑這兒來了?說實話?!?/br>“我……我聽說這里要拆遷了,來看看,”男人顫抖著聲音說,“其實多年以來我一直記著瑤瑤,瑤瑤就是你們剛剛收伏的那個厲鬼。大師們,你們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殺瑤瑤的?!?/br>他的臉被打腫了,說話含糊不清:“當初瑤瑤意外懷孕,我是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的,可是現實不允許,我沒辦法,只能讓她把孩子墮掉,墮胎錢我愿意出的,大師,我也愿意陪著她,我們之間不會有任何改變,除了這個孩子會消失??伤辉敢?,她藏在這個偏僻的公寓里,不讓我找到她,她一定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蛇@有必要嗎?!”他神色變得有些猙獰,胸口急劇起伏,聲音都跟著顫抖了起來:“生下這個孩子又怎么樣?她要當一個未婚mama嗎?她那時候才二十歲,大學都還沒畢業,沒有經濟來源,怎么帶這個孩子?學校里的人又會怎么看她?她太傻了,執意要生下這個孩子。我不可能要這個孩子的——”這話一出口,他登時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聲音戛然而止,緊張地看著林機玄他們。“是我的錯,”見林機玄他們沒有反應,男人繼續說道,“當初我好不容易找到她,發現她在這里的時候我第一時間來找她,她見到我嚇到了,一路跑到天臺,我想和她好好說話的,可她不聽,她一定要生下這個孩子,最后爭執間,她不小心跌下了天臺——那時候半夜三更,下著大雪,我嚇壞了,我真的沒有把她推下去,大師你們相信我,她怨恨我,只是以為是我干的,我沒有這么做,如果我真這么做了,我還是人嗎?!那是兩條生命??!”“能這么做的確實挺畜生,”林機玄意有所指地說,“五年來,你一直沒有回來?”“我怎么敢回來?從那天起我做了很長時間的噩夢,我總是能夢到她不小心摔下去時看著我的樣子,雖然我沒有將她推下去,但畢竟我眼睜睜看著她跌落的,我沒來得及救她,也是我把她逼死的,我無法面對這樣的自己?!彼鋈痪执俨话驳卣f,“大師,我能上個廁所嗎?我被嚇得要尿褲子了?!?/br>“好,”賀洞淵跟林機玄交換了個眼神,說,“我帶你去?!?/br>“謝謝大師?!蹦腥嗣Ω腺R洞淵。天還未亮全,四周圍的建筑浮在朦朧的夜色里,如同一幢幢虛幻的鬼影。公寓不遠處是一個公共廁所,被附近的高樓大廈壓著,佝僂地縮在一個晦暗的角落里。因著地理位置偏僻,常年稀松管理,靠得稍微近點都能聞到一股子排泄物的臭味。再過一個小時,城市里最早的一批人就要開始為生計而奔波,這座城市又要變成白日里光鮮亮麗的模樣。然而無論再怎么披掛著繁華的外衣,也終究有一處藏污納垢的地方。去廁所的路上,這個自稱方凱的男人跟賀洞淵聊了很多東西,他說:“我就讀于A市師范專業,畢業后考了個教師資格證,現在正在一所初中當數學老師,瑤瑤跟我認識那會兒,我正在考核的關鍵時期,確實不方便要這個孩子,你也知道,現在教育機構對老師的品行抓得很嚴,如果讓學校知道我跟瑤瑤的事情,我可能會通不過那個考核。我跟她商量,希望不要這個孩子,但她不肯,墮胎能有多麻煩呢?”他說這話時,賀洞淵點煙的動作頓住,微瞇著眼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個在黑暗中幾不可見的譏諷笑容。他低著頭,只顧埋首回憶自己的過去,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情非得已:“我家里條件不是很好,父母都在農村,我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