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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的選擇!”他越說越激動,夢里的情緒完全被帶了出來,焦躁,不安:“我只能跑過吊橋,但吊橋的另一端等著我的卻是一只老虎——他趴在地上,像是一直等在那里的一樣,等我跑到他面前,他才緩緩從地上站起來,一步一步靠近我,我回頭看,送我過來的吊橋斷了!我只能繼續向前!可前面是只吃人的老虎在等我!”鄭軒慘白著臉講完這段夢,“這個夢有時長,有時短,如果我不跑過吊橋的話,背后的火會把我燒死,有時候被老虎逼急了,我會從懸崖上跳下去,等待我的是粉身碎骨。這兩種死法都不好受?!?/br>他沮喪地抓了一把頭發,說:“所以,到最后我妥協了,我會主動走向老虎,因為有時候他會憐憫我,不會將我生吞下去,只會撕下我身體的一部分,有時候是一條胳膊,有時候是一條腿……”林機玄:“……”溫水煮青蛙,也不過如此吧?看來鄭軒身上的死氣跟他這個夢有很大關系。林機玄問得仔細:“從什么時候開始做這個夢的?”“最近兩周,”鄭軒說,“大概十二天前,那天我記得很清楚,我跟蹤你去了一個舊貨市場?!?/br>林機玄:“?”鄭軒忙說:“對不住,兄弟,我之前不知道這都是真的,如果知道是真的,我肯定直接跪在你面前求你幫我了,大師,幫幫我?!?/br>“你在舊貨市場買什么東西了?”“買了一些小玩意,”鄭軒一仔細回憶就心驚rou跳,“不過開始做噩夢之后都被我扔了?!?/br>“書包里有什么夾層嗎?”林機玄直接把包遞給他,讓他自己掏。“我看看?!编嵻幇岩粋€個口袋的拉鏈全都打開,最后在里襯的夾層里掏出一個錢包,“當”的一聲脆響,一堆硬幣被抖落出來,林機玄一眼就看到其中一枚古銅色的硬幣。“這是什么?”他摸起來一看,這枚硬幣不大,比常規的一元硬幣還要小一圈,但上面印著的花紋卻清晰得很,一面印著一只玉兔,正抬起一對前腿,警惕地回頭看著什么;另一面卻畫風迥異地印著一只匍匐在地的猛虎,模樣懶洋洋的。這玩意上頭,有一股邪氣。第6章拯救兔兔(三)“這東西……什么時候夾在我錢包里的?”鄭軒被那夢魘怕了,此刻見到這詭異玩意駭得碰都不敢碰,抱著枕頭,縮在床頭一角。林機玄瞧他那慫樣,嗤笑一聲,剛要開口,便覺得手指尖突然像是被冷刺扎了一下,痛得他下意識把硬幣丟了。銅硬幣落在地上,發出“當”的一聲清脆聲響,在兩人的注視中飛快旋轉了幾圈后,向門口滾去,就在這時,一雙皮鞋踩在硬幣上。空氣里多了一些檀香的味道。林機玄順著那雙礙眼的皮鞋一路望上去,西裝褲下的雙腿筆直,那人長得高大、瘦削,神色冷漠,五官有股釉質的冷感,淡色的薄唇里叼著一根剛點上的煙,氤起來的煙霧漂浮在銀框眼鏡前,掩住一雙富有侵略性的眼。這雙眼讓林機玄突然想了起來——這人是之前站在觀眾席最后排一直盯著他看那人。賀洞淵。林機玄不知道他這一腳的目的,暫且沒有輕舉妄動,又不能讓他把硬幣撿走,開口道:“同學,麻煩了,硬幣是我們的?!?/br>“你的?”他嗓音清透,帶著股漫不經心的懶洋洋的調,“怎么證明是你的?”找茬啊這是?他說的明明是“我們的”,在他那卻變成了“我的”,林機玄一挑眉,指著鄭軒說:“這個硬幣,是從他錢包里掉出來的,怎么不是我們的?”那人眼尾一抬,眼神冷冷地看了一眼鄭軒。鄭軒一縮脖子,夾在兩人中間,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犯難。鄭軒心里直嘀咕倒了大霉,林機玄可能不認得眼前這人,但他認得,這是大四法學院的賀洞淵,打架斗毆打出了名,長得斯斯文文,銀框眼鏡黑西裝,典型的律政行業里的文明扮相,但動起手來又狠又兇。鄭軒“有幸”見識過一次,場面血rou模糊慘不忍睹,做了一晚上噩夢,親眼看到本人,那些應該被翻篇了的噩夢又都涌到眼前,他一時叫苦不迭,哪兒敢跟賀洞淵叫一句板,但總不能賣了剛救了自己一命的林機玄吧?他琢磨了下,一咬牙,硬著頭皮說:“賀學長,這確實是從我錢包里掉出來的?!?/br>“是么?”賀洞淵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那現在是我的了?!?/br>鄭軒:“……”林機玄:“……”“不好吧,學長,”林機玄跟著林軒的叫法,妄圖以“學長”二字挑起某人所剩無幾的良知,“這東西是鄭軒祖傳的寶物,少說也有千年的歷史,放在現在可是個古董?!?/br>“不錯,”賀洞淵一挑眉,精致的臉蛋上多了三分痞氣,“我賺了,更何況——”他話鋒一轉,語氣里多了些不容商量的冷厲,“你是道門哪個派系的?這單子已經被派給我了,還敢來搶?”什么玩意?林機玄見他這副明搶的架勢,瞇了瞇眼,劈手去奪。賀洞淵側身讓開,頗為意外:“五禽戲?”林機玄也很意外他居然認得五禽戲,腳下動作飛快地掃開地上的硬幣。“略懂?!绷謾C玄擺出來的架勢卻非“略懂”二字,而是精通了。五禽戲本是華佗創立的強身健體的功法,從三歲開始,他爺爺就讓他修煉這套功法,時至今日,已經練習了十七年,這套功法雖算不得什么武術,但精練下來,體格和拳腳方面的造詣非一般人所能及。“你瞧著弱不禁風,力氣倒是不小?!辟R洞淵也顯然是練家子,從容不迫地應付林機玄的攻擊,但漸漸得有招架不住的架勢,直到林機玄一拳打在他臉上,賀洞淵渾身上下的從容不迫勁兒就像是一層紙一樣被捅破了。“有意思?!彼谧旖悄艘话?,有淡淡血絲。林機玄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硬幣,確定硬幣落在兩人楚河漢界上,才移回視線,說:“學長不是喜歡打架嗎?試試?”“哈哈,”賀洞淵痛快地笑了兩聲,將西裝外套脫下丟在地上,解開襯衫袖扣挽了上去,露出來的小臂上繪滿了金色的咒文,林機玄暗暗吃了一驚,隱約間只看到舍利、空相幾字,猜測那些密密麻麻的咒文是佛經。衣袖再往上挽,一長串琉璃般的佛珠映著金色的梵文緊緊纏繞在手臂上。佛門的?林機玄一挑眉,這德行?“來,”賀洞淵摘下眼鏡,沒有鏡片的遮掩,眸子里侵略意味更加強烈,“繼續?!?/br>“沒必要!”鄭軒哪知道情況會發展成這樣,開口勸道,“不就是一塊破硬幣嗎???大家坐下來好好聊聊!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