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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本事下來走兩步給我看看?!?/br>秦桓升愣了愣,心道怎么突然變這么聰明了。云雀見他不說話,一張小臉嚴肅地板起,“秦大哥,你不要把我當三歲小孩騙?!?/br>秦桓升道:“我沒有把你當……”云雀打斷他,“你現在只需告訴我,怎么做才能讓你不疼?”秦桓升靜了幾秒,道:“幫我拿一條熱毛巾吧?!?/br>云雀蹬蹬蹬去了。過了片刻,他又蹬蹬蹬回來。“秦大哥,我去燒熱水。你好好躺在床上,千萬不要亂動?!痹迫刚J真囑咐道。到底是誰把誰當三歲小孩了?秦桓升無奈一笑,應了聲“好”。難得的是,云雀已經學會生火燒柴了,雖然還會被濃煙嗆到,但起碼不會弄得灰頭土臉。不到一刻鐘,他端著一盆冒著絲絲白氣的熱水進屋,擰好毛巾,小心翼翼地捂在秦桓升的腿上。毛巾冷得快,需要不停更換。云雀來回擰了好幾次,謹慎地觀察著秦桓升的反應,問道:“還疼嗎?”秦桓升輕輕搖頭,“不疼了?!?/br>云雀眉眼彎起,道:“看來有用,我再去換盆熱水來?!闭f完迅速起身,抬腳要往外走。秦桓升抓住他的手腕,道:“不必了,你坐下陪我說說話罷?!?/br>云雀躊躇幾秒,依言坐在床邊。秦桓升松開手,問道:“今天可有嚇到你?”“沒有,”云雀搖搖頭,然后抬眼看他,問道:“秦大哥,你這腿傷有多少時日了?”秦桓升道:“半年多了?!?/br>云雀一聽,眼眶竟瞬間紅了。“你這是做什么?”秦桓升直起身,有些不可思議道:“怎么突然哭上了?”云雀用力吸了吸鼻子,道:“我也不知道?!?/br>他只是想到秦桓升忍受這痛這么久,心臟便一抽一抽的疼,好像是自己受了傷,特別難過。可他不知道,秦桓升過去七年過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戰場上刀槍無眼,秦桓升早已見慣了殘肢斷臂、血流成河,唯獨沒見過眼淚,還是為他而流的眼淚,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寬慰云雀。靜默良久,秦桓升試探性地伸出手,拭去他眼角的眼淚,道:“別哭,這點痛對我來說不算什么?!?/br>云雀悶悶道:“我也不想哭的?!?/br>秦桓升輕嘆口氣道:“我以前受過比這還嚴重許多的傷?!?/br>云雀帶著鼻音問道:“是嗎?”“是啊?!鼻鼗干幸舛核?,“幸好沒讓你看見,不然我家房子都要被你哭塌了?!?/br>“你別胡說,”云雀剜他一眼,為自己辯解,“是眼淚自己流下來的,不關我事?!?/br>秦桓升點點頭,“好,不關你事?!?/br>過了半刻鐘,云雀慢慢平復下來,紅著眼睛看他:“你說你以前受過傷,為什么會受傷?”秦桓升道:“我打了七年的仗,多多少少都會受傷?!?/br>云雀嘴巴微張,“你打過仗?”秦桓升點了下頭。云雀嘴巴張的更大了,他問:“那你殺過人嗎?”秦桓升笑了,“打仗自然是要殺人的?!?/br>云雀一臉怔然,說不出話了。對于從小在宜春院長大的人來說,戰場上刀光劍影的畫面實在太過遙遠,他沒親眼見過,只能從街頭巷尾和話本里聽來一二,但也能想象出場面是何等的血腥和殘酷。云雀陷入了沉沉的深思。他覺得秦桓升與他過去接觸的男人完全不一樣,不會使喚他干活,不會逼迫他唱歌跳舞,更不會像一些油頭肥耳的老男人吃他豆腐。他既敢殺人也敢殺雞殺魚,又會打仗又會做飯,好像沒有什么事能難倒他。秦桓升簡直是天底下最厲害的人了。他現在對秦桓升有很多情感復雜地交織一起——最初相識的感激,日積月累的信賴,和現在油然而生的敬佩。秦桓升在云雀心里的分量已經很重很重了,重到秦桓升讓他做什么,他可能就會義無反顧地去做什么。“你餓了嗎?”秦桓升忽然開口。云雀恍然回神,看見秦桓升眼里有一絲戲謔的笑意,原來是自己的肚子咕嚕叫了一聲。他下意識摸摸肚子,訥訥道:“有一點?!?/br>秦桓升作勢要下床,“我去煮點粥?!?/br>云雀兩手一伸,攔住他,“我去?!彼坪跖虑鼗干环判?,他還強調道:“這次我絕對不會給你闖禍?!?/br>秦桓升想了想,“還是我去吧?!?/br>“不行,”云雀堅持道,“你好好歇著,不要走動?!?/br>秦桓升猶豫道:“你一個人可以嗎?”云雀點頭,“我可以的?!?/br>秦桓升拗不過他,只好隨他去了。不過云雀沒叫他失望,十幾分鐘后便煮好了一鍋粥,雖然水放少了有點稠,但起碼是熟的能吃。秦桓升真誠地表揚他:“不錯,進步很大?!?/br>云雀笑了,一臉謙虛地說道:“跟秦大哥比起來,我還差得遠呢?!闭f完端起瓷碗,幫他呼呼吹著風,一邊吹一邊說道:“以后嫁給你的姑娘一定很幸福?!?/br>秦桓升定定地注視著他,道:“我腿有舊疾,沒有姑娘愿意嫁給我?!?/br>這么說云雀就不高興了,他放下碗,替秦桓升打抱不平,“那是她們的問題,是她們有眼無珠?!?/br>實話實話,秦桓升面目生得英俊,是標準的劍眉星目,不笑時讓人感覺敬畏凜然,笑起來又讓人覺得溫和可親,村里很多小姑娘見了他都會臉紅心跳。若不是他左腿有傷,村里的媒人怕是會踏破門檻來說親。秦桓升自己倒不是很在意,他無所謂地笑了笑,道:“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如果改日能遇到一個不嫌我腿的人,我會主動上門提親的?!?/br>“提親?”是了,秦桓升早日是要成親的。意識到這個現實,云雀一時有些迷茫。秦桓升“嗯”了一聲,提醒他:“粥該涼了?!?/br>云雀“哦”了一聲,呆呆地拿起碗,舀了一勺粥送到秦桓升的嘴邊。秦桓升挑了挑眉。云雀神情恍惚,沒意識到有什么不對。秦桓升也沒說話,張口吃了下去。云雀一勺一勺地喂著,一碗粥很快見底。他的心思早就不在這里了,他滿腦子都在想“如果秦桓升要成親,那自己該怎么辦”,以致于忘了秦桓升是腿疼,而不是手疼。第八章云雀嫁來云水已經兩個多月了,這兩個多月他從未出過門,每天的活動范圍不是王家的偏院就是秦桓升的院子。他才十六,虛歲十七。這個年紀的人對世間萬物最是好奇,總想看看外面的大千景象??伤荒苷J命般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