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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照亮了一樣,光芒直接沖破了京城的夜色。能有那樣的光芒,定然是發生了大事。“陛下!”御林軍首領想要策馬,可帶兵轉向之際,卻發現周遭不知何時已經被無數帶刀的兵士包圍了,想要突圍者直接被斬落于馬下。馬蹄聲嗒嗒響了幾聲,穿著銀色鎧甲的將軍騎著高頭大馬行到了太子府的門前,彎下腰伸手的時候,蕭唐的眼睛皆被他奪了去,他曾想過他在戰場之上的風姿,今日透過這一身的鎧甲卻已然能夠窺得幾分。“殿下,該入宮了?!绷置C說道。蕭唐將手放了上去,順著那力道飛身落在了他的馬前,林肅策馬,御林軍首領震驚的心神失守:“太子妃殿下,你也要謀逆么?”“那又如何?”林肅拉著韁繩看著他道,“讓開,宮中已無回天之力,你送命不要緊,那些士兵們呢?”御林軍首領呼吸顫抖,卻是拉了馬匹讓到了一側,林肅一夾馬腹,馬蹄聲飛奔向了宮墻之中。宮里的夜其實是很安靜的,至少以往太平的時候是很安靜的,只是今夜卻是燈火通明,街巷皆是被士兵占領,有人收拾著被殺之人的尸體,一路飛奔過去,微涼的風到底吹散了那些血腥的氣味。林肅下馬,將蕭唐從馬上扶了下來,他沒有著急進入那被重兵把守的殿中,而是轉頭看向了那被抬走的尸體:“我本想兵不血刃?!?/br>“你不殺他,他便要殺你?!绷置C按住了他的肩膀道。明承帝為帝多年,雖然有時候昏聵無能,但是仍然有不少忠心之人擁戴,忠君愛國本就是這個時代的思想,不管是不是愚忠,忠心這一條是最為稱許的一條,也是最要命的一條。蕭唐大勢所趨,但仍然有人站在明承帝那一方,想要占領先機,擋在面前的人便不能不除。蕭唐看向了他道:“幫我好好安頓他們的家人?!?/br>“這是必然的,進去吧?!绷置C說道。蕭唐提起衣擺,踏上了那臺階之上的宮殿,這里一室的明黃,空氣中透著絲絲龍涎香的香氣,殿中空蕩蕩的,唯有那坐在龍位上的帝王。帝王十二毓流冕,一般只有上朝時會戴,可坐在帝位上的帝王卻是穿的莊重至極,在蕭唐走過去時開口道:“你來了?!?/br>“父皇萬安?!笔捥平o他行禮。明承帝低頭看他,低低笑了幾聲:“我兒當真是長大了,如今這般不動聲色,勝得過朕年輕的時候,裝病多年就為籌謀帝位,是朕不如?!?/br>“父皇錯了,兒臣多年來不是偽裝,而是真的病不能行,六歲那年時冰湖中一游,是真的傷了根基?!笔捥菩羞^禮后登上臺階走到了他的面前,直接坐在了那極為寬敞的龍位之上,就好像父子倆要促膝長談一樣。也不知是否因為結局已定,蕭唐心中對著自己曾經失望至極的父親,如今竟是心境平穩,起不了什么波瀾。可他如此舉動,即便明承帝知道結果已定,還是手臂顫抖了數下:“你如今還不是皇帝呢?沒有朕的旨意,你只會是竊國的亂臣賊子?!?/br>“父皇,我跟您說我曾經茍延殘喘活在這世上,您竟是半分也不關心么?”蕭唐輕笑了一聲,“也對,父皇素來只關心帝位,竊國又如何,史書工筆便是記錄兒臣弒君奪位又如何,不過是些身后的浮名,我做事無愧于心,任憑后世評說便是?!?/br>“你既是茍延殘喘,如今又怎能這般健康的站在朕的面前,你以為朕會信?”明承帝說道。“是林肅治好了我,兒臣也曾以為自己活不長的,日子都是掰著手指頭過的,卻不想還有這樣的境遇?!笔捥评怂氖滞?,看著手中已經布上皺紋的手道,“父皇,兒臣唯一感激您的事便是您將林肅賜給了我?!?/br>明承帝被他的舉動嚇得一個顫抖,咬牙道:“朕最后悔的事便是將他賜給了你?!?/br>“父皇,此事后悔無用,林肅何許人也,自然將父皇的性情與行事風格摸的透徹,他想要得到什么,豈有拿不到的道理?!笔捥菩Φ?。“西南邊陲重權在握,覬覦京城已久,如今你引狼入室,請佛容易送佛難,林肅此子狼子野心,你便是登上了帝位,只怕也會被他把持朝政,屆時的下場只怕連朕都不如?!泵鞒械坌α藥茁?。蕭唐并未立刻接話,而是打量著他的面色許久,驀然笑道:“父皇自詡與繼后是真愛,可曾對她徹底信任過?可曾遇見何事都無條件的相信她?想必不曾,您不過是自詡深情罷了,三宮六院擺在那里,一個人的真心又豈能分成很多份,您不懂,兒臣自然不怪您無法理解兒臣與林肅之間的感情?!?/br>“皇室沒有感情,只有前朝后宮牽制,我兒到底年輕,竟還信真情這種東西?!泵鞒械劾湫σ宦暤?,“別到有一日反噬己身才好?!?/br>蕭唐看著他若有所思:“早知如此,我便該繼后母子留下,若他們狗急跳墻,想必也會反噬父皇,繼后下毒的本領高超,想必父皇也不會察覺便只能死在溫柔鄉中了?!?/br>“你!”明承帝憤怒的看向了他,“你怎么生的如此歹毒?”“是父皇的冷漠和縱容讓兒臣變成這樣的?!笔捥粕裆淞讼聛?,“父皇曾是庶子,深知皇子無父皇的寵愛便會人人可欺,舉步維艱,卻仍然縱容他們害了我母后,毀了我的根底,您什么都知道,但卻在高位上看著我在泥濘之中掙扎卻從不伸手拉上一把,若不歹毒,在這宮中只怕連一日都活不下去?!?/br>他拉起了明承帝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腦袋上輕輕拍了兩下然后丟開了去:“在兒臣心中,父皇也曾是頂天立地之人,是這天底下最英偉的父親,兒臣曾不止一次期望父皇能夠用手拍拍兒臣的腦袋,夸贊兩句,便是心滿意足,可奢望便是奢望,如今得來才發覺,不過如此?!?/br>“父皇,傳位的圣旨寫與不寫在您,您只需要知道,過了今日,蕭國再沒有明承帝便是了?!笔捥破鹕?,從高位之上緩緩走下,“兒臣拜別父皇?!?/br>“唐兒!”明承帝從龍位上站起,呼吸緊促道,“朕對你不住,弒父乃是大罪,你……”他的父皇,他在世間唯一血脈相親的人,即便他冷漠,無視,放任,蕭唐怨恨他,但恨了多年,想要的或許不過是他知錯,知道他對他不住,或許從前他會原諒,但是如今已經太遲了。“哦,對了父皇,忘記告訴你一件事了,兒臣乃是雙兒之身?!笔捥浦皇侨绱苏f完便轉身離開,再不理明承帝半分反應。那一夜京城戒嚴,而在第二日宮中傳出噩耗,明承帝駕崩離世,傳位于太子蕭唐。新帝繼位,那一夜到底發生了什么雖然有諸多猜測,但是誰也不會宣之于口,一朝天子一朝臣,明承帝自己寫的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