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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流冕和帝服只能增加他的威儀,卻無壓制半分,讓黎沅忍不住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瞧。高堂之上,曾經的黎皇后,如今的太后看著一雙璧人,終是輕輕嘆了口氣。塵埃落定,這樣的時局也應該交給年輕人自己去判斷了。“蕭國舊人覲見?。?!”一聲傳呼,蕭國皇室浩浩蕩蕩進入,曾經的皇帝如今一身普通朝服,待到了臺階下紛紛跪下:“蕭氏感念陛下一統天下之心,順應天命,奉上國書,移交大權,自愿為陛下之臣民?!?/br>有宮人將那國書捧了上來,林肅唇角微笑,不怒而自威:“準?!?/br>一聲準,蕭國舊人行三叩九拜大禮:“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br>山呼萬歲與千歲。袍服之下林肅扣住了黎沅的手,看他明顯怔了一下,轉過來的眸中卻全是笑意。“皇帝萬歲,皇后千歲,豈不是要讓陛下孤獨九千歲后終老了?”大典結束,黎沅與林肅并行之時輕聲說道。男后與女后又有不同,女子不能見外男,可男子自小到大都是在外面跑遍了的,洞房合巹之禮更是不需要什么早生貴子的祝福,又有林肅特許,不需要黎沅在婚房之中等待,而是兩人攜手并行。林肅輕笑道:“皇后又豈知那九千歲不是在遇到你之前已然度過了呢?”黎沅心頭一動,轉眸看向了他。“孤獨九千歲,只為了余生都遇見皇后一人,白首偕老?!绷置C輕聲說道。黎沅呼吸有些凝滯,竟是不自覺的停下了步伐,手心攥緊。他穿著大紅色的鳳袍,與林肅想象中的張揚明媚一樣,果然是適合這種極為艷麗的服飾的,此時雙目含情,這樣忘了走路一般的癡情,倒還真是活生生的勾引。林肅是有意而為之,可有的人卻是無意便足以亂芳華。“皇后可是走累了?”林肅松開了他的手,在黎沅還未曾反駁時將人抱了起來,連帶著那厚重的袍服擁在懷里,也不見有絲毫的費力,“朕抱你走?!?/br>那一瞬間的目光讓黎沅覺得有些危險。林肅行走并不受袍服限制,雖不見如何急促,可后面的宮人卻是有幾分跟不上。到了寢殿門口,不需宮人開門,他直接一腳破門,進入其中時不等宮人跟上,房門已然在他背后關上,硬生生將一堆宮人給關在了殿外,不知該如何自處。“這怎么辦?”一個宮女問道。歷來皇帝招寢時都是有宮人守著的,以備什么不時之需。現在他們這群伺候的卻是被陛下拒絕了。“皇后鳳儀萬千,陛下自是急切了些?!?/br>“這是新朝,雖有什么舊朝慣例,可齊國便是陛下說什么就是什么,既是被關,便等著吧?!?/br>殿外之人聲音極小不可入,可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被抱起來進了這洞房,當黎沅被放在龍床上的時候面頰已經要趕上這衣服的紅了。“陛下……”林肅隨手解下了他的鳳冠,將人壓在了床上,摩挲著那雙直直看著他的眼睛道:“日后別在外面這樣盯著朕?!?/br>黎沅眨了眨眼睛,一片紅暈中腦子有些暈,哪里還顧得上考慮那些看到的宮人:“為何?”“這是邀請,邀請我弄壞你?!绷置C傾身吻住了他的唇道。“…唔……”黎沅想要反駁,可惜這人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留給他。未曾成婚前還能阻止他,可成婚以后,那些讓他羞澀的,不知所措的龍陽圖譜上的內容當真是一一應驗了個遍。舊梁國國都恢宏大氣,氣候也非是一年四季如春,本就是天氣轉冷的時刻,若有瑞雪,自是來年收成極好,在帝王大婚之日,那雪粒洋洋灑灑的從空中飄落,本只是染濕地面,后來卻是轉為了鵝毛大雪。“下雪了?。?!”“陛下果然是順應天命之人!”“瑞雪之兆,乃是上天認可啊?!?/br>“皇后娘娘也是得天承厚之人,當年嫁給南帝,不就是因為娶了皇后娘娘能得天下太平么?”“莫非得皇后者得天下?!?/br>屋外嚴寒,屋內卻是燃起了火爐,一片的暖意洋洋。黎沅醒來時下意識蹭了一下那溫暖的觸感,在感受到非是被褥的觸感時聽到了頭頂的聲音:“醒了?”黎沅睜眼,看了看自己手搭的地方,瞬間想要縮回自己的手,卻被林肅一手按住道:“皇后便宜都占了,莫非是想翻臉不認人?”昨夜情深,黎沅從未想過人與人還能那般親密,思維未醒轉時覺得羞澀,可等清晰的時候卻是直接將手臂環過了林肅的腰,將腦袋貼了上去:“自然不會,我會負責的?!?/br>他如今是名正言順的皇后,與自己的夫君親密再是正常不過。林肅低笑了兩聲:“皇后如此磨人,若真有一日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必是皇后之過?!?/br>黎沅繼續抱緊:“反正要擔善妒的名聲,多一條惑君也是無妨?!?/br>“看來朕在皇后這里,注定要做昏君了?!绷置C笑道。小皇后明顯比婚前粘人,他這會兒若是提什么禮儀規矩,可就是不識趣了。皇帝大婚,休朝三日,林肅與他笑鬧半晌,卻還是有折子要批的。新朝初立,林肅并未對原來各國的官員趕盡殺絕,有跟隨他者為臣,自然也有那些各國為民請命之人為臣。這些人都是當世大儒,若是隨意殺了,或是當歸鄉野實在可惜。此舉一出,著實震驚四野,卻也引得各方交口稱贊,歷來帝王都說什么開明大度,可是能夠這樣兼容并蓄者卻是頭一例。能入朝堂登高位者,辦事的能力自是有的,只是朝堂能臣們看著原本斗的你死我活的人站在身旁,當真是心情復雜,一個個的奏折跟比著誰更有文學一樣。本來三言兩語便能夠說清的事情,一個個能夠寫一本書出來。雖是不必上朝,可國家大事每日都是不斷的,折子自然是要看的。同在殿中,林肅未著衣冠,而是穿著褻衣,披著外袍坐在桌前批閱那些折子,之乎者也對他來說倒是不難,只是看的多了頗費心神。黎沅昨夜被他鬧的有些晚,雖是晨起玩笑了一番,外面大雪紛飛,卻是窩在床榻之上又睡著了。雪停的時候整個殿內亮堂的很,黎沅翻了個身再睡不著,轉眸卻是看見了正在桌案旁認真批閱的男人,地毯鋪的極暖,他直接披上外衣下了地,落地無聲,本打算靜悄悄的湊過去。可剛剛到了近前,那似乎一無所覺的男人卻是放下了筆,一個伸手就將他抱的放在了腿上。林肅拇指上有些墨汁,直接擦到了他的鼻尖上道:“剛才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