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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嬸不可置信。方哥兒厲喝道:“你沒看到他是個哥兒嗎?雖然他現在發著熱臉很紅,但并沒有掩蓋住眉心的紅痣,你這么毀他的清白,讓他以后還怎么嫁人?”余舟:……每一個字他都聽清楚了,可聽完之后卻更茫然了。哥兒不是對年輕男子的稱呼嗎?怎么還會被他毀了清白,不能嫁人?男人……嫁人?3第三章等人醒了再說余舟愣在原地半響,才抓住剛才被他忽略了的一個詞,紅痣。這方哥兒眉心有顆紅痣,那個被他背回來的人眉心似乎也有淡淡的一顆。而他在這里見過的其他幾個男人,陳叔,陳豐,還有那獵戶,都是沒有的。方哥兒又特意提起,所以這紅痣應該是什么標志。余舟想到這里,心中有什么一閃而過,差點沒忍住放聲哀嚎。老天爺啊,你既然都讓我穿越了,就不能多給我點屬于這個世界的記憶嗎?方哥兒等了許久,見余舟面色幾變,眉頭越蹙越緊,卻沒想要表示的意思,便轉頭看向陳嬸道:“嬸子,這事我不會說出去,但其他的忙我是不會再幫了?!?/br>說完看也沒看余舟一眼,就離開了。“方……”陳嬸想要叫住他,卻不知道該怎么留,便轉向余舟,皺眉道,“你把人背回來就去找村里的哥兒來幫忙啊,不知道要跟人家哥兒避嫌嗎?”“我……”余舟低著頭,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才好,許久才下定決定道,“我昨天醒來后,就忘了一些事情?!?/br>陳嬸一瞬間瞪大了雙眼,見他表情不似說謊,才小聲問:“你忘了些什么?”正常情況下都是問人家還記得些什么,哪有問忘了什么的,余舟也沒糾正她,沉吟了一下低聲道:“我不記得哥兒需要避嫌了,還有村里除了你跟陳叔以及豐哥,其他人我也不記得了?!?/br>陳嬸聞言像是被雷劈了一樣,怔怔地站在原地許久,直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悄悄瞥了余舟一眼,若有所思地道:“算了,估計村里現在也沒別的哥兒會愿意過來幫忙,你先進屋里去,拿溫水浸濕了手巾給那哥兒敷著額頭,我去倒些酒過來給他擦手?!?/br>她說得淡定,余舟卻震驚了,陳嬸這是覺得他毀那哥兒一次清白也是毀,毀兩次也是毀,所以無所謂了嗎?陳嬸走了幾步,又回過頭叮囑余舟:“還有以后遇到別的哥兒跟姑娘家都離遠點?!?/br>“我知道了?!庇嘀郯杨^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他性格本就穩重,并不是那種會隨意招惹別人的人。這次頂多只能算是信息了解不足造成的意外,現在都知道跟那些眉心有紅痣的男子也應該‘男男有別’后,他以后肯定不會逾矩。目送陳嬸離開后,余舟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走進屋里。倒不是忘了剛才方哥兒說,他毀了屋內那哥兒清白的事了。只是既然都擔了這個罪名,要還是任那哥兒高燒著,最后可能就這樣沒了,余舟怕那哥兒到閻王爺那里都會覺得憋屈。再說他自己剛重生,正是認為沒有什么比活著更重要的時候,自然也不忍心放那人在那里等死。余舟給床上那哥兒的額頭上又換了一次浸濕的手巾后,陳嬸才回來。她一手端著碗米酒,一手扶著個老婦人。把人扶到屋里后,就指著床上的人道:“娘,這就是舟小子背回來的那個哥兒?!?/br>陳大娘掃了眼床上的人,問余舟:“他情況怎么樣了?”“應該比之前好些了,”這里沒有溫度計,余舟只能憑感覺來推測病人的變化,“只是睡不安穩,我進來的時候好像在說夢話?!?/br>說完余舟又從旁邊拖了條板凳過來,放在陳大娘的身后,“大娘,您坐?!?/br>陳大娘看了眼身后的凳子,神色有些意外,但也沒說什么。她不說話,余舟也不知道要說什么,屋里一時安靜得落針可聞。打破這份沉默的是床上那哥兒,不知道是夢到了什么,他一下子緊蹙著眉,身體也抖得厲害,像是在掙扎一般,低聲喃喃重復道:“娘,您放心,我一定會活下去,好好地活著?!?/br>陳大娘耳朵不如余舟靈敏,一開始只聽到一個‘娘’字,等湊近聽清了全部的夢話后,垂著眼沉思了一會,就做出了決斷。她指著余舟道:“你找塊布巾沾酒給他擦手?!?/br>接著又轉過頭吩咐陳嬸子,“你回去煮點半邊蓮的水端過來?!?/br>陳大娘說話不疾不徐,聲音也不重,卻讓人不自覺按照她的吩咐去做。陳嬸子回去煮水,余舟就從柜子里找了塊巴掌大小的細棉布出來,沾了酒液后,給床上躺著的人擦手。一開始生病的人并不配合,即便是昏迷不醒,雙手也是緊緊地捏成拳頭。不過正發著燒的人渾身沒什么力氣,他輕輕一掰,就把對方握著的拳頭掰開了,然后一手捏著對方的指尖把手撐開,好方便另一只手拿棉布給對方擦拭掌心。之前想著都是男人,余舟不僅給他脫了外套,還喂了水,都沒覺得有什么。現在知道這個世界還有哥兒這種性別存在后,再捏著對方的指尖,他總覺得怪怪的。而且這人不知道干過多少活,手指比他還要粗糙,指尖上都長著一層繭。等余舟察覺到注意力居然被對方的手吸引了之后,立馬在心里把自己唾棄了一頓,暗道應該是被剛才方哥兒的話語影響了才會這樣,接著趕緊收斂了心神,認真用沾了酒液的布巾給昏迷不醒的人換著手擦拭。或許這個方法真的有用,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陷入夢魘的人就停止了說夢話,緊蹙的眉頭也舒展開了。又等了片刻后,看到昏迷不醒的人鬢角冒出了一層細汗,余舟這才停止擦拭,把那哥兒的雙手塞回被窩里,用被子虛虛地搭著。完了把還剩下一點酒的碗端到旁邊的桌子上放妥當,才對一直坐在旁邊的陳大娘道:“他已經發汗,應該要不了多久就能醒,我先去洗個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