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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用品的莊小慧匆匆跑進他房間,臉上全是驚奇:“哥哥,鳳瑜被逐出宮,余玉賢被革職的事,是你做的吧?”莊理立刻把涂滿藥膏的手藏進袖子里,搖頭道:“我只是個引子而已。他倆背地里做的那些事,其實皇上都知道?!?/br>“都知道?那為何上輩子皇上還讓鳳瑜當太子?”莊小慧滿臉驚訝。一說起這個,莊理的臉就陰了,沉默半晌才道:“皇上大約另有安排吧?!?/br>莊小慧思忖片刻,眼睛漸漸亮了:“哥哥,既然皇上什么都知道,那上輩子我倆死后,五皇子和余玉賢的下場肯定也不會太好?;噬蠒帐八麄兊??!?/br>莊理淡淡嗯了一聲,卻用力揉爛了桌上的一張紙。莊小慧這才發現他的異樣,關切道:“哥哥你怎么了?”“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小慧,你來?!鼻f理勉強扯開一抹笑容,沖meimei招手。莊小慧乖順地坐在他身邊,擔憂地看著他。“小慧,其實皇上早就知道余玉賢是女人的事,卻還是錄用并提攜了她?!鼻f理拋出一句驚人之語。“什么?”莊小慧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急促道:“皇上為什么不拆穿她?皇上難道——”想起余玉賢英氣逼人卻又不失明艷端方的容貌,想到環繞在她周圍的那些男男女女狂蜂浪蝶,莊小慧恍然大悟。莊理曲起指關節狠狠敲打她腦門:“胡說什么!皇上對余玉賢絕對沒有那種意思?;噬系哪赣H未嫁之前是做什么的,你還記得吧?”想起曾做過女將軍的太后,莊小慧拊掌道:“哥哥我明白了,皇上是感念太后的功績,這才優待余玉賢?!?/br>“所以呢?”莊理盯著她的眼睛。莊小慧略一思忖便明白了:“所以,皇上對天下女子如此寬宏是我們的幸運。我們大可不必自己把自己束縛在那些陳規舊俗里,我們可以試著走出去。不假借男子的名義,而是以我們本來的面貌。我們女子也可以有自己的天地?!?/br>莊理欣慰地笑了:“正是這個意思,所以從今往后,你想做什么就放心大膽地去做,不要覺得自己是女子就束手束腳?!?/br>心靈被進一步解放的莊小慧拍著手大笑起來:“哥哥你說得對,其實很多時候是我自己把自己綁住了。我不能像余玉賢那般,還未出發就弄丟了真正的自己?!?/br>她看向窗外鮮花盛開的庭院,眼中閃爍著淚光,卻也充滿希望。“你還想做生意開店鋪嗎?”莊理試探道。“當然想!”莊小慧用力點頭。“那你想不想把店鋪開遍大燕?”莊理繼續詢問。莊小慧遲疑了:“這個怕是很難?!?/br>“你只說想不想?!?/br>“自然是想的?!?/br>“那你想不想成為大燕第一女富商?”“這也可以嗎?”“你只說想不想吧?!?/br>“肯定想!”“你想不想改變全天下女子的命運,讓她們在家庭中、社會上,都能擁有獨立平等的權利和地位?”“我想,我做夢都想!”莊小慧的嗓音哽咽了。“只要你想,你就能實現這些愿望?!鼻f理握住她微顫的手。“可是我該怎么去做呢哥哥?連皇上都無法改變女子的命運,更何況是我?”豪邁之情退去后,面對殘酷的現實,莊小慧又膽怯了。“不要害怕,哥哥會幫你。咱們一步一步慢慢來,不著急。哥哥選好了一個鋪面,咱們先把第一家店開起來?!鼻f理指了指天上的太陽說道:“你看,我們的目標是不是很遙遠?”莊小慧遮住眼簾遠眺天邊,臉上滿是畏懼。“你再看看腳下,我們從第一步邁到第二步,距離是不是很近?”莊理緩緩走了兩步。莊小慧低下頭看了看,臉上不由露出輕松的表情。“然而正是這一步又一步的短距,讓我們最終抵達了那么遙遠的目標?!鼻f理指了指天邊,語重心長地說道:“所以,我們可以把愿望放在心里,把目光放在腳底,一步一步先走起來?!?/br>他拉扯meimei衣袖,臉上滿是輕松的笑意:“來來來,陪哥哥走起來,覃老說每天散步對身體好。咱走著?!?/br>他推開門,走進瑰麗的夕陽中。莊小慧看著他的背影,心胸也似絢爛天際一般開闊。這天晚上,亢奮至極的莊小慧整宿沒睡著。每晚都會被噩夢侵襲的鳳冥也做好了睜著眼睛熬到天亮的準備。他不敢閉眼,因為放任自己睡得太沉的后果是失去對大腦的掌控。到了那時,他的潛意識會將他帶回那個四四方方的小院,院子中間有一口漆黑的深井,井底連通黃泉,里面不斷傳來冤魂的嘶吼和呻.吟。仔細聽,那些冤魂中有他的母親,外祖父、外祖母,甚至還有嬰兒的啼哭……一顆顆頭顱和一蓬蓬鮮血像泉水一般從井口處噴涌,地獄業火伴隨著四處流淌的血海,慢慢將鳳冥包圍。在夢里,他會被火焰灼燒身體,并再一次體驗到饑餓難耐、挖心蝕骨之痛。他曾經遭受過的一切苦難都會重演。這個夢不曾間斷過,只要鳳冥睡著了,它就會如約而至。它像個地獄,把鳳冥困在人間。但是今天晚上,鳳冥卻沒有抑郁消沉,也沒有坐在書桌前連夜批復奏折,更沒有跑到練武場宣泄滿身精力。他正捏著兩張紙條翻來覆去地看,然后試著在燭火上燎了燎,又在滾水上蒸了蒸。紙條上的字還是那些,煙熏火燎后沒有多一個也沒有少一個。鳳冥想盡辦法都沒能發現機關,只好仔細研究紙條上的語句。他的全部心神都用來解析這些語句的含義,高度集中注意力的結果就是他自己把自己催眠了。他的眼皮子慢慢耷拉下去,然后沉沉入睡。今日的夢境格外不一樣:沒有棺材盒子一般的小院,也沒有連通地獄的深井,更沒有冤魂的啼哭和嘶喊,只有一個個連成詩句的漂亮字跡在白色天幕上滑過。鳳冥追著這些字跑了整整一夜,在夢中累了個半死,醒來的時候天色依然昏暗,看看座鐘卻已經是翌日寅時,快上朝了。鳳冥連忙坐起來,卻完全感覺不到慣常的眩暈或疲憊,那兩張紙條被他下意識地擺放在枕頭邊,用一塊玉佩壓著,并未產生折損。鳳冥大松口氣,連忙把紙條卷成小卷,塞進荷包。跨出寢宮,看見微微泛著白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