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蟠龍玉佩,故作恍然大悟地說道:“你是鳳易的叔叔?”鳳易就是白胖公子。他本是平王府世子,而平王乃當今圣上的堂兄。男人和鳳易是叔侄關系便意味著他要么也是一位王爺,要么便是這個王朝的主宰。但本朝的王爺早已被當今圣上剝奪了一切權力,只是一群被圈養的閑人,他們的到來還不至于讓堂堂戶部尚書如此大張旗鼓。于是莊理指了指天上,進一步暗示男人的身份?,F在他已經知道,愛人這一世叫做鳳冥。鳳易捂住額頭低不可聞地呻.吟。表弟啊,你既已猜出來了,干嘛還要問?你躲在角落里裝鵪鶉不好嗎?你咋這么沒眼色?莊小慧的指尖微微抽搐著,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難以抑制地想要暴打哥哥一頓的沖動。今上是怎么得的皇位,大燕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面對這么一位六親不認的主兒,哥哥怎么就不知道害怕?“你猜對了?!蹦腥说统恋穆曇袅钜股鎏砹藥追趾裰?。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少年,等待著他接下來的反應,是誠惶誠恐地跪下磕頭還是捂著嘴巴噤若寒蟬?然而這兩個反應,他都很不喜歡。男人濃眉緊皺,面容冷肅,看上去更加駭人。鳳易額頭的冷汗已經匯聚成豆大的水珠落下來,卻連擦都不敢擦。莊小慧低下頭,緊緊拽住裙擺。莊理瞪圓眼睛,愣了幾秒,繼而挽起袖子,露出自己細細的胳膊,前言不搭后語地問:“你看我瘦不瘦弱?”男人盯著這條白得晃眼的胳膊,低低嗯了一聲。莊理又拍了拍自己單薄的胸膛,繼續道:“你看我這小身板能抗幾頓揍?”男人冷肅的表情微微一滯,全然沒料到他會問這么奇怪的問題。鳳易和莊小慧一個扶額一個捂臉,本就極不穩定的情緒正瀕臨崩潰。明知道他是皇上,你就不能少說幾句嗎?還抗幾頓揍,兩板子下去你命都沒了!兩人原本以為皇上定然會被莊理接二連三的奇怪問題惹惱,但更奇怪的事發生了,皇上竟然認認真真打量他一番,搖頭道:“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挨揍?!?/br>咦?這是什么意思?兩人在打什么啞謎?鳳易和莊小慧被整懵了。莊理卻大松了一口氣,繼而笑彎了眉眼,用指尖戳了戳男人托在掌心的芙蓉花,輕快道:“我就知道你是好人?!?/br>男人晦暗不明的雙眼似乎流瀉出一點笑意,卻又很快湮滅。他早已忘了愉悅是什么樣的一種感受。兩人的交談剛結束,莊藹便帶著妻子和一雙兒女,匆匆忙忙迎出來。“下去吧?!蹦腥顺谅曄铝?。莊小慧和鳳易只好認命地爬下馬車,縮手縮腳地站在一旁。莊理也想往下爬,腰卻被男人強壯的胳膊摟住。最終,他是被抱下去的。男人將他輕輕擺放在地上,像呵護一件易碎品。這是男人從不對外顯露的溫柔。莊藹率領全家人跪下,行了大禮,被允許站起身后才小心翼翼地抬了抬眸,看向圣上,繼而露出錯愕的表情。“你們怎么會在這兒?”他指著莊理和莊小慧,隨即看向妻子,仿佛明白了什么。莊夫人胡氏表情有些慌亂。于是莊藹立刻收回目光,不忍在人前顯露出自己對妻子的質疑。方才他吩咐妻子去喊莊理和莊小慧出來迎駕,妻子卻說兩人睡得死沉,叫不動。他當時還大發了一通脾氣,揚言送走圣上一定要把兄妹倆好好教訓一頓,卻原來不是他們叫不動,而是妻子根本就沒去叫,否則她不會不知道兩人的屋里根本沒人。妻子是不想讓這兄妹兩個在皇上面前露臉吧?做了母親,她難免會為自己親生的兒女多考慮一點。沒了那兄妹倆攪局,羽清和云珠或許能討得圣上的喜歡。莊藹洞悉了妻子的小心思,卻也不覺惱怒。比起莊理和莊小慧這對沒出息的東西,他的心自然也是偏向長子和幼女的。他拱了拱手,小心翼翼地問道:“皇上,我這一雙兒女怎會與您在一塊兒?微臣竟絲毫不知他們大半夜跑出去的事?!?/br>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他卻已經先把自己的責任摘干凈了。這絕非一個愛護子女的父親。鳳冥揚了揚下頜,語氣冷沉:“進去說吧?!?/br>“是微臣疏忽了,皇上您請?!鼻f藹立刻彎腰弓背,把人請進門。莊理亦步亦趨地跟在鳳冥身邊,享受著莊藹殷勤地伺候。過門的時候有人打簾子,轉道的時候有人提燈籠,上臺階的時候有人伸著胳膊畢恭畢敬地喊:“請您小心腳下?!?/br>這感覺不要太尊貴。他還把手背在身后,偷偷摸摸地沖鳳易和莊小慧勾食指,示意他們跟緊。鳳易和莊小慧只好硬著頭皮跟上,臉色白一陣兒紅一陣兒,被莊藹和胡氏銳利的目光刺得難受。平日里,他們經常聽人說莊理如何如何混不吝,如何如何厚臉皮,心中卻都沒有太大感觸。他們甚至會急赤白臉地與這些人爭辯幾句,說莊理并不像他們形容得那般不堪。然而今日.他們才發現,外頭那些人還真沒冤枉莊理。論起膽子大和厚臉皮,他在這皇城里絕對是頭一份兒!未來的太子爺鳳瑜在皇上跟前也沒有他這份從容。兩人戰戰兢兢地走著,莊理卻忽然踉蹌了一下。鳳冥立刻伸手抱他,語氣低沉:“好好看路?!?/br>“晚上我看不見?!鼻f理緊緊抱住他的胳膊,嗓音里透著一絲緊張。花樓里燈火輝煌又有莊小慧拉著他一路狂奔,他竟沒發現這具身體患有夜盲癥。這是嚴重缺乏營養才會導致的疾病,看來原主的身體狀況比他預想得更糟糕。鳳冥也很清楚這種病是怎么回事。他握住少年纖細的手,語氣比剛才不知柔和了多少:“那我牽著你?!?/br>他明顯放慢了腳步,每遇轉角、臺階、門檻,總會事先提醒一句,臉上雖然沒什么表情,態度卻是極溫和也極有耐心的。為他們提燈籠的仆人也覺得燭火太暗,想要換一盞明亮的,卻見皇上擺了擺手,竟是拒絕了。隨侍在旁的莊藹面上不顯,心中卻滿是震撼和懷疑。他在朝中經營多年,對皇上的脾性也摸透幾分?;噬线h比外界傳言得更冷血無情。他對莊理展露的這份細心和耐心絕對是前所未有的。但是為什么?莊理身上有什么地方值得皇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