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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直接把他就地逮捕了,但好在兩位警察看起來不是很在意這個,只是在他的回答下沉默了片刻,再次對視一眼。這眼神中有別的含義,小張莫名覺得他們是在害怕。有什么好害怕的?不是普通的命案嗎?“……”他們又問了一堆問題,可無論怎樣,俞子瑜的回答都無懈可擊。好像再追問也什么都追問不出來,于是警察決定先將他說的錄像帶回局里再說,鑒于俞子瑜的疑犯身份,光是在信息庫里尋找他的資料就花費了不少功夫,他們要求他電話保持通訊。俞子瑜不由“嘖”了一聲,不情不愿地點點頭。仿佛在這場咄咄逼人的追問中,更加讓他值得注意的居然是自己要記得帶上手機這點。小張在一邊圍觀了一通,忍不住暗想最后他或成最大贏家——他終于不用擔心聯系不上自家攝影師了。不知道為什么,俞子瑜看上去很矜傲,也擅長擺弄攝影設備,但卻好像一個現代科技恐懼癥患者,家里除了電視機和攝影機,根本看不到別的高科技設備。上次小張來了他家,愣是找不到一個可用的插頭,甚至連儲存食物的冰箱都沒有,好像俞子瑜根本不需要進食。說起來,這棟別墅似乎在以前發生過多次命案,是名副其實的兇宅,又坐落在山的頂端,四周荒無人煙,但自家攝影師看上去對它還挺滿意的,如果換做是小張自己,是絕對不敢獨身一人住在這里的。所以……他真的是人類嗎?這個問題,就連小張自己都忍不住聯想。“你們盡量在落日之前離開這里?!庇嶙予醒笱蟮?,“不然我不保證會出什么事?!?/br>兩位警察對視一眼,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這么說,但還是點了點頭。隨后,等一切交代妥當,警察看了看時間,急匆匆地離開了。望著合攏的門,俞子瑜略顯陰郁,嘖了一聲說道:“……早知道就不嚇人了?!?/br>“……”緊接著,俞子瑜的目光看向了小張,不耐煩的眼神明晃晃寫著:你怎么還在這里。小張頓時心領神會:“……哦,對,我現在就走,落日之前離開,留您獨處?!?/br>他貼心地把豪宅的燈給關掉,窗簾全都密不透風地拉上,恢復到了他剛來的原始狀態,然后麻溜地滾了。……等到所有外人都消失,俞子瑜這才抬起頭,對著空氣淡淡道:“好了,安分點?!?/br>——小張說錯了一點,這里并不只是俞子瑜一個人。在門掩上的一瞬間,四周發出了竊竊私語聲,似乎從角落里鉆出了無數的黑色的影子,整個別墅活了過來,墻壁變成了皮膚一樣柔軟的rou塊,“咕嘰”一聲,天花板上睜開了幾雙眼睛,地板輕柔地呼吸起來,給人一種粘膩悚然感。這座兇宅是活的。它們在激烈地討論著什么,似乎對俞子瑜被警察調查感到不滿、怨恨。“……”俞子瑜懨懨地用枕頭蒙住頭,只是冷聲道:“別吵,不然就滾出我家?!?/br>客廳瞬間死寂,如同按了暫停鍵。黑影為他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又拿來毯子蓋在他的身上,全程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半響后,觸手乖順地如同潮水一般褪去,一切再次歸于平靜,但俞子瑜知道它們并沒有離開這里,因為無論在哪里,俞子瑜的身份、性格以及內核就注定了他會吸引黑暗的簇擁者。這棟演化成不可名狀之物的兇宅,顯然已經成為了他最忠誠的仆人。突然想起了什么,俞子瑜驀地睜開了眼睛,黑眸中只留下了一片冰冷的深紅色:“現在幾點了?!?/br>“嘶嘶?!?/br>蛇類特有的聲音從沙發底下響起,似乎在回答他的問題。“我知道了,多謝你,x?!庇嶙予醒笱蟮?。x是他從那個游戲里帶出來的唯一的伴生之物,一只純色的毒蛇,平時它就藏在俞子瑜的外套里,沒有他的吩咐不會輕易出現,它很聽話,俞子瑜對這點尤其滿意。快日落了,希望人類們離開這里的動作快一點,別給他找麻煩。5、第5章另一邊,山坡上。由于豪宅在荒無人煙的郊外,因為崎嶇的山路會把車輪劃破,警察將車停在了距離豪宅頗有一段位置的地方,這導致了他們在離開了門后,還需要走一長段距離才能抵達車前。“……我再也不想來這里了?!卑珎€的警察終于忍不住吸了一口氣,說道,“你看到他的眼睛了嗎?”說罷,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珠。雖然總是說華夏人是黑發黑眼,但是真正的黑眸卻極為罕見,大部分人只是棕色眼眸罷了,但俞子瑜的眼珠卻能完美符合黑的定義,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在和他對視的時候,竟然能發現對方眼眸藏在最深處有一絲猩紅的光。這種怪異、不可名狀的色彩讓矮個警察只對視了一眼就移開了,不敢再和他發生眼神交匯。正是因為沒由來的恐懼,所以才會容忍了他不耐煩的態度。高個警察搖了搖頭,沉思道:“我只覺得他和我們遇到過的疑犯不同,你見過哪個嫌疑犯……或者說是,涉及到命案的人有這么奇怪的反應嗎?就好像,他根本不在乎有沒有死人這件事?!?/br>毫無共情能力,也無同理心,甚至不屑于隱藏這一點。如果連環殺人犯會有什么特性的話,俞子瑜一定完美符合犯人的測寫。“你覺得他是兇手?”“他應該不是?!备邆€警察躊躇道,“就是……覺得他什么都知道?!?/br>他甚至有種錯覺,那就是對方通過和他對視的時候,攪亂了他的大腦,得知了一些他不想說出的事情。“……我也覺得他不是兇手?!?/br>雖然讓人覺得異于常人,但俞子瑜的表現說明了他根本就不屑于去說謊,好像如果他做壞事,就不需要去遮掩這一切一樣,因為他們甚至不會把嫌疑放在他身上,又或者說,他沒覺得殺人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想到這里,兩位警察打了個寒噤。寂靜在兩人之間蔓延,森林被風吹動發出了輕微的沙沙的聲音,夕陽已經在落下了,仿佛一抹墜入深淵的圣光,橙紅的輪廓讓人著迷,灑在孤零零的兩人身上,卻又帶來一絲詭秘的刺痛感。這座置身荒野的豪宅赫赫有名,據說死過了五任主人,每一任死法都不明不白,似乎被野獸襲擊過,尸體殘缺不堪,已經成為了檔案袋里有名的連環懸案,可是俞子瑜現在卻住在這里。不知為何,兩人心底猶然升起了一抹預感:必須按照俞子瑜說的去做——不能在這里停留。當下無言,他們走了快半個小時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