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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卻格外少見。想到這里,她的目光落在了電腦上,頁面停留在標題吸引眼球的新聞上。下面停留著對子夜外貌的惡意猜測,還有些謾罵,認為他的公司是在故意擺架子,否則不可能有攝影師兩年了都沒有任何個人信息,甚至有人懷疑子夜根本就不存在,一定是公司推出的唬頭。但心理醫生知道,著名的“死神”攝影師子夜——就是眼前這位蒼白的青年。“今天不是你的簽售會嗎?”她盡量平復心情。“……”空氣仿佛變得稀薄起來,她意識到自己犯了個錯誤,他不喜歡別人追問他問題。寂靜了幾秒鐘,俞子瑜淡淡道:“因為我遇見了一件麻煩的事情,所以我走了?!?/br>他把披在肩膀上的圍巾取了下來,將風衣從身上脫下,輕輕放在座位靠背上,隨后,瘦削的身影落在了扶手里,它比他大了一號,顯得他周圍的空氣格外空曠,帶來一陣撲面而來的冷峻寒意。精致的面孔因為漠然而顯得過分冰冷,當他審視的視線落在誰身上的時候,無論是誰都會禁不住發抖。心理醫生的直覺告訴她,一直以來,對方是把她當成了可靠的樹洞對象,而不是什么醫生,因為他表現的根本就不是病患的模樣,更像是在和一個絕對保密的朋友聊天——畢竟在治療開始之前,他們就簽了保密協議。“……”俞子瑜瞥了她一眼:“我們現在可以開始了,醫生?!?/br>“好的?!甭勓?,她下意識瑟縮了一下。青年給人一種極大的壓迫感,讓人不敢對他的話提出質疑。“讓我們繼續上次的話題?!庇嶙予A身。話題又被他牽著走了,心理醫生心想,這是一個很有掌控欲的人,如果想要取得他的信任,那就最好不要反抗他。于是,她只是微微頷首,明智地選擇沒有說話。“繼續上次的話題……又和他們有關,”俞子瑜的眉眼間出現了一絲不耐煩,他冷漠地說道,“我說過,我之前在地獄樂園這個恐怖游戲工作,有六個很煩人的同事,我們分工不同,你可以把我視作‘傲慢’,而他們就是剩下的幾個?!?/br>地獄,七宗罪,傲慢。心理醫生將這三個詞語默念了一遍。不管怎么說,傲慢這個詞語還挺貼切的,因為這就是俞子瑜給人的感覺。也不是說他就是看不起別人,而是他的骨子里揮發出一種怪異的氣場,和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如果把俞子瑜放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所有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因為他實在是太突出了。“他們平時熱衷于殺人、出謎題,以及折磨樂園里有罪的玩家,反正,都是一些很無聊、我從來懶得做的事情?!庇嶙予さ氖种冈谧烂嫔锨昧饲?,擰起眉頭,“直到有一天,我決定辭職,于是想了個辦法離開了那里?!?/br>“是……什么呢?”“我利用了一個玩家通關?!彼院喴赓W,隨后收回了身體,道,“言歸正傳,我今天才發現,它們出來找我了?!?/br>那個藏在照片里的怪物,正是“嫉妒”一層的手筆。說到地獄樂園的布置,就必須提到它的游戲設置,樂園每一層都會有一個boss,而層數的副本設置都會圍繞一個核心詞匯來展開故事,譬如第一層,所有副本正是“嫉妒”。兄弟因為嫉妒而殺死手足、朋友因為嫉妒殺死友人,母親嫉妒奪去丈夫注意而殺死孩子……它的boss也是嫉妒之下悲劇的產物,因此用這個詞語來代指第一層boss的存在,也沒有問題。而他對俞子瑜的依賴、崇拜,甚至病態到了嫉妒任何一個能夠和他說話的生物的程度,他的存在、目光和寸步不離地跟隨讓俞子瑜覺得厭煩透頂,可他確實是最了解他的怪物沒錯。所以如果那群怪物都出來的話,他能夠成為最先找到俞子瑜行蹤的那個家伙,不是一件讓人意外的事情。但今天俞子瑜毀掉了那張照片,又主動屏蔽了自己的行蹤,他們現在大概再次變成無頭蒼蠅了,但一想到這群人在找他,渴望他回到他們身邊,他瞬間就覺得心情變差了。“他們?”“大概有六個?!庇嶙予脩玫?。聽聽,這像話嗎?好像沒了他,他們就要死要活了似的。“他們為什么會找你?”“大概是因為地獄需要一個領導者,否則游戲就會失去規則,從而陷入混亂?!彼穆曇魶]精打采,趴在了桌子上。很不巧的是,身為前第七層最終boss,俞子瑜就是這群怪物的領袖。因為他是整個游戲最恐怖的血腥傳說,這群沒有腦子的異端不約而同、且理所當然地將他視為地獄之王,他們對這個游戲很忠心,俞子瑜知道的是,迄今為止,只有一個玩家通關了。而游戲陷入混亂,那群尚未通關的玩家應該也回到了現實,這給俞子瑜帶來了一點小麻煩,但如果他們不想被當成神經病的話,最好把秘密帶進墳墓里,不過就玩家人數來看,精神病院的業績應該會上浮不少。心理醫生:“你在沉思?!?/br>聞言,他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心理醫生竟然從他的漆黑的眼眸中看出了一點猩紅色,但這非人的色彩一晃而過,好像只不過是一次幻覺,再一看,俞子瑜的眼眸深不見底,恍若凝視一座深淵,似乎能夠將人的靈魂都吸進去。“你在看什么?”他的聲音冷冷道。聞言,心理醫生倉促地收回了視線,雖然她也不知道她在畏懼什么,但這就是一種沒由來的直覺。“……”他凝視著她。“我們最好聊一些專業的話題?!逼毯?,俞子瑜說道。這件事算是輕飄飄地被他揭過去了,心理醫生松了一口氣,卻不敢再隨便看他的眼睛了。“那么,這讓你感到困擾嗎?”“廢話?!庇嶙予な栈亓耸?,放進了寬大的風衣口袋里,他坐直身體,面露厭惡,嗤笑一聲道,“誰要回去,在噴濺的鮮血和隨處可見的殘肢里,當一群怪物所謂的‘地獄之王’?”既沒有游戲、沒有,甚至沒有太陽天,那簡直是囚徒生活,他也拒絕和怪物為伍,哪怕他也是其中一員。讓他回去?想都別想。“你打算怎么辦?”心理醫生問,盡量讓自己聽起來很鎮靜。俞子瑜冷聲道:“如果不來煩我,我可以裝作沒看見,但如果……過分了的話,我會親手送它們回去?!?/br>他不是善心發作,也不是站在了人類那邊,他最討厭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