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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墒潞箨惿弥?,曲清池并未插手樓內的事,這也就是說當時的向滕夫人說謊了。而那時的陳生以為向滕夫人只是樓內的幻影,所以并未多想??扇缃窨磥?,他在幻境中遇見的那個到底是幻影,還是向滕夫人本就在樓中實在不好定論。在此刻,他只知道一件事——萬來香開始死人是在青樓重開后,而重開青樓的就是——向滕夫人。眼中的溫度一點點消失,陳生扶著水缸站起,這時眼前的重影已經從三變成了五,他晃得厲害,也無法張開嘴說話,只知道自己必須要離開這個女人。這個女人跟老人不同。她很危險。察覺到不好之處的陳生有意離去,側過身的他因此多少有些緊張。見他要走,向滕夫人的臉一點點冷了下去。方才的關心和暖意在眼中消失,她在陳生側過臉之后忽然上前,抓住彎著腰支撐著身體的陳生,直接把他的頭按進了水缸里。毫無防備,冰冷的水包圍住本就是渾噩不清的陳生,堵住了可以呼吸的可能。水在張開嘴的瞬間沖入口中,嗆進鼻子,困住眼睛。雙手推拒,陳生無力地掙扎,無論怎么努力都無法讓自己離開窒息的感覺。向滕夫人的表情在按住他的那一刻變得恐怖而猙獰,她一邊壓著陳生,一邊恨聲說:“既然來了就別走了!樓里來來回回的人那么多,客官不如做個???!”時間一點點流逝,身體被白煙和眼睛害到的陳生,掙扎的力氣只是撩起了小小的水花。很快,向滕夫人感受到手下的人逐漸沒了反應,猙獰的表情因此變得平和。溺水的痛苦還是陳生第二次感受到,只不過比起第一次,這次的印象要更加深刻。他在這一刻無比清晰的意識到——他可能要死了。冰冷的水嗆進氣管,可不管水有多涼,都無法降下食道里的灼燒感。一冷一熱成為明顯的反差,水封住了他的呼吸,火焚燒著他的理智,兩方拉扯著危險的那根線,輕而易舉的將他困住,讓他提不起反抗的精神。人、死前會想什么?這是陳生以往不曾想過的事情。而他若死了……曲清池又會變成什么樣?是繼續前進,還是頹喪?他會不會因此更加孤獨,變得不再擁有理智只擁有瘋狂?……想不到。就像前世一樣……想象不出來他死之后的畫面。按住頭顱的手終于離開。黑發在水中飄散,來到鼻子的前端,平靜地在那張臉前漂浮。緊閉的睫毛纖長,水下的臉從痛苦變得平靜。意外滑入水缸中的手一點點松開,陳生想,曲清池必然會鬧,瞧著又會很可憐。然后呢?然后故事會變成什么樣?他死后又會魂歸何處?其實重生歸來的陳生想了許多,卻未曾想過自己會被溺死……而他此刻要是死了,多半會拖累京彥等人……平白拉上京彥等人同他一起上路……而這樣,不行……就算想閉上眼睛,都無法閉上眼睛……說實話,他還不想離去。他還沒有好好的教訓一下曲清池。他還沒有把京彥和薛離的身體還給他們,也沒有解決房中的葉女。他還有很多想要做的事情,他想與曲清池好好聊聊,也想看著曲清池不讓他胡鬧,更想陪著曲清池度過許多個年節,所以他不想死。他……一點也不想死………………思緒到此刻斷了線,陷入了黑暗之中。向滕夫人眼看著陳生沒了呼吸,正在輕嘆,不料身后一把劍飛來,一下子刺穿了她的脖子,狠狠地穿過她的身體。未曾料到的情況讓向滕夫人慘叫一聲,她捂著脖子,身上的偽裝在此刻散去,露出了滿是燒傷的身體。劍傷到了她的本體,令那具傷痕累累的尸身在此刻好似一塊正在燃燒的木炭。熊熊烈火包圍著慘叫不止的人,等著火光熄滅,身子焦黑的向滕夫人往前倒去,摔倒地上的那一刻變成了一把黑灰。緊抿嘴唇,一縷黑發落入唇縫之中。蕭疏皺著眉一把拉出陳生,意外瞧見京彥的身體上布滿了金色的紋路。小小的人族皮囊似乎無法容納金色的血脈,皮膚上出現了裂痕。京彥的皮囊下似乎藏著什么金光強盛的東西。那東西即將撐破京彥身體。蕭疏冷著一張臉,探了一下陳生的脈搏。男人躺在哪里,如今已經沒了呼吸。只不知害他沒了呼吸的到底是那只眼睛,還是這缸井水。眼中出現一絲慌亂,曲清池的臉在這一刻出現,帶給人無窮壓力。蕭疏把陳生放下來,不抱任何希望卻還是伸手按了按陳生的身體。他本想逼出陳生喝進去的水,卻不小心逼出了金色的人形。他的手剛按下去,千萬金線從京彥皮膚上金色的裂痕中出現,金線如水似云,輕靈柔和的組成一個金色的人影。那人影立在上方,身上不時飛出紅色的火星。人五官雖是模糊不清,但看狀態應是平和的閉著眼睛。等完全脫離了京彥的身體,影子的頭上出現了一個金色的半透明幻影?;糜笆堑怪木?,井口之上有一個亮橙色的三角形。“路標?”蕭疏看到這一幕眉眼一動,他很快懂得了金影要做什么。在金影入井之前,蕭疏扔開手中的盞目,化作與金影相同的一道光,直接并入金影之中,隨著金影一同沖進井口。橙色的路標在影子消失后不見。很快,河邊只剩下了京彥的身體,和那把再次暗淡下來的盞目。*四百年前大景,京都。(前文提到的被推翻的前朝)白玉湯匙放入碧玉碗中。纖纖玉手拿起絲帕,輕輕擦拭沾著藥汁的淡色嘴唇。幫小主子掖了掖被角,穿著一身淡青色衣裝的女子對著床上的人影輕嘆了口氣,姣好的面容上帶著幾分愁緒。十二月初,寒冬握著樹梢,催動著枝杈輕動,在暖窗上印著屬于冬日的蕭條,偶爾也會填上幾筆雪色。北風蕭蕭,雕著花紋的房門被人從外推開,冷風順勢進入房中,不多時便與暖意相融。關上房門,一位穿著深紫色衣裝,梳著高髻的婦人走進房中,動作輕柔地脫下身上占了雪花的大氅,柔聲問道:“二郎醒了嗎?”守在床邊的少女搖了搖頭,瞧見小主子如今病弱,難免心生怨語:“大郎君也真夠心狠?!彼f到這里眼中含著淚,表情憤慨卻不忘壓低聲音:“明明二郎才是他的親弟,怎就對那個野種要比二郎好上許多?”她說著說著,悲從心來,拿著手帕按住發紅的眼睛,哭道:“阿娘,府中阿郎大娘去后大郎君當家,二郎平日要看他的臉色也就罷了,日子將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