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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若是心魔不說,他必然會動手。然而一直貪生怕死的山河鏡聽到這話卻一聲不吭,讓人看不懂她為何。陳生見此大為不解。嘉禾二十一年有什么不能說的?她死守的秘密到底是什么?陳生恐嚇她兩句見她不理不睬,沒了法子,想要將鏡子摔向地面嚇一嚇她。可他剛抬起手,卻見一只大手從旁出現,輕松地搶走他手中的山河鏡。陳生回過頭,發現蕭疏出現在他身后。蕭疏凝視搶來的山河鏡,那雙黑眸里沒有一點光,看誰都像看著死物,讓人無法從他的表情找出他突然插手的原因。陳生不悅:“你這是什么意思?”蕭疏瞥了他一眼,拉著他與山河鏡從生門瞬間移動到苦門,到了苦門后他對陳生說:“要看什么趕緊看,沒時間了?!?/br>話說完,他的五指插入裂開的鏡面,將躲在里面的山河鏡硬是拽了出來。然后他把鏡子扔給陳生,抓著山河鏡的頭發將她推入苦門。陳生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幕,不敢相信地問:“你為什么幫我?”沒有解釋如今的情況,也不提他心中所想。蕭疏只說:“我幫的不是你?!?/br>話說完,他坐在一旁的晶石上,也不隨陳生入苦門,也不提他心中所想,只是守著苦門入口,將鏡子扔給陳生,讓他用山河鏡的碎片阻擋前世出現在晶石上。先有端肖雪京彥匆匆離去,后有蕭疏留下一句時間不多。雖然沒有親眼看到,可陳生也猜到了這里怕是會有大事發生。山河鏡趴在地上,臉與身上都出現了不少裂痕。她本就傷的不輕,如今被蕭疏強行拉出鏡身,難免有些頭暈目眩緩不過神。不知是不是因為頭腦不清醒,恍惚間她聽到一句——“你也不嫌累?!?/br>掀開陳生傷口的晶石重新描繪出一幅畫。晶石上浮現出一個簡樸的小院,院中有一位女子坐在石榴樹旁,火紅的石榴花開滿枝頭,像是一團團熊熊燃燒的烈火,點亮了昏暗的石床。說話的女人背對陳生,穿著一身銀色的鎧甲,有著一頭柔亮的白發,頭頂戴著魚鱗玉冠,玉冠上紅色的纓繩貼在臉側,襯得她越發俊俏颯爽。望著遠處斜陽,她朗聲說:“不用弄了,用不了多久兄長他們就會回來,等著一切塵埃落定,我們就回寧州,到時候家中器物全部換新,只帶著這棵石榴樹走就行?!?/br>“然后等到十月石榴紅,我們在北海擺上一桌酒席,叫上兄長他們。兄長大方,赴宴必然會帶龍輝香,到時候我還幫你算計他,我們把他的龍輝香全都騙走,在阿姐面前炫耀一番!”“還有,阿姐來信說,寧州昌合花開了,等我們回去,我讓阿姐拖著我們飛往祁陽宮賞花?!?/br>“你不知道,阿姐逐日而起時身上的龍鱗璀璨奪目,是世間難尋的美景?!?/br>“等我們回到寧州?!?/br>“等我們回到寧州……”不知為何,明明女子語氣輕快,但陳生卻總能聽出她話中的苦澀與凄涼。家鄉寧州一直掛在嘴邊,仿佛只要說的多了,她就能回去了。陳生恍惚的瞧著女子,心道,原來這就是蘇河天尊。傳說中的蘇河天尊不茍言笑冷若冰霜,可晶石里的她英姿颯爽,是個很愛笑的姑娘。原本奄奄一息的山河鏡身體一震,在聽到蘇河的聲音后,她好似從夢中驚醒,無措地瞪圓了眼睛。寒意從指間侵入,一點點凍住體內的骨血,打碎了虛假的平靜。慌亂與蒼白出現在面上,褪去偽裝的人有些癲狂。山河鏡在地上爬了幾下,無論怎么努力都沒有辦法站起來。她的頭貼著地面,五指用力地向下扣劃,圓潤的指甲因此掀開一半,在干凈的地面留下數道血痕,瞧著是觸目驚心。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痛,手上的動作不停,她歇斯底里地喊著:“住口!”完全沒有神物的威嚴。也不要自尊和骨氣。她趴在地上,只想要晶石里的人閉嘴,還給她一點喘息的力氣。陳生默默的聽著蘇河口中的日后,等蘇河說完明日,晶石中的石榴樹很快消散。那個明艷端方的背影被一抹紅色帶走,與那棵樹一起被埋入土中。十月下起了雨。雨大的像是天漏了個窟窿,遠處云層厚疊,電閃雷鳴間雨水從天上狂瀉而下,沖刷著下方的人影,企圖撞彎他人的背脊。“你服不服?”一個看不清的身影踩在蘇河的頭上。蘇河身上的鎧甲碎了一地,往日瀟灑帥氣的女子如今變得凄慘無比。喘著粗氣,手被人踩爛,魚尾上鱗片消失一半,鮮血染紅了白色的衣裳,銀發上沾染上的血跡更是讓人不忍再看。“我服什么!”銀色的長槍落在前方,大雨中蘇河伸長脖子,不甘地喊著:“我兄赤烏!我這一生只敬赤烏不畏宵??!”蘇河說到這忽然笑了起來。她的笑聲瘋狂,說出的話仿佛是死前最后的掙扎。“吾乃——蘇河!金羽四妹!威后之女!北海女帝!與我相比!你算什么東西!你以為我會向你低頭?!”“蘇河?!眰颂K河的那人說:“你若求我,我便給你一條生路?!?/br>蘇河嘴角上揚:“可惜,我這人不喜歡走別人給的路?!?/br>話音落下,白色的鱗片被劍刮開,鱗片上沾著rou,堆在蘇河本就傷痕累累的魚尾上。流出的血被雨水帶走,石磚因此染上一片淡紅。蘇河眼簾顫動,唇色越發的蒼白,可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喊過一聲疼。雨水砸在傷口上,每一下都如同刀割。蘇河趴在地上喘了兩下氣,人就像是樹上落下的木槿花,潔白沾染了寒雨,蕭瑟的舞出雨日離愁,寧可身死也不容人輕賤她。“蘇河!”石鏡上布滿裂痕。跌跌撞撞,臉上身上全是傷痕的山河鏡出現在陳生的視野里。她披頭散發,沒有初見時端莊柔美的貴氣,狼狽的與躺在地上的蘇河不相上下,身上的裂痕要比現在還重,臉上出現了好幾道傷痕。不過這些傷痕在她臉上并不猙獰,倒像是淺色的紋面,只不過因眼睛耳朵都有了裂痕,她變得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聽不到。“蘇河?”就像是個迷路的孩童,山河鏡伸出手四處在找蘇河。“蘇河?”她跪在地上,聲音時輕時重,每次移動都會有亮晶晶的碎末從身上滑落。她可能要死了,可她還在找著蘇河,似乎沒有找到蘇河就無法安心離去。陳生默不作聲地看著這一幕。踩著蘇河的那人也在看著山河鏡。可是看著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