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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能替你做出決定?!?/br>莫嚴想了想,問他:“那若是你在意的人心里有了別人,你當如何?還是殺人嗎?”聽到這話陳生不自覺扭過頭看向傳音螺,想聽曲清池會怎么說。牢房里迎來片刻的寂靜,隨著時間悄然流逝,陳生不知為何一點點變得緊張。他等得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專注,很想聽聽曲清池會怎么回答這個問題。片刻之后,女主輕笑一聲,笑聲三分譏諷兩分散漫,在陰暗的牢房里留下讓人不適的一聲:“怎會?!?/br>他說:“這種手段太過淺易,只適宜你?!?/br>莫嚴一愣,“什么意思?”“你我不同,”曲清池說:“如果是我,我自是會把他敬慕的人當作對手,視為仇敵。而仇敵在我眼中只分兩種,一種是不可戰勝的高峰,一種是可以戰勝的墊腳石;你若覺得他的家眷是前者,那你又何必去做無意義的爭執,繞開山峰便是;若你覺得他的家眷是后者,你又何必低下頭去看腳下踩的是什么,左右不過一塊廢石?!?/br>“因此——”曲清池說到這里壓低了聲音:“我會毀了他,讓他此生不敢與我作對?!彼f到這里又放輕了聲音:“我不會直接殺了他,只有最無用的人才會在遇見事時想到一刀解決,一了百了?!?/br>他說到這里笑了出來,前半句溫柔,后半句兇狠:“可殺人誰不會啊,誅心才是硬道理?!?/br>牢內的氣氛因這一句話變得不同。曲清池就像是一條蛇,陰冷狠毒;也像是露出利齒的野獸,強勢霸氣。他蠻橫得理直氣壯,似乎天生就該如此。他說:“你明知道,你若傷他在意的人他勢必與你離心,你又為何還要去做他不喜歡的事情?你去做令他厭惡的事是想要他喜歡你,還是想要與他結仇?你既然喜歡他,就要去想如何能讓他喜歡你,而不是在意喜歡他的人有多少。蚍蜉撼樹本就可笑,你還非要去看有多少蚍蜉,你比蚍蜉都可笑?!?/br>“為了旁人與他離心是件很愚蠢的事情,為了你他與旁人離心才是你該做的事?!?/br>“你可以做個惡人,卻要壞得不留痕跡。你要磋磨你的敵人,讓他覺得他就是一文不值的東西。就算你日后惡貫滿盈,也要讓他無力抬頭,也要讓人不敢上前這才叫贏?!?/br>“書君,”曲清池叫了一聲他對莫嚴的稱呼,與他說:“想要殺人,有利器,誰都可以?!?/br>“但你要想想,被你殺的人是服你的刀,還是服你這個人。若是服的是你的刀,你是輸家,刀也可以握在別人手里。若是服了你這個人,你才算贏。畢竟一刀結果,遠不如生不如死?!?/br>陳生聽得是瞠目結舌,但他聽明白了,曲清池從頭到尾都在罵莫嚴。莫嚴問他該怎么辦,他告訴莫嚴殺人,然后又說自己不會這么做,他之所以讓莫嚴這樣做是因為莫嚴腦子不行,因此才告訴莫嚴輸家才會做的事情,說莫嚴只適合此路。這樣一來就是暗指莫嚴是個傻子,是個輸家,只配用最淺易的辦法,然后還會與心上人離心。如此罵了一通還覺得不過癮,他又罵莫嚴不如蚍蜉……若莫嚴不能成功打壓對手他就是一文不值的東西。如此交談下來,雖然不帶一個臟字,但他的話真的很難聽。而且最后還誘導莫嚴向惡,真是罵你很久還要帶壞你……小天孫也太慘了叭……他簡直是被女主按在地板上打。陳生搖了搖頭。在原著中,書君與舟君的關系最就是舟君代表惡,書君代表善,所以莫嚴一直在想如何讓曲清池向善,曲清池自然看得出這點,所以但凡與莫嚴說話,不管心中如何想,不管他感不感興趣,曲清池都會蠱惑莫嚴向惡,好似把這尊貴的小天孫拉入泥地是件很有意思的事。但是……女主很少這樣懟他的魚,今天倒是成了毫不留情的另類祖安,也不知因為什么。薛離完全聽暈了,他一邊想罵女主說得不對,一邊又想問:“不是,你既然知道殺人不行,為何還要讓他去殺人?”曲清池輕笑一聲:“因為他只配與他離心?!?/br>莫嚴就算是脾氣再好也容不得他如此放肆,他皺著眉頭:“強詞奪理,心術不正?!?/br>曲清池輕笑一聲:“我是心術不正,可書君你又能仁義忠厚到哪里去?你猜他有道侶后你想的是你該如何做,而不是退后離去,這本就是心有貪念猶豫不定,非君子之行?!?/br>其實莫嚴對越人禮并沒有什么雜念,只是過度敬慕越人禮??扇缃窠浰@么一說,倒像是他心有雜念一般。莫嚴本就不是能言善道的人,如今想反駁又不知該如何反駁。就這樣完美地輸出一波,曲清池說完徹底沒了與莫嚴交談的興趣。陳生了解他,自然知道舟君與書君的對話結束了。他收回目光,本意靜等縣令,不料忽聽一聲:“對了,書君,幫我問一聲你對面的那位郎君?!?/br>莫嚴抬起頭看向對面。“問問那個舉杯人,用不用我去接他?!?/br>陳生一驚。莫嚴一愣。修士們汗毛豎起。這與白衣郎君對話的人怎么知道他對面有人?傳音螺又看不到景物,他是如何能知道對面那人還在舉杯喝水!想這世間,唯有大能尊者可視物千里,莫不成這個舟君是尊者?可世間尊者不過幾人,沒有聽過有叫舟君的尊者。而且這人要來接陳生,這就是認識陳生的意思,這陳生是如何認識的尊者?!還有,尊者認識書君,看到書君身陷囫圇都未說來接書君,那陳生明明已經出了牢房他卻說來接陳生……這兩人的關系可要比書君同舟君近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修士驚訝,陳生則是比他們還要驚訝。女主現在不是尊者,這點陳生能夠確定,所以女主不可能視物千里,那女主是怎么知道自己在這里的?他內心慌亂,好沒想好怎么回,又聽曲清池說:“看來你不太想我過去,罷了,若是無事便趕緊回來,我拿了一樣東西,你回來的時候過來瞧瞧?!?/br>“還有,我聽說臨近街上有人賣糖畫,你若忙完了,回來的時候給我帶一個?!?/br>不想聽他要東西。陳生六神無主:“你是怎么知道我在縣衙的?”曲清池說:“因為我看得到?!?/br>這話說完,海螺光芒暗下來,刻意沒有說清讓他回去找他。陳生如今是坐立不安,隱隱有種他的行動一開始就被女主掌握的感覺。這種感覺有些可怕,他想到這里立刻站了起來,準備回千衫寺去問問女主是如何掌握了他的行蹤。時間也巧,他剛站起來縣令就來了。只聽過道中傳來急促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