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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去你爹的!罵歸罵,蘇哲也清楚與林安間不可能就這么迅速結束的,十年時間他們糾纏得太深了,就算立刻分手也要把帳算清楚不是?更何況他又不是圣母瑪麗利,被這么背刺實在難以瀟灑轉身,碰上這種事誰不氣???蘇哲租的三室兩廳兩衛,當初林安還嫌棄太大了,真正住進來后就樂不思蜀了,一間主臥一間客臥,還有一間能做游戲室,并排兩臺電腦加上大電視,這些都是蘇哲花的錢,加上又不需要他打掃衛生,住起來不要太爽哦。其實以蘇哲這些年的收入,大房子不行,小一點的還是能上車的,甚至地點偏僻一些的話大房子也不是不可能,不過,眼看著房價年年上漲卻不出手,根本原因是林安說過將來可能去外地發展,所以他一直存著錢。現在想想,何其不智!蘇哲越想越是氣憤,怨氣充塞在喉嚨,只要稍微有一點兒刺激就能爆炸,所以從下車到進屋他全程保持沉默,爭當透明人,林安的注意力全在向北身上,倒給了他平靜的空間。憤怒不是朋友,痛苦不是敵人。蘇哲深呼吸數次,好不容易抑制住大打出手的沖動,就聽林安喊道:“你幫北北拿一下行李?!?/br>蘇哲想都沒想道:“你沒手嗎?”林安怒道:“你怎么說話呢?”蘇哲連個頭都懶得回,正按著指紋鎖時呢,眼前出現了一片旁白:向北覺得很有意思,看起來林安的男朋友對他很有敵意。他忍不住回過頭,就見向北站在車旁邊,眼神游移,似乎根本沒盯著誰看。這個向北也太表里不一了吧。最終,還是林安把向北的行李拎上了樓,蘇哲進門后就回了房間,第一件事拿出手機登陸手機銀行把全部存款算了下,才二十多萬,這些辛苦錢在2020年的現在想在二線城市付首付都不容易了,更不用說一線了。蘇哲仰天長嘆,默默把銀行頁面關掉,開始思索今后怎么辦。首先,分手是肯定的。不,等一下,旁白說的就一定是真的嗎?我這么多年的辛苦就這么算了?能不能討回來點什么?這三個問題逐一思索過后,蘇哲泄氣得不行。這段感情中蘇哲輸得一塌糊涂,而且很難扳回一城,已經成為板上釘釘的事。他現在唯一的疑惑就是,旁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快三十了突然成為了主角?我更喜歡成為少年漫的主角啊,蘇哲如此感嘆道。晚飯是海底撈外賣火鍋,蘇哲本來說出去吃,但是林安堅持向北特別喜歡海底撈,又不喜歡火鍋店嘈雜的環境,最后決定點海底撈外賣。海底撈的員工準時上門,服務態度沒的說,蘇哲也得以偷閑,平時在家都是他做晚飯,奈何他的手藝實在不怎么樣,這么多年做的菜也只不過能吃,遠遠及不上好吃的程度。林安則是徹底不會做飯,下個面都能糊鍋的程度,他以前覺得這還挺可愛的,現在想來這根本就是偷懶而已。三人圍著桌,氣氛卻詭異得很,林安一直說個不停,蘇哲和向北一語不發,仿佛在比賽沉默般。這么著進行幾分鐘后,林安終于察覺出不對了,道:“你怎么不說話?”“這不是給你們敘舊嗎?”蘇哲隨口道。向北的腦袋邊出現了旁白:向北覺得和林安之間并不存在舊。“那你也不用掛著臉吧?”林安不快地道,“又誰得罪你了?你怎么無理取鬧跟個女人一樣?!?/br>向北腦袋邊旁白換了行字:向北覺得林安肯定是因為找不到女人才找男人的。“你倒是說句話??!”林安提高了聲音,“有什么事你說出來??!”向北的旁白再度換了:向北開始在內心唱一閃一閃亮晶晶,他經常用這種方式屏蔽外部噪音。“噗!”蘇哲沒忍住。面無表情的向北配上旁白實在效果拔群。林安目瞪口呆地看著蘇哲,不明白這個百依百順的男人怎么突然這么不聽話,他有種事情失控的不快感,更令他不滿的是事情發展成這樣的根源他都找不出來。“你笑什么?!”林安幾乎是咆哮了。“沒什么?!碧K哲懶洋洋地道,“我就是奇怪,你盯著我又吼又叫的干什么?”“我……”林安一時被噎住了。“向北也一個字沒說啊?!碧K哲冷笑了聲,“你怎么不說他?”林安眨了眨眼睛,突然笑起來:“你在吃醋???我和北北是發小,從小到大都認識,要在一起早就一起了!你別瞎鬧!”說完之后,他還特意看了眼向北,眼里隱藏著晦暗的期待。蘇哲突然覺得很心酸,他低下頭掩藏住臉上的表情,不想讓向北看笑話,但是又覺得這樣太明顯了,強迫自個兒抬起頭來直視向北。向北對于倆人的注視似乎完全沒感覺,挑了挑眉毛后繼續吃火鍋。林安的眼神黯淡下來,蘇哲看出來了也只覺得惆悵,飯桌上氣氛眼看著沉悶下來,他隨口道:“向北來咱們這旅游嗎?”“公務?!毕虮苯K于說了自見面后有意義的一句話,“我會盡量動作快?!?/br>旁白顯示出來的卻是另一番意思:無論是向北還是蘇哲都沒有想到,未來并不如他們所預料的那般。蘇哲有些奇怪于為什么旁白中沒林安,不過現在的他很樂意不去想。蘇哲和林安住主臥,向北自然是住客臥,不過林安非要纏著向北夜談,搬了把折疊床住客臥去了,他自然樂意一個人占據大床。難得一個人睡大床,蘇哲覺得舒服極了,不用縮手縮腳,也不用和別人搶被子,N市的秋天已經挺冷了,他把被子卷成一團,快活得很,直到半夜被異響驚醒。那是很細碎的腳步聲,有點兒像什么小東西在四處亂爬,這不是第一次了,蘇哲也習慣了,干脆地用被子遮住腦袋繼續睡。他當初之所以租這么大的房子正是因為“不干凈”,這套房比同小區其他同質房便宜了一半,他仗著自個兒是男人,陽氣足這種觀念才敢住,事實證明,雖然一直有奇奇怪怪的動靜卻并沒有發生什么事,時間久了連林安都不在乎了,只要不理會就行了。蘇哲沒料到,今天這聲音卻并沒有停歇,反而越來越響,甚至感覺在耳朵邊上了,悉悉索索的十分清晰,他能確定被子就貼著皮膚呢,怎么也想不出會有什么東西。終于,那聲音已經響到無法忽視了,蘇哲猛然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和一張黑漆漆的臉來了個正對面,那張臉沒有五官,更像一個橢圓形的球,它的身體與四肢也是黑色的,極其瘦長,有三個關節,如同蜘蛛的腿般撐在床上,脖子前傾,以便把腦袋伸向前。蘇哲的腦袋一時間有些死機,空白一片,直到另一片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