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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無法如約。于情于理都過意不去,所以今晚才特地來賠個抱歉,還望理解?!闭f著,他從兜里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盒,推到季昀手邊,“人雖不能到,心意不會少?!?/br>“這不打緊?!奔娟篮翢o責怪意味,也沒瞧那盒子一眼,一半心思仍在棋盤上,“秦先生最近是不是很忙?”“是。才從國外回來,若不是經人提醒,明天的事情怕是差點都給忘了?!?/br>“難怪你不清楚。差人送請柬時我就已經交代過,這次辦席只是圓一個情理,不說禮數,也不收東西?!奔娟赖穆曇暨@時聽起來無故多幾分病懨,果然像久恙未愈,“秦先生的心意還是帶回去的好?!?/br>“不過是幾枚墨玉打的棋子,不是什么貴重東……西?!?/br>不待秦冕說完,季昀打斷他,“之所以不能收禮,就是因為我明天壓根兒沒打算出席?!?/br>秦冕一愣,“什么意思?”‘啪?!S著最后一枚棋子落定。“將死,贏了?!奔娟缽姄蔚匦α诵?,“秦先生今晚似乎心不在焉,真是便宜了我?!?/br>秦冕輕嘆,“時差倒得人乏,看來今晚是不能讓季先生盡興,只得改日再來登門?!?/br>“太客氣了?!奔娟酪娗孛嵋桓边€要追問的樣子,主動別開視線,“興還是盡了的,秦先生千萬不必抱歉,來不了就來不了,本就不是什么重要事情?!?/br>他拉開嗓子面朝門外,“送客?!?/br>自打走出書房,秦冕就覺得這屋子里多出雙視線??苫仡^時什么都看不真切,只有窗外樹影,撲朔迷離。白鹿反?,F身,季昀反常辦席,顧致順反常聯系上了。這么多反常都湊在一塊兒……他更加堅信,這不可能是個巧合。若是季昀明晚不會現身,那總得有別人出席吧。秦冕前腳一走,白鹿就從隔壁的房間出來。面色微沉,盯著男人才將關上的大門,與站在門口的季昀相視一眼。第六十八章終于給我找到了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恨,連同每一場落下的雪,都是有理由的。季昀的別館坐落城南以外六十公里。駱洲一路跟白鹿吐槽,說不曉得當年是哪個倒霉蛋選的地址,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修摟,若不是用來洗錢,能維持得下去才怪。他口中的‘那棟樓’便是別館的前身,跟風雅和藝術還沾了點不明不白的關系??上Ы洜I不善,轉了幾手,最終被有錢人買下來,納成私房。季昀的兒子叫季銘洲,去美國留洋時學園林和建筑。季銘洲剛畢業回國,這棟樓就轉到他的手里,算是季昀補送的一份成人禮。興許是季家獨子的身份過厚,光環太重,連老天爺都眼饞。此人回國不到一年,就給一場莫名其妙的車禍直接端走。往后這棟別館被季家人塵封,即便不時仍有人來修復翻新,可季昀再不曾上來一次,到今天為止已經整整三十年。怕睹物思人唄,聽得一點內情的人都懂。幾句不辨真假的舊聞不過是駱洲車上隨口一談,等車開上別館后,白鹿仍然為眼前的風景一悸。素色的洋樓被精致的西式花園環繞,如眾星捧月,大氣端方,絕不是預想里的三十年前的古董。白鹿很難想象,三十年前此處竟然就有這般漂亮的建筑。初雪從昨夜三更就開始斷斷續續,沒能積起的雪毛化成雨漬?;r最冷,白鹿不自覺將自己往外套里縮了一縮。“別館分東西兩棟,聽說最早中間沒有連廊。如今二樓連通東西的走廊和三四樓的半露天陽臺都是季銘洲回國后設計,據說連抗震都翻出來重新做了一遍?!瘪樦夼c白鹿并肩進門,他也是第一回上來這里,除了這些早年聽過的流言八卦,其他東西,并不比白鹿曉得更多。“財大氣粗,有錢人才經得住折騰?!卑茁勾髦R,剛一張口,吞吐的霧氣就模糊視線,“不過這樣大動土木,建設工期應該不短吧?!?/br>“確實不短,聽說那之后五年過去都沒徹底完工?!瘪樦尢袅颂裘济?,“所以季銘洲都死硬投胎了,還沒機會親眼看一看自己的杰作?!?/br>正廳在別館東二樓正中的位置,粗略掃一眼都將近一千平米。也許是主人離開得太早,除了墻面一個巨大的空框,再見不到更多裝飾。“今天你是打算一直跟著我么?”白鹿走到空框處突然停下。“離天黑只有兩個小時,我不急這一點時間?!瘪樦薜皖^看一眼腕表,“雖然不曉得你在打什么主意,可要是你今晚死了,白吃白喝我的半年豈不打水漂了?”“不會有意外?!卑茁篃o奈笑笑,“作為白吃白喝的報答,今晚過后,這些東西全部歸你?!彼麖亩道锩鲆恢т摴P,夾在指間轉了兩轉。“什么玩意兒?”駱洲本想抽過去瞧瞧,可手里的手機適時叫起來,依舊是首唱詞粗糙的口水歌。“嘖,我接個電話?!?/br>待駱洲出門,偌大的廳里便只剩白鹿一個。他這才抬頭多看空框兩眼。季昀已經提前打過招呼,別館今日,歸他使用。所以上午布置音響和燈光的人也來問他,說這里沒有裝飾,唯一的畫框還是空的。他問白鹿要不要臨時添些東西,否則看起來有些寒磣。既然框是空的,掛與不掛差別不大。白鹿叫來門口的安保,讓他們把框收到別的房間去。畫框不是標準尺寸,三人費力半天才將它小心取下來,翻了個面,分力抬著走。“等一等?!卑茁寡奂?,碩大的金屬框剛翻了個背面朝天,他就逮著框棱上幾個油筆涂黑的漢字。‘……鳳求凰?!?/br>字體褪色多年,只剩最后這三個勉強看得真切。白鹿猜想這框很可能還是季銘洲那時留下的東西。鳳凰?他以指腹輕蹭框面的字跡,心中又多默念兩遍。這個東西他有印象,曾有人跟他仔細講過。不合時宜的,腦海中竟一瞬閃出那只被扯壞的毛絨小熊,松軟的棉花正從斷頭的地方涌出來。“抬走吧?!卑茁鼓樕喜粍勇暽?,沒人留意到他眼底何時多出一筆青灰。駱洲正好與安保擦肩進來,“猜猜看,有哪些人還在找你?”“不想猜,我若是猜多了豈不顯得自作多情?”白鹿轉身正對他,“你只用告訴我,找去西北的人里面,有沒有杜衡生的人?!?/br>駱洲一咧嘴角,“有杜家的人?!彼姲茁刮⑽櫭?,笑意更濃,“不過跟杜衡生沒有關系,他可能真的放過你了?!?/br>白鹿沉默不語,駱洲便接著問他,“你猜背后幫你的那個人,是誰?”雪在傍晚時分又大,視野變差,車輪上山比預料中耽誤不少時間。當秦冕趕到別館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