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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夏亦火冒三丈,開始惡狠狠地擰他胳膊下的軟rou,擰一下嘴里就咬牙切齒地念著:“溫柔……對你笑……很親近……”顧文逐抓住他作亂的手,緊緊捏住,“小亦,你有沒有這樣的感受,就是腦子里突然會閃過一些畫面。那里面的人,好像不是你自己,是另外一個人?!?/br>夏亦頓時愣住了,顧文逐說的話讓他想起了自己,想起了那蕩漾著的一池潭水,偶爾會回蕩在腦海里的那一聲聲“小嵐?!?/br>不知為何,夏亦立馬感到一陣心虛,氣焰也小了下去。但還是兇狠地說道:“看歸看,你不準再想。就算那是別人的事情你也不準去想?!?/br>顧文逐連忙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夏亦這才松開手,閉上了嘴,重新看向山門方向。羯熵笑了那一下后,就從下沉的三頭鷲背上緩步走了下來。他雖然身形清瘦,個子卻很高,挺拔俊逸。順著石階一直往前,一路分花拂柳,閑然自得,竟像是在自家園子里閑庭漫步。眼前就是那蒼逸布下的護派結界,猶如一面水晶墻,似是透明,卻微微泛著光。羯熵不過往前幾步,就到了結界外。眾人都認為他會頓住,而羯熵腳步毫無停滯,只見那結界猶如被利刃劃過,自動露出了一個大口子。等到羯熵進入后,那口子又自動合上,完好如初。眼見蒼逸仙尊布下的結界對羯熵毫無作用,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暗自心驚。“這里是岐山地界,不歡迎魔界之人,還請魔尊速速離開此地?!眲㈧脒w見到羯熵就那樣走進山門,如入無人之境,趕緊大聲喝止。羯熵卻又笑了一下,停步望向了劉祀遷,“你是何人?岐山派沒人了嗎?叫你們蒼逸出來和我說話?!?/br>他雖然沒有大聲,聲音也清亮柔和,但卻如同附耳在身側傾訴,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劉祀遷見他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頓時沉下臉,大喝一聲,“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啟陣?!?/br>頓時,身后所有的岐山弟子齊齊動了起來,九個不同方位的陣眼冒出了沖天劍氣。一陣兵器鏘然出鞘聲后,無數把寶劍飛了上天,在空中懸停住,雪亮的劍尖皆指向了羯熵。夏亦見此情景,下意識地緊張起來,手也不自覺伸過去捏住了顧文逐的手臂。麒麟在身邊也興奮地低吼了一聲,被夏亦連忙噓聲制止。羯熵被滿天的劍尖對著,卻絲毫不見有半分慌亂。他一邊負手繼續往前,一邊輕輕啟唇,“諸位不必緊張,我此次只身前來岐山,并非找你們麻煩。只是聽說貴派蒼逸仙尊已經出關,特來見他一面。你們速去稟告,就說他的一位老朋友,聽說他出關,前來恭賀?!?/br>“魔尊顯然是搞錯了,我們蒼逸仙尊并未出關?!眲㈧脒w聽他說不是來找麻煩的,臉色放松了些許,但接著又變得凌厲起來,“不過魔尊此次來得正好,也免去我等前去魔界一趟尋你?!?/br>“哦?你們找我?”羯熵停下了腳步,微微挑起半邊眉頭,“找我何事?”劉祀遷咬牙切齒說道:“我派天璇師兄和一百多門人前次被魔尊手下擄走,還請把人交還給我岐山?!?/br>羯熵聽后,偏著頭蹙眉想了一會兒,然后說道:“我想了半天,也沒想出我們什么時候擄走你們門人了,還有那個什么什么天璇?!?/br>“天璇不是你們掌門嗎?他也被擄走了?”羯熵帶著驚訝的口氣問道。然后似是覺得很好笑,竟站在原地大笑起來。“我說你們岐山啊,真的是一輩不如一輩,竟然凋零至此。一個掌門都被人給擄走,而且還不知道是何人所為,現在居然來向我要人?!?/br>“真是好笑,哈哈哈哈?!?/br>只見他站在原地一陣前仰后合,正在大笑之時,突地笑聲一收,已是沉下臉下,面色陰鷙。“我再說一次,把蒼逸給我叫出來?!?/br>程明忍無可忍,拔出長劍指向羯熵,“說了蒼逸仙尊沒有出關就是沒有,我們都還在尋找他老人家,你讓我們去哪里給你叫人?”“是嗎?可我明明感受到他的氣息?”羯熵歪歪頭,模樣竟是在認真思索。突然他又詭譎一笑,“原來他出關后,連你們也瞞著?!?/br>“這是怕我得知消息后來找他報仇嗎?”“可我啊,就是來找他報仇的?!濒伸啬樕细∑鹆艘粋€奇異的表情,一字一字輕輕從齒間吐出,帶著無盡的怨毒:“報殺子之仇?!?/br>殺子之仇這四個字一出,在場眾人心里皆是一顫。劉祀遷聞言心里一動,多年前,玉麓門那場血流成河的圍殺,再次浮現在腦海。當收到玉麓門的求救信號后,岐山諸人雖然即時出發,數百里路程也不過短短半日就趕到,但還是晚了一步。當他們進入山門后,大殿外已經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玉麓門弟子。雖然未丟性命,但是皆被折斷手腳扔在地上,滿地翻滾慘嚎不止。待沖進大殿,所見場景更是慘不忍睹,玉麓門門主吳乾元的尸身躺在地上,一名背朝著他們的黑袍男子,正不緊不慢地用一把銀色長丨槍的槍頭,割下吳乾元的首級。而吳乾元身前的幾名親信弟子,皆被剜舌挖眼,血葫蘆似地倒在地上。腔子里還留著一口氣,胸脯緩慢起伏,兀自抽搐著。而一些其他仙門收到求助后,先行趕到的眾修士,也都捂著胸口,面色慘白地倒在地上。顯是已遭重創,動彈不得。到處都是飛濺的血液,整個大殿回蕩著凄厲的慘嚎,說是人間修羅場也不為過。劉祀遷等人見此情景,皆是肝膽俱裂。修仙界一貫不沾世俗,平和安寧,平日里也只是聽說哪里有精怪傷人,才會出世去降妖。整個降妖過程,也不過就是一場小小的打斗而已,哪里見過眼下這種血流成河的場景?此時,那名背朝著他們的黑袍男人,也提起了吳乾元的首級,緩緩轉過身來。只見他雖然臉部棱角鋒利,卻滿臉是血,已經看不清本來面目。他手中提著一把銀色長丨槍,血流順著他的袍角滴落到地上,渾身殺氣凜冽,猶如一尊煞神。“是魔子?!痹诳辞逅厍袄C著的一叢鶴望蘭后,有人失聲驚呼,“他是魔界少主澤淵?!?/br>此時,一部分弟子已經去救治那些受傷的玉麓門弟子,喂仙丹續命,止血療傷。劉祀遷等人聽到那聲驚呼后,心里都是一震,緩緩抽出所攜刀劍,嚴陣以待。魔子澤淵他們都知道,乃是魔界尊主羯熵之子。雖然魔界和修仙界多年來從無來往,井水不犯河水,但他們也多多少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