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正慫的要死恨不得屁股都離開座椅，遠離旁邊芙娜的尼爾：“……”

內什么——

剛才發生了什么？！

慫尼滿臉懵比。

而咱們尊貴的大公爵閣下用餐巾優雅的擦過嘴唇，還平生第一次真誠且虔誠地在飯桌前禱告了句：

“多謝款待，感謝主賜予我人類，我飽了?！?/br>
“…………”

……你信不信主改天下來一趟捶死你??！

尼爾嘴角抽搐。

而且莫名的，他感覺阿里斯說那句‘我飽了’和‘我好了’時的表情口吻竟然驚人的相似。

“你親我干什么，也不看看場合?！?/br>
尼爾臉紅紅地抿抿嘴唇，莫名其妙的同時，還有點意外被寵的小甜蜜和心虛。

他下意識轉頭看向周圍有沒有人發現。

結果就看到坐在他們對面的那個結了婚的老大哥瞪著他們張著嘴，口里的濃湯都流回了湯盆里。

尼爾：“……”

老大哥：“……”

尼爾尷尬：“那個……”

老大哥一個激靈，猛地埋頭吃飯，嘴巴里賽滿了面包，恨不得把‘無視我我沒看見’寫到臉上。

尼爾像被老師逮住搞對象的高中生，正滿臉羞赫的想解釋兩句，一只戴著手套的手掌捏在他兩頰上，往另一頭掰了掰。

他轉頭，弗朗西斯表情冷淡，說：“不是要問我問題嗎，看我?！?/br>
尼爾被他捏著臉，嘴巴嘟起來，像個吐泡泡的金魚，聞言疑惑地眨眼。

“你不是告訴我了嗎?！?/br>
“嗯?！?/br>
“那我不看你了?！?/br>
“那我在給你一條線索?！?/br>
“……什么？”

“我很喜歡你，尼爾.尼爾?！?/br>
“……噗！我信你個鬼！”

怔忪幾秒后尼爾哈哈大笑把他手推開。

他不知道弗朗西斯今天怎么有心情開玩笑，要知道阿里斯以往那叫一個拒人千里之外，哪怕嘴上沒說，但跟一般人都是隔著一道無形的溝的。

不過尼爾又想他家大佬可能是活太久了所以有點蛇精病，連邊紳士微笑邊毒舌都能做到，所以一時興起而做出什么事他都不意外就是了。

被長長睫毛遮蓋的暗紅雙瞳危險的半瞇，他看著可惡的金發青年哈哈大笑，沒有半分相信他這份難得坦白的樣子。甚至還猖狂到沖尊貴的公爵大人擠眉弄眼……

弗朗西斯沉臉抿唇：就很氣。

氣到公爵大人狠狠捏了一下他被口水弄濕，亮晶晶肥嘟嘟的嘴巴，把尼爾捏嗷嗷叫，才松開他轉開臉，拿起刀叉邊放冷氣，邊切！割！面包。

捂嘴疼的抽氣兒的尼爾瞪眼：你看，我就說吧，剛才還說喜歡我，轉頭就動手掐我嘴巴，嘶——蛇精??！

.

笨重的落地鐘指到八點的時候，還得上班的員工們把自己的餐盤堆到水槽，三三兩兩離開了公寓，沒什么精氣的往外走。

芙娜跟蘇珊同樣手挽著手墜在女員工們的身后，回頭見到尼爾和弗朗西斯沒出來，走到門口的芙娜臉紅紅地沖尼爾揮手，問他怎么不上班去啊。

雖然知道她還是個活人，不過尼爾瞧著芙娜心里莫名發毛，他干巴巴地笑著說：“我腿受傷了，跟公司請過假，我朋友要照顧我，今天也不去?！?/br>
芙娜點頭：“這樣啊，那你好好養著……昨天謝謝你！回來給你帶水果?！?/br>
尼爾點頭，然后看著她在朋友蘇珊的打趣聲中不好意思的垂頭說著什么，身影漸行漸遠，直到消失不見……

他回頭，看著弗朗西斯和這棟無人公寓，深深地吸了口氣，對弗朗西斯沉聲道：“走吧大佬，鬼屋一日游！”

九點的門禁是單指晚上，還是包括白天？

昨天晚上在芙娜房間發生了什么？

沒出現在餐桌上的安茜，是不是遭遇了不幸？

尼爾都想知道！

既然想知道那就去做！好歹他也是在三個鬼堆里殺出來的人，在加上這次還有弗朗西斯跟著，爭取早點抓住線索，早點離開、盡量避免更多人遭遇不幸。

站到屬于芙娜的房門前，尼爾在心里這樣默默給自己鼓勁。

這時，弗朗西斯卻突然地在他身后提醒：“死亡才是他們的歸宿，并不是你來了他們才會死，而是你的加入讓他們多了一份逃脫命運的生機，如果你沒有來，他們是犧牲者，也不是最后的犧牲者。別讓無關緊要的人成為你的負擔，尼爾，他們不是你的責任?！?/br>
聞言，尼爾開門的動作一頓。

“……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尼爾?！?/br>
“……我不知道?！?/br>
“你知道，她死了，我也不會出手幫你，這次沒有特例?！?/br>
“…………”

弗朗西斯凝視他僵硬的后背，他想培養尼爾做珍珠般光澤閃耀又圓潤無暇的珍貴品，而不是一味在責任和人命面前畏縮的愚者。

雖然尼爾想要救更多的人，甚至說過全員生還這樣的話。

但弗朗西斯不會讓他這么做。

或者說，弗朗西斯不會給他那么簡單的歷練。尤其是在知道尼爾的弱點在這方面以后。

‘避開弱點的磨練不配稱作磨練?！?/br>
所以弗朗西斯讓使徒特意挑選了這棟在小妖精口中臭名昭著的紅玫瑰公寓。

還沒打開門，弗朗西斯就已經知道房間內是什么樣子的，也知道站在門前的尼爾嘴上說什么為了得到線索，實際對那個失蹤的人類抱有一絲僥幸。

而自己現在的話，無異于給失蹤的安茜下了死刑。

可弗朗西斯沒什么動搖的。

人類，在血族眼里是介于情人和食物兩者中搖擺的種族。

他一定會初擁尼爾。

他希望尼爾早點認清這一點。

而且哪怕知道一切，有能力救他們，弗朗西也不會出手，這從開始便是不變的規則，看似胡鬧實則心細如發的尼爾也從沒埋怨過。

雖然中間弗朗西斯為尼爾破例過幾次，可這一次，絕不會！

他急迫的想要尼爾快速長成。至于是不是過于嚴厲不近人情？

人類完成血族的轉變后，性格和一些觀念自然而然會產生變化，尼爾早晚會是最理解他、站在他身旁的愛人。

尼爾現在的任務就是將自己變的更好，讓他們成為最契合的血族伴侶。

哪怕千百年后教廷那群白癡真的將他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