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點了一首“生日快樂歌”。

他是出了名的五音不全，讓他唱歌還不如讓他罵人，保準比唱歌更加令人享受。

顧秋面無表情：“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

KTV里燈光很閃，顧秋正巧站在燈下，身上爬滿了跳躍的光點，沈一酌坐在暗處喝了口酒，臉上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以前他們還是學生的時候，生日過的很草率，不怎么去KTV，畢竟晚上價格翻倍，消費不起。大多是買些串兒酒兒去網吧包個小廂，樂呵樂呵，比較劃算，網吧老板跟他們老熟人了，生日那天甚至不收費。

回去的路上宋子秋就會哼哼唧唧生日快樂歌的調調，從口袋里掏出個紅彤彤的蘋果，塞進他的懷里，就當是過完這場生日了。

跑掉幾個調是常有的事，就像他們原本以為會這樣繼續下去的人生，不知不覺就會出現一些偏差。

同樣的生日快樂歌。

同樣的跑調。

沈一酌卻覺得好聽得不得了，甚至想錄下來好好保存。

事實上他的確這么做了。

在剛才屏幕上提醒下一首是“生日快樂歌”的時候，沈一酌就偷偷掏出手機，打開了“錄音”。

不小心失去過，好不容易失而復得，就會緊張得不得了，恨不得記錄下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顧秋面無表情地重復著同一個調調，隔幾秒還會跑走幾個，心里暗罵這歌怎么這么長，不是只有三四句的嗎……

終于結束，顧秋丟下燙手山芋似的丟調麥克風，借口去廁所洗了把臉。

唱一首歌果然能讓他折壽十年。

因為圣誕節將至的緣故，KTV里添了很多圣誕風格的裝飾，圣誕樹、圣誕老人、小鹿什么的，廁所洗手臺上也擺著一個紅彤彤的塑料蘋果。

顧秋想起什么，隨意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抄著口袋走向電梯，下了樓。

他記得KTV下面就有一家甜品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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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人也沒敢玩到太晚，畢竟大多是演員，流量也不算小，人還挺多，要是被拍到些什么，再被添油加醋抹黑幾句，傳些緋聞，公關都很難抹掉這段互聯網記憶，即使根本沒有什么。

娛樂圈就是這樣，沒辦法。

像沈一酌這樣轉行繼承家業從商的，自然不用太擔心這些，畢竟他已經不吃人設這碗飯了。

坦白了說，只要沈一酌不干違法犯罪、違背道德的事，不管做了什么都不影響他繼續輝煌。

哪怕他一天一個緋聞。

沈一酌自然不會一天一個緋聞，就算有，那也是和同一個人。

那個人現在就在他身邊。

要是可以，他現在就能打電話叫十個狗仔過來，懟著他倆拍照，再雇一批報社的，將這段美好愛情公布與眾。

送完那幾個姑娘，沈一酌車里就只剩下顧秋了。

顧秋自從那次喝醉之后就不敢再碰一點酒精了，今晚也就吃了些KTV的果盤、喝了些茶水。

“你家在哪？”沈一酌問。

他雖然送過一次，但是那回顧秋在他心里還是個有些煩人的牛皮糖，他自然沒太放在心上。

顧秋回了句那個小區的名字，靠在后坐有些昏昏欲睡，沈一酌車里的空調打的很高，太暖了，讓人精神有些迷離。

沈一酌打開導航定位小區，掃了后視鏡里的顧秋一眼：“困了？”

顧秋輕哼一聲，打了個哈欠，“挺遠的，開慢點，我睡會?！?/br>
語氣沒有半點兒客套的意思，十分的理所當然。

“好?！鄙蛞蛔脝∪皇?。

下著雪，晚上車子不是很多，沈一酌又壓慢了5碼速度，趁著紅綠燈看著車后人的睡顏有些發呆，直到后面的車子狂摁喇叭才反應過來轉綠燈了。

真希望一直這樣下去。

他不知道宋子秋車禍前在車子里是什么姿勢，臨死前是不是很痛苦，他也不敢去想。

宋子秋剛去世那段時間他總是做噩夢，秋老虎過后降溫降的厲害，他卻總是一身汗，心跳跟馬達似的，眼眶通紅，情緒崩潰。

現在，他終于回來了，雖然回來方式有些不同，但是……的的確確回來了。

會眼睛亮亮的看著他，會記仇，會有小脾氣，會翻著白眼跟他“對著干”，會把手里的草莓讓給他……

回憶里的人，夢里的人，終于完完整整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他希望他們倆能像這輛雪夜里的車子一樣，經過無數個紅綠燈和十字路口，穩穩當當、不急不躁地朝著目的地行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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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秋在夢里輕哼幾聲，揉了揉眼睛，發現車子已經停了，打了個哈欠半坐起身：“到了嗎？”

窗外是熟悉的景色，是他的小區，破破爛爛的，被雪蓋住倒是比往常好看了一丟丟。

“嗯，剛到?！鄙蛞蛔媚槻患t心不跳地撒謊。

“那……”顧秋舔舔嘴唇，指了指車門，“我先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鄙蛞蛔命c頭。

顧秋撓了撓頭，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禮物盒，遞到了他跟前。

沈一酌伸手接過，才發現里面是個綁著紅繩子和綠色鈴鐺的蘋果，十分可愛。

“生日快樂?！鳖櫱锍麖潖澭劬?。

一張祝福紙當生日禮物什么的太寒酸了，要是以前的宋子秋還好，簽名比較值錢，現在的白送別人都不要。

好不容易重逢，雖然沈一酌不知道他是宋子秋，但是這第一個生日總不能太敷衍。

一個蘋果，夠了吧。

不夠也得夠。

“謝謝?！鄙蛞蛔媚弥Y物盒的手緊了緊，有些抑制不住心里的酸甜，特別想把這人摟進懷里抱一抱，感受懷里的心臟的跳動和平穩的呼吸。

他……不能太急了。

會把人嚇跑的。

就在顧秋開門準備下車的時候，沈一酌突然開口：“不請我上去坐坐？”

顧秋一腳踏出車門，轉過頭來跟他四目相對，愣神道：“好啊，要來嗎?！?/br>
沈一酌就等他這句話了，解開安全帶、下車、關門、鎖車，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

顧秋隱約察覺出有些不太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將手插進口袋里往一幢走去。

天太冷了，那只小狗不在了，顧秋雖然沒事會隨便喂喂，卻也沒太放在心上，畢竟他收留不了它，對它太好也只是害它。

希望能安穩度過這個寒冷的冬天吧，等雪融化，等春到來，等草木蘇醒，一切就都煥然一新了。

走上樓道，沈一酌突然想起第一次來的時候喝醉了的顧秋演的那場“戲”。

那會他沒放在心上，只想著趕緊應付完醉鬼，將人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