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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去抱著季楠,“季楠,我們先從被子里出來好不好?先吃點粥好不好?”季楠兩眼無神,盯著床角的一小塊燈光照不到的地方發呆,那塊陰影部分,在季楠眼中就是一個巨形怪物,他在跟怪物對抗,無聲的對抗。稍晚些時候,方漸青和柯明海同時到達。聶庭捏捏眉心,“你們倆怎么會一起?”方漸青一見聶庭就來氣,哪哪都不順眼,一把推開聶庭往臥室走,“誰跟他一起,你的朋友跟你一個德性,不要把我跟他扯一起?!?/br>柯明海攤手,“樓下碰到的,季楠怎么樣?”“不太好?!?/br>方漸青輕喚季楠,喚了好多聲,季楠都沒給任何反應。聶庭心中千般愧痛,上前試圖搶奪季楠摟在懷中的棉被,“季楠,你最好的朋友來看你了,還有柯明海,他們都來看你了,你起來??!”季楠手死死攥著棉被,當成救命稻草的東西被人搶奪,季楠本能的跟著被棉被拽走的方向往前傾,聶庭沒控制好力度,大力拖拽棉被將季楠從床上帶起,撞向一旁床頭柜的角。一旁站著的兩人來不及阻止,眼看著季楠撞上床頭柜,聶庭心跳漏掉幾拍,趕緊抱起季楠,“怎么樣,有沒有撞傷?給我看看,痛不?”經這么一撞,季楠渙散的眼神逐漸恢復清明,他揉著額頭,茫然的看向方漸青,掃過柯明海,最后將目光落在聶庭臉上。幾秒后,季楠驚恐的連連后退,指著聶庭:“快走,快趕他走,不能讓他待在這里,快讓他走!”第36章離婚證季楠又被送進醫院,這一去,就是一個月,醫生想盡各種辦法,聶庭配合著,在病房里外擺滿了鮮花,每天都有季楠曾經交好過的同事、朋友過去看他,陪他賞花,陪他聽音樂,只是他不知道,這些朋友,都是聶庭出面懇請他們陪季楠的,不管怎樣,能讓季楠感受到溫暖,能讓他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人關心他就好。這一個月,聶庭只出現過一次,那次,季楠一見他整個人開始發抖,直往床角躲,聶庭無措的站在一旁,季楠在向他道歉,他說:“對不起,我不該喜歡你,不應該肖想不該想的東西,我現在不想喜歡你了,你放過我吧……”不,不是的,我喜歡你啊,我喜歡你!面對著崩潰的季楠,聶庭落荒而逃。他只能躲在窗外偷偷看季楠,看著他從不敢關燈,不敢開窗,不敢出門,到慢慢的關掉大燈,慢慢打開窗戶,再到慢慢走出病房,站到陽光下,每看一次,聶庭接受一次心靈的凌遲,每回想一次季楠受過的傷,聶庭都將自己靈魂扔掉油鍋炸一次,懊悔和心痛一寸一寸的蠶食著他,以至于最后,柯明海覺得聶庭也該心理醫生的治療。聶庭拒絕,他知道癥結所在,他也知道該如何面對,他要采用脫敏療法,越是逃避什么,越是要面對,比如季楠,他不能再逃避下去了。“喜歡你”三個字,聶庭只敢在心里吶喊,不敢說出口,這個時間,這個節點,說這種話,對季楠不公平。一個月后,接到醫生電話,季楠各方面已恢復,只是不能再輕易受刺激,聶庭去接他出院。病房內,季楠一臉平靜,“聶庭,放過我吧,我真的折騰不動了,離婚吧,算我求你?!?/br>曾經將他當成此生安穩的據點,不曾想無休無止的動蕩和不安皆來自于他,好像他什么都沒做,但所有輾轉難眠、肝腸寸斷,都跟他有關。聶庭手一抖,撞在柜子上,尖銳的痛感直襲心痛,泛起的痛一環連一環,“不可能!不可能離婚,我知道錯了,我補償你?!?/br>他看著季楠,季楠眸光里含著憐憫,無奈,難過,憂傷,唯獨沒有愛,那雙眼睛,從前總是追逐著他,見到他眸子里如揉進了燦陽,可是現在,他的眼睛里染了風雪,如同寒冬里的冰錐。“好,你不同意離婚,我離開,離婚只是給彼此一個交待,為這段關系劃上完整的符號,既然你不同意,我離開這座城市,我要走你是留不住的,聶庭?!?/br>人人都說聶庭無情,冷血,聶庭笑了,笑得眼淚滴在季楠手上,他是多喜歡這座城市啊,只要不開心,總會回他小時候住過的老房子門口待一待,從他家門口的小道沿著生滿雜草的花圃轉一轉,他說過,喜歡這座城市的每一點一滴,現在,他為了離婚,寧可離開待了二十六年的故鄉,他是多恨我??!“你……別走,”聶庭聲音啞得不成樣子,每吐出的一個字,都像刀子一般割裂著他的心,“我同意離婚?!?/br>應季楠要求,第二天一大早,兩人準時出現在民政局門口。聶庭看起來很不好,整個人渾身散發著兩個字:頹廢。反觀季楠,清爽,整潔,像朵即將綻開的月季花,明朗又耀眼?!白C件都帶齊了嗎?”季楠問。聶庭目光粘在他身上,馬上就要失去他了,只要踏進面前的那座門,他和他,再也沒任何關系,他們的名字再放在一起,也只有刺眼的“前夫”兩個字,但他更怕季楠真的離開,同一座城市,至少還能知道他的任何動向,季楠是決絕的,他并不軟弱,聶庭一直都知道,丟掉愛情的季楠,無堅可摧。“帶齊了?!?/br>“進去吧?!?/br>原來,辦理離婚手續是這么簡單,兩人各自簽名,各遞交單人照片,看著紅紅的結婚證被戳上“離異”印章,換上單人照的離婚證,聶庭的心跟著涼到底。走出門,聶庭問:“我送送你吧?!?/br>季楠回頭,笑了笑,沒直接回答,而是說:“聶庭,別這樣,你現在的表情,跟當初來辦理結婚證書時如出一轍,結婚時你不樂意我能理解,離婚你為什么還是不開心?”聶庭心又被刺中一刀,無話反駁,領結婚證時,他確實把嫌棄、厭煩等字眼直接刻在了臉上,但現在,他的難受也是真的。“我送送你吧?!彼终f。季楠后退一步,轉身向左邊走,“不用,謝謝,”頓足,他又轉身,“先不要告訴爺爺吧,爺爺年紀大了,不要讓他總為小輩的事傷神?!?/br>爺爺對他是真的好,從前季楠受欺負,爺爺總會讓人接過去山莊小住,教他養花,品茶,做人之道,在他十歲以后的歲月里,爺爺給他的溫暖,他從不敢忘懷。聶庭站在原地,怔怔得看著季楠消失在人流中,手中的離婚證,被他攥成一團。路過花店,買了盆月季,一種藤本科黃色系的花,名字季楠喜歡:金色陽光。方漸青看著季楠,他好像沒事兒人一樣,一派平和,淡定的給花澆水。“楠楠,你有什么打算???”季楠繼續打理著花兒,“找份工作吧,都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