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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尾那淡紅的暈晃到了白柏心底,像是在故意賣可憐。白柏深吸了一口氣,讓馮寧備了涼水沐浴,罕見地落荒而逃了。他像是帶著致命的誘惑,是誘人的罌粟,令人不禁產生一品再品的欲望。分明是癡兒的無心之語,好似令人上癮,是一腳踏入再無岸的沼。他總難以克制地在白榆身上放縱自己,沉淪于欲望的渦旋——他先是溺于其中,枉顧了人倫,甚至接回來放在干安殿,原是只想當個金絲雀養著狎戲,可現在心里卻愈發迫切地望他回應自己。冰涼的水溫令離巢的理智逐漸回籠,這是他罕見的沒有順著欲望解開白榆的衣帶。原以為不過月余自己就該膩了,卻彌足深陷,甚至開始期望他的回應——白柏心里愈發荒涼,甚至覺得自己過于可笑。他本就仗著白榆傻,欺他不懂,才換來了身體上的茍合,他若是不傻了……還會任由自己嗎?他會覺得惡心,會抵抗、會痛恨自己才是。“中秋吧,中秋為期,”他摸著手上那一圈齒痕,想著,“若是他不能好……便算了?!?/br>他還是私心更多一些,他只希望小傻子做他的籠中雀。白柏本是個走一步看十步的,卻不想在白榆身上栽了個大跟頭,竟也開始想一出是一出。第16章之后一段時日,燕神醫每隔五日施針一次,白榆黏糊著求了白柏兩次,沒奏效,便不再求了。燕神醫還給他開了口服的湯藥,每日早晚各服一次,白榆斗智斗勇的內容便從逃避施針變成了逃避喝藥。疼一時尚可忍一時,苦是絕對忍不了的。白榆哭哭啼啼,抽噎著道:“我不想喝?!?/br>白柏拭去他的眼淚,無動于衷:“再不喝我灌你了?!?/br>哭鬧沒有起效,他苦得眼淚都淌出來了,還是沒有用。白榆摸著自己的小腦袋思索起新的法子來,譬如他拖著等到有人找白柏時偷摸著把藥倒在盆景里,再把碗底的藥漬沾在唇上,擠兩滴淚,蒙混過關了好幾次——可惜好景不長,那盆景受不住熱湯藥的滋潤,死了。他倒藥一事“東窗事發”,挨了一頓狠cao。白柏一邊頂弄他,一邊咬耳朵問他還敢不敢了,指尖還不忘在他鈴口打轉。熱潮般的快感涌上,又得不到紓解,他只能抽著氣求白柏,說他再不敢了,以后一定好好喝藥。白榆老實了幾日,便“好了傷疤忘了疼”,全然忘了那日在榻上被翻來覆去擺弄得有多慘,又琢磨起其他法子來。可現在每次喝藥都被白柏親自盯著,他左右想不出法子,整日把“愁苦”掛在面上。但白榆的愁苦很快便被如煙連綿的瀟瀟秋雨打散了。接連幾日陰云密布,青瓷中的鯉魚吐著泡泡,淅瀝的雨珠從窗外滲進,哪怕殿內已經燃起小火爐給他驅寒,但秋雨帶來的陰冷好像刺入骨髓,白榆抱著膝窩在榻上,面色是一片慘白。哪怕白柏就在身邊陪著他,他還是渾身發著抖,雙唇一張一合,似乎在無聲地說些什么。白柏心疼極了,想攬住他給他取暖,誰知白榆一臉驚恐地推開了他,他目光茫然地看著四周,雕梁畫棟,瓊樓玉宇般,既陌生,又令他恐懼。白榆想找個地方躲起來,赤著腳踩到羊毛氈上,自己拌著自己跌倒了,幸而被白柏抱住了,才沒摔著。白柏將他緊緊摟在懷里,不容他掙脫分毫,摸著背安撫著受驚的小兔子,又喂他喝了驅寒的姜湯。白榆冰涼的身子這才漸漸回溫,他怕著怕著,又困極了,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手落在白榆蒼白的面上,白柏無端也生出了“恐懼”的情緒。他安撫著白榆時,好似能感受到他對金碧輝煌殿堂的厭惡與驚懼。他不知道是秋雨勾起了白榆關于什么的記憶,見白榆這副惶惶不可終日的模樣,終是嘆了口氣,手指微微彎曲,落在他哭紅的眼尾上。白榆像是做了噩夢,渾身還打著冷顫,喃喃著。白柏仔細聽了半晌,只依稀聽清“錯了”“知錯了”這樣模糊的字眼,并不真切。他見白榆還打著顫,便褪了外袍,翻身在榻上輕擁著白榆。白榆受不住寒氣,體溫卻漸漸升高,額頭相抵,白柏頓時皺眉,吩咐馮寧去宣太醫。太醫趕來得快,白榆還未燒起來,只是略微發熱,熬好了藥喝下,再歇息一晚便無大礙了。白榆昏睡著,喂的藥都從唇邊淌出,白柏只好一口一口渡給他,只是白榆潛意識里還推拒著藥味兒,伸著舌往外抵,兩人唇舌短暫相碰,是個伴著苦藥味澀味的吻。白柏眸光深沉地落在白榆潮紅的臉上,伸手在他臉上摸了摸,指尖便發起燙來。他將空碗給了宮女,重新擁著白榆躺下。那邊太醫看得一愣一愣的,退到了偏殿,掐著時辰再去給白榆把脈。白柏擁著他,拉上了被褥,給他蓋得嚴實,時不時探著他額頭的溫度,見慢慢發了汗,才舒了口氣,心中大石落地。秋雨纏綿整夜,打落一地金葉。殿內新添置了好些個小火爐,燒得殿內暖融融的,唯有雨絲帶來一些涼氣。白榆迷迷糊糊著,睡得并不深,偶爾醒了,也渾身酸軟,一個勁兒地往白柏懷里蹭。白柏擔心著他,也睡得不安實,被蹭了幾下便醒了。他將手伸進白榆的衣衫,順著脊骨撫摸著,蹭著細微的汗,似有安撫之意。白榆靠在他肩上,這才又漸漸生了困意,倒頭睡著了。待白榆悠悠醒來時,天色已經轉晴,他渾身綿軟,提不上力氣,被白柏喂著將就地喝了幾口粥,又病懨懨地躺下。帶著寒氣的秋雨停了,他的驚懼便也停了。白榆翻了個身,繼續瞇眼淺眠著,他在榻上扭了扭,沒等來自己的哄睡待遇,又睜眼,雙眸剪水,望著白柏。白柏被他看得心猿意馬,故意問道:“怎么了?”白榆還變扭著,嘟囔著嘴又盯了他一會兒,小聲道:“摸摸我……后背……”白柏笑了聲,撩開他的衣擺,探手進去,粗礪而帶著厚繭的手指在光滑的脊背上撫摸著。白榆這才閉了眼,哼哼唧唧地享受著。白柏耳語著:“怎么還跟個小孩子一樣,要摸背才肯睡?”白榆不吭聲,熱氣噴薄在耳側,勾得他有些心癢。他背對著白柏,被摸得舒服了,才睡意昏沉地小聲嘀咕:“喜歡你……才讓你摸的?!?/br>白柏沒聽清,只當他又在嘀咕著夢話,一直到白榆睡熟了,他才撤了手。他不免想起白榆小時候,睡前總是纏著他,黏黏糊糊地說要摸背。他自己幼時沒享受過這種待遇,府里其他孩子也未曾找他要過這種待遇,還特地問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