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蹄子,有的下半身是魚尾。神殿并不大,在中間有著一道螺旋形狀的臺階向上升去,被可怖的雕塑和花海環繞著。盛萬被放在了臺階上。年老的祭祀跪倒,干癟枯瘦的薄薄肌rou蒙出骨骼的形狀,青筋扭曲得如同鉆動的蜈蚣,長袍空落落搭在她的身上,看起來下一刻就會因為喘不過氣來而猝死。她的面上卻全是狂熱的亢奮。女祭司雙手高高舉起,大聲疾呼。“請為神獻上祭品!”她身后齊刷刷地跪倒了一片人,他們喊道:“請將純潔的神之圣物,奉獻給撼地神?!?/br>唯一沒有跪下的人是米諾斯國王,他站在臺階的更高處,等待著盛萬向著他走來。盛萬回頭看了一下,確定自己身后也沒別的路可以走,后面的路都被趴在地上的人群給堵上了。他只能順著臺階慢慢地向上走去。這應該就是之前所說的花月節的祭祀儀式了。米諾斯始終都不快不慢地走在盛萬前面一步的距離,不遠也不近。盛萬跟在他的身后,看見胸口的藍寶石將男人蒼白的皮膚染上愛琴海海水一樣的蒼藍。他勁瘦的腰肢被珍珠腰帶束縛,腰側的肌rou在行動時扭轉出絕妙的紋理。他走在盛光里,像是一位完美的神靈。隨著盛萬向上走去,他身下的光亮越來越強,甚至已經到了看一眼就會被刺-激到落淚的程度。他瞇著眼睛繼續往前走,終于兩人走到了臺階的終點,神殿的至高之處。整座克里特島的日光似乎都被匯聚到了這里,身下匍匐在地的大祭祀和人民已然消失在白光里。原來不僅黑暗能讓人迷失方向,極致的光明也能。在至高之處,沒有供人膜拜的神像,也沒有祭壇。只有一株兩尺高的嫩苗舒展著葉片吸收著陽光,葉片是黑色的,上面的紋路則是血一樣的紅。盛萬問:“這是什么?”“這是神的召喚。來,阿里安德涅,不要怕?!泵字Z斯輕聲呼喚著他。他握住盛萬的手,將兩人的手指共同按在那株詭異植物的根莖上,從那株植物的根部上裂開一道口子。一張細長彎曲的小嘴從里面伸了出來,露出細密的尖利牙齒,一口咬下。一陣疼痛從指尖傳來,盛萬嗚了一聲。在他的眼前,那一株低矮的植物開始瘋狂地生長,迅速竄到了一人多高,并且還在繼續向上生長。從主枝上竄出無數雜亂的柔軟藤蔓,章魚觸手一般向著四處開始蔓延,妄圖纏繞住可及范圍之內的一切生物。身嬌體弱的小公主盛萬被迅速捕獲,他能感覺到藤蔓粘膩的觸覺,它們在他的皮膚上緩緩游走。手臂和大腿都被束縛住了,同樣被束縛住的還有國王米諾斯。他們二人的身體被捆綁在一起,貼得很近,光越來越強烈了。盛萬感覺他們好像在緩緩上升,整個世界開始發光,如同一個巨大的電燈泡,他們是陷在其中的兩個不斷旋轉的黑色飛蛾。“哈?這是…怎么回事?”盛萬不得不閉上了眼,淚水從眼角流出來。米諾斯海藍色的眸子安靜鎮定地看向他,低頭輕柔貼上盛萬汗濕的額頭,揩去他眼角的淚水。“你知道,怎么成為神靈嗎?”盛萬一臉拒絕:“不知道,不感興趣,別說了?!?/br>米諾斯卻還是繼續說了下去。“首先,要使rou-體迷狂,而后要使精神譫妄。你要崇拜偉大的撼地神,以祂為尊,卻也要號令祂,掠奪祂?!?/br>米諾斯的氣息消失了,仿佛從一個活人徹底變成了一尊冰冷的石像。光從他的身后來,米諾斯被藤蔓纏繞住的蒼白手臂泛出隱隱的青色,繼而開始發黑,終于也變成了那漆黑藤蔓中的一條。他的另外一只手也變成了藤蔓,雙腿扎入地面里,蔓延出細長的根莖。盛萬感覺從身前那人的側胸處生長出短小的長滿鋸齒的葉片,如同鳥翼一樣張開,將他抓在懷中無法脫離。透過迷蒙的淚水,他窺見國王佩戴在前胸的海藍色寶石被浸染上烏黑的粘液,不再透徹的表面折射出他現在衣冠不整的狼狽樣子。他陷在無數漆黑扭曲的藤蔓中,是純白的無知祭品。“阿里安德涅,你是百年來唯一出現的圣女,撼地神在此間的行走代言人。你本身,就是最純潔最不可觸碰的圣物?!?/br>藤蔓扭動,將二人身上一切的配飾都簇擁到盛萬的身上,惡意地在他的皮膚上壓出紅印。一條細碎的金鏈被蒙上盛萬的臉,磨蹭轉動,勒進唇齒之間,將上揚的唇角壓成直線。盛萬崩緊了臉,舌尖盡力撥弄,卻始終無法將那條硬冷的鏈子吐出。米諾斯的眼睛中懸浮著古怪對稱星圖,臉上現出一層扭曲的空間,只看一眼便令頭暈目眩。明明他的嘴唇沒有動,卻有聲音乍然響起,聲如雷鳴。“而膽敢用骯臟的手觸摸純潔圣物之人,只有兩種結局?!?/br>那或是神靈或是怪物的東西垂首,咬住了盛萬口中的金鏈。盛萬已然無法看清楚那東西的面容,耀目的彩光將眼前的一切都遮蓋住。“為神而死,或者是——成為新的神?!?/br>唇間一松,金鏈斷裂開,順著胸口滑落下去。更柔軟的東西侵入了進來。作者有話要說:抱歉TAT,最近更得好少。·接下來雙更幾天補償下,你們還會愛我的對嗎?·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落兮、小葵花10瓶;by_溫嶼7瓶;祭兮、枯犬5瓶;莫笑酒渾4瓶;囡囡2瓶;白白1瓶;第87章米諾斯迷宮(九)即使人類的理性處于昏睡之中,他們的恐懼卻是始終清醒的。任何達到頂點的東西都會讓人恐懼。神是人的極致,畏懼神的人將會畏懼一切的東西,無論是天空還是海洋,無論是陰影還是光明,無論是聲音還是寂靜。但是對于盛萬來說,任何的恐懼都是不存在的。對別人來說無法抑制無可名狀的恐懼,對他來說不過是一陣令人心情暢快的極致歡樂。他愉悅地閉上眼睛,享受著恐懼。緊接著眼瞼也無法遮擋那強烈的光線。眼球好似兩顆被摳出的玻璃球,無法躲避地暴露在強烈的光線之下。細軟的東西攀附上他的全身,束縛著他。冰滑的舌尖侵入他的口腔之中,挑逗著他敏感的軟顎,那舌尖伸長到不可思異的程度,甚至觸碰到了脆弱的咽峽。這到底是個什么東西?他尋思。“我是這世界,是你夢中的世界,是你身在的世界?!?/br>似乎是讀懂了他的心思,那聲音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