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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先生——李先生!”小學徒打了個呵欠,虛虛將視野撐開一絲縫,目光虛浮地在滿地積水上一探,果然無人。已經斷糧兩日,誰還有力氣如此造作?何況明顯還是個女人!不如繼續睡去。浮腫的眼皮剛搭上,便觸火似的倏然睜開,瞳孔不可置信地一縮。剛才那是……腳步聲漸漸靠近。他幾乎連滾帶爬地找到李隱舟,攀著他的肩膀使了吃奶的勁搖動:“先生,先生!真的有人來了!”李隱舟在半夢半醒間不耐地睜開眼。一道瘦而干練的身影便投落下來。雨不知何時已經歇下,一碧如洗的晴空刺目地映入眼簾。明光熠動在來人身上。那女子雙手叉腰,柳眉倒豎,聲洪如鐘,一字一句將迷夢中的人震醒——“我乃魯肅偏將軍的夫人,今奉將軍令,募民之富而義者,開倉捐銀,振貸災民!”作者有話要說: 補昨晚的主角武力值其實沒提高多少,主要是權兒給的匕首質量太過硬了(bushi,,第103章李隱舟上次見魯夫人還是建安二年,曲阿水畔。說起來也是小事一樁,他在看病之余略耍了個心眼幫魯肅夫妻二人重修和睦,也借機找魯子敬討了個人情債。算來足有十二年之遙。一輪時光翩然擦過,歲月在她的眉間勾畫出數筆細紋,年輕時候那股橫天橫地的銳氣在水鄉里滌蕩過,也漸顯出溫柔而堅韌的內里。魯夫人的一席話似驚雷炸開了噩夢。李隱舟早料想她必來,卻沒想到她能打著這個旗號。莊稼連年歉收,又遇天災,哪有所謂“民之富而義者”?老百姓自己能度過難關就不錯了。唯一還有余糧以應的,就僅剩吳郡世家豪族。自那年平亂,世家半數傾覆幾近凋零,心灰意冷者眾多,即便是太守朱治也未必有本事說動他們開倉贈銀。但魯家不同。魯肅半生慷慨豪邁,吳地受之恩惠者眾多,就連年輕時的周瑜都曾借他的糧應急,若起振臂一呼,自有四方百應。那些年施下的善意隨著水脈播散開,歷經風雨,成參天的樹,終還給他一片蔭蔽。出發之前,李隱舟就算過一筆賬,治好一個人的花費足夠養活十個壯丁。朱治固非惡吏,但也絕不是什么圣人,當斷即斷,不會給他們太多時間消耗。所以他立即寫信令董中送給魯夫人,請她出手襄助,就當還昔年魯肅承諾的人情。而她也果然來了。李隱舟疲憊地仰在地上,長長呵出胸口凝聚的冷氣,松弛著目光看重云暴雨后的天色。明媚的天光薄灑下,將濕冷的山嵐驅散開,露出湛藍的天空。云也舒開。他緩緩搭下眼簾,撐著手臂正欲起身,一角滾著泥的裙邊飄入視野。下意識地眸。一雙比雨后藍天更清澈的眼微彎著,與他的視線正正撞上。孫尚香解開披在身上的蓑衣,蓋在他泡得七零八碎的衣衫上,笑道:“李先生已經夠辛苦了,現在換孫先生來了?!?/br>她一身素衣已染得渾黃,白皙的臉上糊了好幾道泥水印,一頭黑漆漆的發隨意拿木枝捆了捆,從頭到腳全無半點孫家嫡女的體面。想也知道是自個兒逃出來的。李隱舟不由啞然失笑。朱治怕是胡子都要氣歪了。一面笑,一面搭了她的手起身。凍僵的身子踉蹌了兩步才略站穩,左腿后知后覺地迸出鉆心的疼痛。“不妨事,天太冷了?!彼麚屧趯O尚香關切之前趕緊掐斷這個話題,擰著眼皮瞧了瞧城門口的情形,“城里還好么?”這個城指的是自然是吳郡的主城,而非眼前的荒城。孫尚香笑容淡去,嘆了口氣:“雨剛停住沒幾刻,大水沖潰了堤壩,淹死了許多人。眼下糧食損失慘重,朱太守正緊急從其他郡征糧——可其他郡也正自顧不暇,前線又那么吃緊,誰也分不出余糧了,都在告窮呢?!?/br>想也知道如此,吳地不僅臨江,卻也有一面臨海,風暴一旦登陸,人的力量便渺小得卑微。城門外遙遙可見黃水慢漲,幾艘小船落葉似的飄在上頭,董中正指揮著兩個魯家家奴搬動上面的糧食。這樣天怒人怨的時候,魯夫人能借得物資渡水而來,委實不易。李隱舟收回視線,問孫尚香:“你怎么與魯夫人一塊來了?”孫尚香道:“我翻/墻逃出府里的時候撞上了守衛,慌亂中就闖進了張氏家里。沒想到魯夫人正在張家借糧,她替我當堂痛斥守衛,我便趁亂躲了起來,后來扮作她的侍女混出了城?!?/br>兩人一拍即合,踏著小舟便來救人。想及魯夫人怒罵官兵的潑辣場面,連孫尚香都露出欽佩之色,難怪能把魯肅將軍治得服服帖帖!說到此處,她也好奇極了:“阿隱,我在路上聽夫人說了你們當年的事情,可你怎么敢押她一定會履行當年的承諾,還能借來糧食?”“這個嘛……”李隱舟沐著微寒的風,目光淡淡從揚眉呵斥著小兵的魯夫人身上掠過,不由笑,“她可是魯肅的夫人啊?!?/br>一個能讓魯肅傾心相待、尊敬如賓的女子,又豈能是背信棄義之徒?一諾千金。……幾人整頓了物資,令小兵嚴加看守。雨積了一地,秋風吹起漣漪,一格一格錯落的廢屋中透出數雙欲言又卑怯的眼。學徒已將這幾日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地在孫尚香哪里告了個遍,悲憤地勸她一同離開:“朱太守做的太對了,您也別管這些蠢人了,和我們一起離開吧?!?/br>孫尚香若有所思地瞟向縮在屋子里的病民們。一道道幽深的目光皆訕訕退回了暗中。李隱舟立在街頭,一身蓑衣壓著單薄的背影。亂風迷眼,視野中爍著晶瑩的光點,他的身影越來越模糊,出離了那年輕俊秀的軀體,剝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