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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硬地拽出了走廊。空落落的庭院只剩下兩個各有打算的年輕人,爛漫的日光瀲滟流轉,卻徒惹寂寞。李隱舟在欄桿上坐下,無意賞光,正在腦海里措辭,卻聽陸遜先開了口。“孫將軍也想促成這樁婚事?!?/br>這個也字就已經表態。李隱舟遙遙望著三人逐漸消失的別扭背影,不禁疑惑:“顧少主不是一向有這個心思,怎么今天如此反常?”陸遜將方才顧邵的話轉述給他,李隱舟聽得額角突突地抽動。顧邵愛惜、尊重自己的意中人,這一點很值得夸獎,但非要傻乎乎等到二十歲,黃花菜都涼了。不禁有些嫌棄這位聲名在外的小文豪:“他就不知道先和孫家定下婚約么?過幾年再嫁娶不就兩全其美了?!?/br>陸遜神色卻并不那么輕松。他展開廣袖,取出一卷竹簡遞給李隱舟:“他父親顧公來信,希望他能娶我的長姊,陸、顧兩家世代聯姻,不可在我們這一代斷了往來?!?/br>李隱舟逐字逐句地讀下去,信里雖然是與陸遜這個家主商議的意思,但口吻間滿是長輩不容分辯的頑固。顧邵的父親顧雍娶的是陸康的女兒,按理顧邵該娶陸績的女兒,不過這個小小的從父比他們還年幼,所以唯有從陸遜的姊妹中挑揀了。這樁左右為難的事就撂給了陸遜。孫策和顧雍同時表明聯姻的意圖,選擇答應任何一邊都是一種表態,世族的眼睛日日夜夜盯著年輕的家主——陸康的死可以一時撲滅他們心頭的疑火,但陸遜作為新任家主的態度才能夠證明他究竟向著何人。另一邊,和沉靜穩重的陸遜截然不同,孫策的作風素來霸道干脆,既然陸遜已經選擇了和孫家合作,他就不會給陸家與世族繼續同氣連枝、勾連共生的機會。江東世家這塊硬骨頭他要一個個拆開吃。所以孫家一旦擺脫袁術的控制,不再有后顧之憂,他就立即用這種還算和軟的方式逼陸遜表態,先把陸家從世族中瓦解出來,再挨個蠶食剩下的家族。難怪連陸遜都感到為難,不僅要顧全兩邊的顏面和立場,還得照顧弟弟傻乎乎的心事,龐然大族的家主不是那么好做的。陰涼的樹影和明麗的日光錯落交織,和風將他的眼神吹拂得忽明忽暗。李隱舟撂下這卷竹簡:“所以最后顧少主是因為這個,最后決定還是幫你先應付世族?”“不,我沒有告訴他?!标戇d閉上眼,“世族和將軍想知道的不是他的選擇,而是陸家?!?/br>風不知何時止住,庭院里一派寂寂無聲。“既然他不知道背后的局勢……”李隱舟似想到什么,眼神如急電驟轉,一響無言。許久,才哭笑不得地張口:“他不會是誤會了什么吧?”陸遜倏忽睜眼看他。眼里明晃晃和顧邵同樣的想法。李隱舟攤開手,眨眨眼,第一次覺得這位少年老成的家主和顧邵也有半斤八兩的時候。他望著天邊舒卷自如自如的云,不由笑出來。“阿香只是和我說,她想留在吳郡和我學醫術,特別是婦人病,她一個女孩子總比我方便些。雖然孫老夫人未必會同意,不過……”他眼眸驟狹:“孫家也不會久在江都了吧?”按孫策這樣如烈火燎原的架勢,封侯也不過今明的事情了。世人津津樂道地猜測著孫策將被封去哪里,多數仍壓定江都,畢竟這時候的吳郡還有個名義上的太守,廬江郡也被言而無信的袁術分給了別人。只有李隱舟很清楚,孫策的封地是什么。東吳的霸主當然是吳侯。所以孫策的宏圖大業,起于廬江,而最后會從吳郡延展開去??此茖幒挽o謐的世外桃源,很快就會成為江東四方水脈交匯的中心城市。他狡黠一笑,眼睫交錯濾下細細如齏粉的陽光:“總歸就一兩年的事情,我們先找個借口拖一拖,萬一孫家遷來了吳郡,那阿香留在吳郡不就理所當然了嗎?到時候就算是世族也不敢違拗孫將軍的意思吧?!?/br>這個萬一不是猜測幾率的萬分之一,是萬分肯定的唯一可能。李隱舟并沒完全劇透將來的歷史,對方肯定也能分析出來。陸遜目光隨他遠望重云,從微微的愕然到平和再到深思,最后凝為肯定。“將軍勸陸氏落于吳郡,又安插朱深于內,一同與現任太守制衡,必然早就有了定奪?!彼?,“彼時就算不聯姻,世族也能看出端倪,所以陸家只用再遮掩這兩年?!?/br>而到了那個時候,孫氏在江東的地位便更不可同日而語,以孫策不服就揍的暴脾氣,估計也沒有沒人敢在他眼皮底下的吳郡對陸家發難。同時陸家能安然無恙、甚至在風雨飄搖的世道中繼續堅/挺,將會孫家成為展現給世族最好的招安范例。軟硬兼施、威逼利誘,這八個字對于孫策而言可是爛熟于心,且得心應手。所以總而言之對如今的陸家而言,就是一個拖字訣。既不能轉頭回到世族的懷抱背叛如日中天的孫策,也不能如孫策所逼迫的那樣與世族拆解開導致自我削弱,所以兩邊誰都不能答應。陸遜把眼眸轉向李隱舟。忽然露出熟稔的溫和笑容。李隱舟似感應到對方的意圖,謹慎地往后貼了貼:“你不會是想……”對方眼神一派溫良謙遜:“我記得昔年孫氏遷往江都郡,老夫人想帶走你們師徒二人,不想張機先生驟然病危,才不得已作罷?!?/br>陸遜提起廬江城那出戲碼,顯然不是為了敘舊。當初裝病那點小伎倆怎么可能騙得過他。然而拿人手短,不光自己以前拿了太守府的書,如今暨艷也蹭著人家陸績的課,這兩年承蒙陸家關照,才在吳郡過得順風順水。他咯吱一聲磋磨牙齒,幽怨地嘆口氣:“少主不想顧少主煩惱,但卻總是讓我為難?!?/br>陸遜聽到“為難”二字,不僅沒有表示出該有的同情和愧疚,反而萬分坦蕩地回視他,聲音似跳躍的風,帶著輕笑一字一頓復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