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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立刻看向太子諸兒,太子諸兒面色鐵青,咳嗽了好幾聲,差點給嗆死,說:“絕無此事!絕無此事??!天子萬勿聽信jian人讒言,我等……我等齊聚于此,是因著……”太子諸兒沒想到天子這么不給面子,一上來直奔主題,開門見山,因此沒有準備,現成編纂謊話,說:“我等齊聚于此,是因著我齊國國君過世,各位國君都是君父的至交好友,因此……因此到齊國來幫襯幫襯,安撫民生的?!?/br>“原是如此?”姬林明知故問。太子諸兒使勁擦汗,說:“是是是,只是如此?!?/br>他說著,連忙打岔,又說:“承蒙天子和各位國君賞臉,我齊國國君逝世,國不可一日無君,大家今日齊聚,正好為我齊國選出一名名正言順,血統純正的國君,待國君即位,也好為天子盡忠盡職,肝腦涂地!”太子諸兒故意強調了名正言順,血統純正,不就是告訴大家,自己才是最名正言順的齊國繼承人么?鄭伯寤生坐在營帳中,他是個不茍言笑之人,自從十三歲即位以來,甚么樣的大風大浪沒見過,自然養成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習慣。此時鄭伯寤生卻揚起一個笑容,說:“如此說來,寤生聽說祁太傅乃是齊國正統,先齊公的親弟弟,祁太傅為人正派,又是天子的授業恩師,名聲遠播,仁義為懷,倘或祁太傅能繼承齊國大統,想必天下歸心,天子信任呢!”天子送給了鄭伯寤生一個上道兒的眼神。太子諸兒心中警鈴大震,因為鄭伯寤生說的都是對的,祁律的名聲遠播,已經是天下名士,如果他想要爭取齊國國君的位置,自己這個太子都要退位讓賢。但太子諸兒不甘心就這樣退位,硬著頭皮干笑說:“鄭公您說的十足有道理,祁太傅乃是我的叔父,我齊國能有這樣的名士,當真是榮幸萬分,只不過……”太子諸兒開始推進自己的計劃,他心里是打了底稿的,按照偷偷議會的說辭,開口說:“只不過,這國君講究的是民心,依照諸兒來看,為了公平起見,不如請天子做個見證,大家歃血為盟?!?/br>天子“哦?”了一聲,說:“如何歃血為盟?”太子諸兒把計劃說了一遍,在場眾人之中,有很多齊國的繼承人,例如祁律乃是齊侯祿甫的親弟弟,公孫無知乃是齊侯祿甫的侄兒,而公子糾和公子小白也是齊侯祿甫的兒子。齊國是東方國家,沒有中原那么注重長子,中原地帶一般都是長子繼位,不過齊國也有很多幼子即位的傳統。若說太子諸兒是太子,但齊國其實有兩個太子,除了太子諸兒之外,還有一個形同太子,甚至日常服飾都要比太子精貴的公孫無知,所以說實在的,大家都是公平競爭。太子諸兒照招了招手,讓人捧上幾個玉敦來。玉敦乃是古時候的禮器,很多人必然聽說過一個成語——歃血為盟。這玉敦便是歃血為盟的禮器,乃是玉做成的容器,將血滴在里面,然后合起來保存。寺人捧上玉敦,放在幕府的案幾之上,太子諸兒便說:“這里有兩個玉敦,諸兒不才,乃是君父親封的太子,但亦知道自己年輕,壓不住頭等,沒有叔父賢明優秀,因此今日便做個陪襯……”一只玉敦放在太子諸兒面前,另外一只玉敦放在祁律面前,太子諸兒說的公平競爭,就是請各個國家派出使者,支持哪一派,就把牛血滴在哪一只玉敦之中,完成歃血為盟。太子諸兒依照計劃行事,假惺惺的說:“天子乃我天下之主,因此請天子做個見證,想必諸位國君都沒有甚么異議罷?”天子輕笑一聲,說:“寡人也沒甚么異議?!?/br>太子諸兒聽姬林這么說,狠狠松了一口氣,又說:“那么剩下來便是魯國、鄭國、莒國、衛國和我齊國,各位國君支持哪一派,便把牛血滴在哪一只玉敦之中,天下歸心,這樣遴選而出的齊國國君,必然德才兼備!”太子諸兒信誓旦旦,其實他早就算好了,天子做了見證,那么洛師的一票就是中立票,不作數的。剩下來的鄭國和魯國,就算是臨時倒戈,也只是兩票,而莒國、衛國和齊國,大家都說好了,全都遴選太子諸兒,這樣三比二,穩穩妥妥的贏!太子諸兒臉上劃過一絲獰笑,這一場遴選,自己贏定了!祁律眼看著太子諸兒十拿九穩的笑容,不由也笑了笑,太巧了,祁律心中也是這么想的,這一場遴選,自己贏定了……大家對遴選都沒有甚么異議,十足公平,便開始遴選了。寺人捧上牛耳,這古代的歃血為盟,都是用牛血歃血,鄭伯寤生第一個動作,毫無意外,就見他揮了揮袖袍,旁邊的祭仲立刻起身,恭敬的將鄭國的牛血滴在了祁律的玉敦之中。滴——一滴鮮血落入雪白的玉敦,很快覆蓋了圓潤的玉敦底部。太子諸兒十足不屑,轉頭去看魯公息,魯公息本是齊國太子一派,只不過今日公子翚沒有來會盟,魯公息人單力薄,如果得罪了天子,往后的日子不好過。魯公息嗓子滾動,忍讓再三,迎上了祁律笑瞇瞇的眉眼,心里雖然好氣,但最后還是擰不過,多一事不是少一事,而且看祁律這個表情,今日的贏家,必然是祁太傅了,總不好用胳膊去擰旁人大腿。于是魯公息在祁律“威脅”的目光下,親自起身,將牛血“滴答——”一聲,滴在了祁律的玉敦之中。已經是兩滴牛血。太子諸兒卻不著急,毛遂自薦的將齊國的牛血滴在自己的玉敦之中,轉頭去看莒子。莒子站起身來,大步走過去,一派“豪氣”,滴答一聲,將莒國的牛血,滴在了太子諸兒的玉敦之中。很好,如今已經是二比二平手,最后一票,也就是衛國的一票,至關重要,也就是絕對性的一票。太子諸兒笑的十拿九穩,仿佛自己已經是衛冕之王,轉頭去看衛侯,還催促的說:“衛公,只剩下您這一滴血了,請罷!”太子諸兒人卻忽略了,衛侯的面容慘白一片,戰戰兢兢,他端著牛耳站起來,整個人都不住的在打顫,一步一晃,幾乎要跌倒在地上。衛侯磨磨蹭蹭走到幕府的案幾邊,面對著太子諸兒的玉敦,高高舉起手來,手卻不停的打顫,就在太子諸兒滿心歡喜,臉面興奮到扭曲之時……滴答——“嗬??!”牛血滴在玉敦之中的聲音,伴隨著太子諸兒狠狠的抽氣聲,隨即是太子諸兒爆發出震驚的怒吼:“衛公???您在干甚么?!你滴錯了??!血!那是祁律的玉敦??!”第181章非你莫屬太子諸兒本十拿九穩,眼看著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