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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年代呢。天子現在的勢力如日當空,很多人都盯著天子的一舉一動,唯恐雞蛋里挑不出骨頭,因此祁律也是為了天子考慮。姬林一聽,心中不樂意了,他能不明白這層道理?只不過心里還是酸得很,倘或自己不跟著,又不是很放心。姬林的眸子微微一動,說:“是了,那寡人遣另外一個人,跟隨太傅前去探看黑背,再合適不過了?!?/br>天子很快讓寺人把虎賁郎將石厚找了過來。石厚乃是虎賁郎將,便是黑背的頭頭兒,如果他去探望,合情合理,也不會不妥。最重要的是,石厚還能給天子打小報告,作為天子的眼線和耳目。天子暗暗囑咐了石厚幾句,便讓石厚跟著祁律去了皋門。祁律和石厚一并子來到皋門,今日是黑背最后一日養傷,其實黑背身強體壯,傷勢差不多都好了,只是他大哥黑肩一定要讓他養足了日頭,決不可怠慢,恐怕往后里留下了病根兒,等到年紀大了反而受罪。祁律叩門走入屋舍,黑背一看到祁律來了,因著上次食了祁律所做的毛血旺,已經不那么生分,竟還十分歡心,說:“祁太傅,您怎么又來了?”黑背這才看到后面跟著的虎賁郎將石厚,趕緊作禮,說:“卑將拜見石朗將!”石厚點點頭,說:“不必多禮?!?/br>祁律對黑背說:“聽說你的傷大好了,律前來看看。旁人若是挨了這四十有五的鞭笞,不死也要落下殘廢,小君子的身子骨便是不一般,沒有三日,竟然已經大好了?!?/br>黑背撓了撓后腦勺,笑著說:“嗨,我大哥也常說,我這身子骨就跟牛一樣壯,不礙事兒的,有勞祁太傅又走一趟,黑背心里實在過意不去?!?/br>祁律笑得一臉“老謀深算”說:“咱們都這般熟絡了,還叫甚么祁太傅,聽著怪生分的,我與你兄長也算是熟悉,不若……你喚我祁大哥,如何?”黑背一聽,趕緊拱手說:“黑背只是區區一個守門,如何敢高攀太傅呢?”祁律說:“甚么守門不守門,甚么太傅不太傅?今日你若不喚我祁大哥,倒是顯得律一頭熱了?”黑背也沒有了法子,點點頭,稍微多看了一眼祁律,隨即這才說:“祁、祁大哥?!?/br>黑背身材高大,肩膀寬闊,長得一副將才模樣,但面容還是能隱約看出黑肩的影子,帶著一些俊美的線條,喚祁大哥的時候稍微有些生澀,還打了個磕巴,而且不知是不是祁律眼花了眼,總覺得小狼狗剛才好像臉紅了?石厚在一面看著,他的任務就是旁觀,然后將祁律探望黑背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轉達給天子。石厚這么一看,唇角登時一跳,祁律以為自己看錯了,石厚可沒看錯,黑背方才確實稍微有些臉紅,還偷看了一眼祁太傅。石厚挑了挑眉,心中暗道,有趣兒的很呢。石厚很快就把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轉達給了天子,當然了,黑背臉紅的事情也說了,完全不需要添油加醋,天子已經日常一酸,又在苦水之中遨游著。天子心中警鈴大震,怕是祁太傅又在不知不覺之中,就把黑背給撩了去,就像日前的公子萬一樣,實在是不得不防。祁律壓根兒不知自己撩天撩地,和黑背成功的攀上了親之后,第二日便歡歡欣欣的去坐班了。今日祁律在政事堂當班,中午之時其他人都去用午膳,祁律準備一會兒子去路寢宮的太室,和天子一起用午膳,卿大夫們陸陸續續離開政事堂,只留下祁律一個人還坐在班位上,正在認真的翻看簡牘。其實并非祁律特別用功,加班加點,而是因為這卷簡牘上有很多“生僻字”,都是祁律不識得的,因此讀的有些慢,微微蹙眉,準備做上記號,一會子到了路寢宮,問問天子這些字怎么讀。祁律正在“用功”,便聽到踏踏的腳步聲,有人走了進來,便聽到很是親切,且十足活力的一聲“祁大哥”。祁律抬起頭來一看,沒成想是黑背。黑背今日“復工”了,一身黑甲戎裝,更襯托著身材高大,威風凜凜,一股子年輕的氣息撲面而來,果然是活脫脫的小狼狗。黑背提著兩個大合子走進來,“咚!”一聲放在案幾上,說:“祁大哥,多謝你前兩日來探看我,我今日特意來給祁大哥送回禮了?!?/br>祁律客套的搖手,說:“送甚么回禮?律是圖這些回報的么?律……”他大義凜然的說到這里,黑背已經將合子的蓋子掀開,一股子香氣撲面而來,竟然是花椒!滿滿一大合子的花椒,幾乎冒尖兒,而且品相特別好,香氣芬芳極了,都是市面上難見的寶貝。放在現代,其實花椒也不便宜,勝在用量少,日常也不會吃窮了自己。但春秋時期的花椒,那簡直是寶貝,比黃金還要金貴,祁律又是特別喜歡花椒的人,所以放在春秋時期,祁太傅如此奢侈的用花椒,的確會被吃窮。最近祁太傅家里有點周轉不開,還要給獳羊肩發工錢,于是祁太傅總是在天子那邊蹭飯,眼看著這些花椒,心中突然蠢蠢欲動,有點拒絕不了。不止如此,黑背又打開另外一個合子,這回不是花椒了,但仍然一股香氣撲面而來,竟然是苦菜!而且是炒制好的苦菜,也就是做成了茶葉,做法相當講究,估計就是按照祁律的法子來做的,一點兒也沒錯,所有的苦菜都選用最上品。又是花椒,又是苦菜。祁律方才那大義凜然,無欲無求的話瞬間說不下去了,很自然的接口說:“律……雖不圖回報,然,如果這般拒絕了小君子,又顯得咱們太過生分做作,那律卻之不恭了……”黑背聽他收下了,十足的歡欣,笑著說:“祁大哥收下是再好不過的,我還擔心祁大哥不愛見這些呢?!?/br>他說著,微微蹙眉,比方才的表情要嚴肅很多。黑背這個人面相生的冷酷,如果不笑的時候仿佛一只狼狗,自帶怕人的氣場,就仿佛現在。黑背面容正色,猶豫了一下,說:“祁大哥,其實我對祁大哥……”他說到這里,哪知道突聽說話的聲音,原是一些卿大夫竟然用膳回來了,結伴走入政事堂。黑背的話還沒說完,眼看著有人走進來,便從懷中掏出一張絹帛,動作十足的快,塞在祁律手心里,隨即一句話沒說,大跨步離開了政事堂,那動作快的,仿佛后面有狗在追他。祁律一頭霧水,說著一半話,怎么就跑掉了?祁律展開手中的絹帛,上面的字密密麻麻,打眼一看,祁律便有些發暈,十個字里面,八個半都不認識,全都是生澀拗口的詞眼,仿佛天書一樣,云里霧里。祁律看了看時辰,天子這會子應該閑下來了,便干脆把絹帛和竹簡都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