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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林一愣,哭笑不得。祁太傅困得嘴里含了一顆大棗子,連話都說不清楚了,竟然還有心思猜測自己是去“半夜偷晴”的?姬林無奈至極,親了一下祁律的額心,說:“偷甚么情?寡人想偷的人就在寡人懷中,還用大半夜跑出去?太傅乖,快睡?!?/br>祁律聽到“睡”這個字,就跟被催眠了似的,也完全不需要催眠,立刻呼呼的打起了小呼嚕,睡得異常香甜。第二日還有議會,議會內容自然是商議如何處置屠何王。一大清早,眾人便云集在館驛的大堂準備議會。齊國的使團、鄭國的使團,還有凡國的國君、太子的卿大夫們很快到齊,姬林姍姍來遲,作為天子最后登場。姬林展開黑色的袖袍,在議會大堂的首席坐下來,目光十分平靜的掃視了一眼眾人,不知是不是祁律的錯覺,總覺得天子坐下來的動作,都比往日更加威嚴,更加有派頭了。難不成……發生了甚么事情?祁律可不知,的確發生了一些事情,就在昨日他燕歇的時候,天子的確出去“偷人”了,但并非是偷情,偷人二字其實是“偷偷殺人”的簡稱……姬林坐在席上,眾人謁見之后,這才紛紛進入班位坐好。姬林仿佛不知屠何王已經死了,就像沒有這么回事兒似的,淡淡的說:“今日請各位卿來廷議,為的便是屠何國一事,昨日由余將軍與凡太子智擒屠何王,俘虜無數屠何兵馬,大功一件,今日諸位便來議一議,該如何處置屠何首領?!?/br>他剛一說完,凡國國君已經邁前一步,從班位上站起來,來到議會大堂正中間,拱手說:“天子,如今屠何首領已成俘虜,更擒獲了無數屠何兵馬,屠何元氣大傷,必不可能再于咱們大周叫板,不如趁此機會,將屠何首領放回,也好與屠何修好,以免再戰?!?/br>“不可!”由余立刻站出來,他邁開大步來到凡國國君身邊,挺拔而立,言辭一點子也不客氣,完全沒有因著凡伯年紀大,便委婉一點子,反而犀利的說:“我等好不容易才將屠何首領擒獲,豈有乘勝求和的道理?而且屠乃山戎之中最強盛的一支,如果能戰勝屠何,便能起到敲山震虎的效果。再者,屠何狼子野心,向來奉行強權,才不會講甚么情面兒,今日放虎歸山,屠何人不但不會銘記天子的仁心,反而只會增加怨恨,等屠何人養精蓄銳之后,想要再擒住屠何首領,恐怕難上加難,還請天子三思!屠何首領絕不可放虎歸山!”凡伯年事已高,素來是個怕事兒之人,凡國之所以可以在大國之間夾縫生存,左右逢源,也是因為凡伯是個老好人,不爭不搶,他素來都不主張戰爭,這一下子便和由余的想法相左,瞬間擰巴了起來。不止如此,由余雖然有理有據,但是他的作風強硬,一點子也不會委婉客套,更加不會左右逢源,實打實的硬派,站出來反駁凡伯的提議,簡直便是標準的打臉,凡伯自然不怎么歡心。凡伯說:“這么說來,按照由余將軍的意思,難不成要斬了屠何首領?”哪知道由余立刻說:“沒錯,天子,凡公所言甚是,屠何首領留不得,必斬無疑,而且不僅要大辟,還要將屠何首領的頭顱送回山戎,以震我大周之威?!?/br>“甚……甚么?!”凡伯嚇得一個激靈,不只是要斬首,而且還要把屠何王的腦袋送回去?在凡伯的心中,山戎都是野蠻人,如此一來,豈不是要把山戎人給惹急了?一時間議會大堂混亂起來,仿佛趕集的菜市場,嘰嘰喳喳,又像是掉進了蛤/蟆/坑,沒一刻消停,齊國、鄭國、凡國,還有洛師的卿大夫們各抒己見,很快變成了兩派。一派是以凡伯為首的主和派,講究乘勝求和,不要和山戎撕開臉皮。一派便是以由余為首的主戰派,主張斬草除根,對山戎不能手軟,只能將他們打怕,而不能和他們和談。姬林一直沒有說話,坐在首席上,甚至悠閑的端起羽觴耳杯來飲水,用寬大的黑色袖袍遮掩著,飲水的動作都那么優雅,而充滿了威嚴。不過在祁太傅眼中看來,除了威嚴和優雅,還有一種淹死人的性感,荷爾蒙差點飛噴在祁律臉上,冷冷的拍打著祁律的面容……祁律旁觀著喧鬧的議會大堂,微微有些狐疑的看向氣定神閑的天子,這可不像天子的作風,若是換做了平日,天子必然坐不住的。畢竟祁律知道,天子的主張就是由余的主張,想要強力鎮壓山戎,斬草除根,不留后患,可是如今眼下的情勢,因著這么多年來,從姬林的祖父周平王開始,對山戎人便是回避的策略,讓很多卿大夫們也養成了避戰的下意識想法,所以主和派的數量遠遠壓過主戰派,主和派才是主流。在這種情況下,天子竟然不著急?如果是平日,天子指不定已經“哭唧唧”的來找祁律想法子了。祁律摸了摸下巴,就聽天子終于開口了,說:“諸位說的都有道理,無論是主和,還是主戰,都是為我大周的基業,即使如此,不如將屠何首領押上來,稍加提審一番,諸位再做分辯,如何?”天子今日特別好說話,大家也不好不給天子顏面,就住了聲。姬林抬了抬下巴,微微昂首,說:“石厚,你去把屠何首領,從圄犴中提審過來?!?/br>“是!”石厚立刻拱手說:“卑將敬諾?!?/br>石厚離開,沒一會子便回來了,身后跟著兩個虎賁軍精兵,兩個人一左一右架著屠何王,屠何王卻像是拖死狗一樣,被拖了進來,“嘭!”兩個精兵一松手,屠何王便狠狠摔在地上,面朝下一動不動。凡伯吃了一驚,說:“這……這……屠何首領這是怎么回事?!”屠何王趴在的地上,一動不動,眾人小聲竊竊私語,屠何王仿佛聾了一樣,還是一動不動,眾人奇怪不已。姬林眼看著屠何王趴在地上,一點子也不奇怪他為什么不動,他心里最是清楚,因為屠何王昨日晚上已經死了,如今的屠何王,不過一具尸體,他若是能動起來才是新鮮呢。姬林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奇怪,說:“屠何首領這是怎么了?還不快找醫官來給屠何首領看看?”醫官很快趕來營帳,蹲下來給屠何王醫看,登時大驚失色,臉上全是駭然,說:“這……這……”凡伯著急的說:“醫官,屠何首領到底怎么了?”醫官戰戰兢兢的說:“屠……屠何首領,已經、已經……死了!”“死了???”“甚么?!”“怎么死的?”“山戎狗賊死了!”如果說剛才主戰派和主和派的雄辯讓議會大堂變成了菜市場,那如今的議會大堂就是升級版的大菜市場,雜亂